劝说
锅子摆上,四人的笑容还没来得及绽放,慈心宫太监申公公奉太后娘娘懿旨送来了恩赏。
送走申公公,又迎来了贵妃娘娘、大殿下以及冷面安王谴人送来的恩赏。
几人面面相觑:这是什么意思?
陛下尚未赏赐,却接到这么多恩赏,这真的是恩赏,还是贺礼?
祯内人跳起来:“今年已经出了个静才人了。”
洛儿脸色青白:“别吓我啊。”
居宝站起身:“我去找姑婆。”
洛儿没抓住她,只看见她匆匆跑出去的身影。
帝君正与安王用膳:
“御膳房特意做了你爱吃的,尝尝,看他们的手艺退步了没。”
“儿臣谢父君。”
吃了两口,便放下了筷子:“儿臣晚上想出宫回府。毕竟已经搬出去,再呆在宫里多有不便。”
帝君与安王用膳,哪管什么‘食不言’,听得此话“啪”地一声放下筷子:
“什么不便?这里是你家。谁让你不便,我就让他永远不便。”
安王摇头:父君脾气越发火暴了。
“既然有了王府,总有人前来道贺,宴请,总得让管事知道请什么人吧?”
“请客重要,还是陪老子重要?父子情分还要不要?”
“父君!天下重要还是家重要?”
“呃?作为帝君,自然天下重要。”
“难怪将妻儿置之险地而不管不顾。所以,您是君,儿是臣,说父子情分?自欺欺人。”
帝君面色黑沉,怒吼道:“你怎么还记恨着?那时老子在外征战,怎么保护?回来后也曾彻查,什么叫不管不顾?!”
“彻查?包庇吧!逆贼哪儿不好去,偏往金波池?偏到佛堂放火?没有内应,他们是神仙不成?”
“那是碰巧,那是意外!”
“罢了,就算母亲命薄嫁了你活该送死,就算她欠了儿臣庇佑儿臣活下来以命换命好了,反正那里已经面目全非一点念想也不曾留下。可姐姐攸鱼呢?”
“攸鱼?那不是苍夷王子看中了吗?”
“姐姐都没出过宫门,她是如何被看中的?您又怎么知道她被看中了?就这样把姐姐嫁去和亲,你配做父亲吗?”
“您是得多喜欢姐姐啊,毅然将她送到那么远的苍夷和亲!母亲若在,可得额手称庆!我大梁朝真是有脸,男子们都成了废物,要让一个女子和亲以换来家国安宁!”
帝君额头青筋毕露,双手握拳,嘴唇哆嗦着,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姚公公见势不妙,赶紧端了汤来:
“今天炖的老火鸡汤,先前火候不够,没敢上,陛下喝点?这两日陛下高兴得少了觉,可要补补。”
安王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心下暗叹:还是欠了火候,辜负蓼臣的提醒。
帝君缓了缓:“不就回去吗?回吧。孤老了,你们也不爱陪着孤。”
“父君盛年,说什么老!”
抿了口鸡汤,帝君缓缓道:“你说,那天鹅舞可好看?”
安王愣了愣:“活灵活现。”
帝君终于笑了:“倒是难得,竟然得了一声赞。”
“儿臣赏了东西,自然是好看才赏,又不是东西多了烧手。”
“你说,怎么安置那小内人?”
安王脸色微变:“刚出土的苗,你也下得了口!”
“胡说什么?孤什么时候要下口了?你怎么就这么个孤拐性子!”
“你不是说安置吗?”
“怎么就不能安置?”
“儿臣怕可惜了人才。小内人胆子不小,脑子也灵活。”
“怎么说?”
“创新,常有人做,可未必敢冒险将御前的机会拿来试验。她却大胆展现,也不怕别人看不上眼。”
“孤以为,她应该在礼乐司教授,让这舞蹈成为我们大梁朝的宫廷舞蹈。”
“那,要不要让天鹅..不,丹鹄成为我们的国鸟?”
