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求凰1
自那日得知华阳帝姬将下嫁与秦启后,傅云笙便再未曾见过华阳帝姬。每每捧了书去海晏殿,便不是被帝姬今日身子不适暂缓一日,就是被帝姬今日需得学习为妇之礼的理由挡了回来。
着实是将傅云笙气的只能叉着腰,在自己的屋中四处乱转。身子不适,那为何不请御医?若是不愿请御医,那我傅云笙便是医者啊,我不能看看吗!不然,便那样难受着不可?非要将我挡回来。再说那为妇之礼?学那劳什子有何用!不学那东西,秦启还敢不娶了不成?再说,去秦府,不学学怎样捣鼓些稀奇玩意儿,怎么得了秦芷的承认。秦启又宠着那丫头的紧,打不得骂不得,帝姬那样的女子不是等着被欺负吗?最最最要紧的是,秦芷那丫头戏耍了你后,用那水灵的大眼一看你,便也就没了脾气。
傅云笙实是气不过,便撑着头坐在凳上,一手还敲着桌案,若不是一身女子的装扮,搁了远处,怕是没人能看得出那是个女子。猛然的,傅云笙好像在脑中突然抓到了一丝想法,秦芷……秦芷……对对对!
傅云笙急忙从凳子上跳起,将撰了乱七八糟的纸卷团团扔到一处。对着铜镜胡乱扒拉两下便当做整理衣衫,提起裙摆就朝着海晏殿跑去,丝毫不顾忌自己傅家二小姐的身份。
不出傅云笙意外,刚至海晏殿殿门前,便被站在殿前的玉英拦住。眼瞅着玉英又要拿早已说烂的理由来搪塞自己,便一把上前捂住了玉英嘴。朝着里面大喊:“傅云笙有要事求见华阳帝姬。”等到自己喊完,傅云笙才转过头看向玉英,只见玉英一脸铁青的看着自己。傅云笙直直被那难看的脸色吓得打了哆嗦,一缩脖子直想给她把把脉,看看今日是不是得了帝姬的传染。傅云笙悻悻的将手收回,扭着头随意乱看,想要忽视背后那一道好像能将自己活活戳个眼儿出来的目光。
“咯吱”一声,殿门缓缓打开。顺着门缝渐渐的开大,傅云笙看清祁晏清的容貌。观其面色红润并非有疾后,心中也就更确定了之前那些话不过搪塞自己罢了。长出一口气,福身行礼:“傅云笙见过华阳帝姬。”
“你来,有何事?”祁晏清将殿门开了后,不等傅云笙回答,便转了身子朝着内殿走去。自己前些日子在这丫头前那般痛哭,将帝姬颜面丢掷一旁,这几日心中自是不快,不愿见着丫头,却没想到这丫头……
傅云笙见帝姬允许自己进去,便急忙起了身子,朝着内里走去。内殿之中,祁晏清正将茶水自茶壶中缓缓倒出,待杯中满溢,才将杯子朝着傅云笙推了推。“我不见你这丫头,你可倒好在我殿外大喊大叫的,若是被他人知道了,仔细着你的皮。”
傅云笙吐了吐舌头,答道:“云笙这不是心疼帝姬吗?”
傅云笙见祁晏清瞥了自己一眼,自知官面话被戳穿。便凑到祁晏清的身旁,四处看看确定没人后,压低声音悄悄说道:“帝姬啊,想不想看看你那未来夫婿?”
我的未来夫婿?是……秦启。祁晏清听着这话心中自是一动,若是现在见了,不就可以知道他是怎样的儿郎,也知道父亲怎会将自己嫁予他?但再仔细一想,若是那人不喜自己,现在讨了人家的嫌弃,自己真正嫁于他时,当如何啊?想至此,祁晏清便摇了摇头。“不必了。终是会有一见,何必现在便讨人的嫌弃。”
“咳……咳……”傅云笙听着祁晏清的话,口中含着的一口茶水差点没喷出来,拼了命忍住后,却将自己呛了个结实。诶哟,我的帝姬大人,你怕是到现在还不知道那秦府最该怕的人是谁吧。傅云笙皱着眉头,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瞅着眼前一脸哀愁的帝姬。
“不,不是。帝姬啊,云笙跟你说啊,那秦府中,启哥哥才是最不需得担心的。你要担心的啊,是你的小姑子,秦芷。”傅云笙一边说一边回想着小时候的事情,泫然欲泣。
当傅云笙还是个小丫头什么都不懂的时候,便听着秦芷丫头的话,下河捉鱼上树摘果儿,揭了人家的屋瓦,掀了旁人的水缸。更莫说是在爹爹的茶碗中加上两滴辣椒油,娘亲的刺绣上用墨笔乱画了。每每被发现时,秦芷便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看着长辈们,只有傅云笙傻傻一人站在原地毫无反应,一群长辈们自然以为所有的事情是傅云笙所指示。待到长辈们训斥之时,傅云笙才能反映过来发生了什么,却只得挨着训看着秦芷在一旁偷笑。自己拿顽劣的名声,怕是也是从这里来。因着这样的事,傅云笙也是忘记叙哥哥朝自己说了多少次,唯一记得却只有:“傅云笙啊傅云笙,你还真是吃上十