“这个,要好好议议。”
“您先前说的安置,是让她做女官?”
“要不,赏赐给你做姬妾?反正你那王府也需要大量的人。”
“王府人够多了,她还是好好做女官吧。父君识人之能,儿臣不及多矣。”
“竟能听见你一句夸奖。”
姚公公偷拍胸膛:吓死人了!
午膳之后,安王陪着帝君下了两盘棋,方出宫而去。
帝君晚膳前往锦萃宫,贵妃娘娘好一阵殷勤。
“言儿心中还在记恨孤,其奈何!”
贵妃娘娘心中冷笑:“陛下,毕竟是您亲子,您可以厚赏他,缓和父子情分啊。”
“财物自然不会少他的。可他会在乎那些东西?”
“您可以赏人啊。”
“宫奴?”
“舞姬啊,女人啊,都可以。殿下年已二十,该大婚了。”
“孤答应过叶太傅,不会私自赐婚给言儿。”
“普通姬妾也不可吗?殿下战场孤苦,现在回来了,您也忍心让他孤枕独眠?你看,那跳天鹅舞的小内人,身娇体柔的。”
“那不行。言儿说太青涩了。”
“他拒绝了?”
“不是他拒绝,而是他以为孤有意,责怪说这样的也下得了口。”
贵妃娘娘两手一拍:“这不就成了?何时看见他为宫人说过话?这是看上眼了。”
“可是,孤还想着让那小内人教授舞蹈,做女官呢。”
“女官重要,还是您儿子重要?女官谁都可以,可您儿子可不是谁都能看中的。”
“孤再想想。”
“还想什么?在蓬莱阁,臣妾就发现他上心了。小内人跌倒,他还示意侍女赶紧扶起来呢。”
“你对他太过关注了吧?!”
帝君的口气有些不悦,贵妃娘娘的脸色一白,正想辩解,月福宫的宫女前来求见。
“禀帝君、贵妃娘娘,栖鸳殿静才人晚间突然不适,请了太医诊治,才人有喜了,文妃娘娘特谴奴婢前来报喜。”
帝君惊喜:“有几年没添丁了,言儿一回来,就给孤带来好运道啊。孤去看看。”
贵妃娘娘酸溜溜地笑着:“陛下先去,臣妾换了衣裙就来。”
静才人脸都笑酸了,终于送走了贺喜的人潮,依偎在帝君怀里,柔柔地抚摩着平平的小腹:
“陛下,嫔妾这是要做娘了?这里有我们的孩儿?”
“是啊,静儿要做娘了。”
静才人眼圈微红,抿着唇笑:“可是,怎么感觉不到他?”
“还小呢。”
“真是..难以置信。”
抬头看着帝君:“陛下,嫔妾要做娘了,心里突然软软的,想起征战回来的安王殿下,有一种酸酸的感觉。”
“哦?这是为什么?”
“殿下为国尽忠,说不定身上还有伤,现在回到京城府中冷清,也没个可人儿暖暖他的心,您说,能不让人心酸吗?”
“嘶,你这一说,孤的心里也酸酸的。什么才是可人儿呢?”
“陛下,今日宴庆,嫔妾看殿下可是面带微笑看那天鹅舞呢。”
“你也看见了?”
帝君无意识地拍拍静才人的后背:
“可那小内人太青涩了。”
“陛下,现在去王府,至少可以跳舞给王爷取乐,青涩又有什么关系?再说,她还能不长大?”
帝君轻轻扭了静才人的脸一把:“现在什么也不能做,摸一把。”
手滑到静才人丰盈处握住,隔了衣服凑上去轻咬,一时呼吸粗重起来。
静才人娇声推拒:“不成,陛下今日去看看文妃娘娘吧,她对嫔妾照应甚多。”
帝君又重重地揉了两把:“就听你的。”
..
夜深,秦大人刚睡下,便有小太监送来林总管的密信。
秦大人打开一看,瞬间流下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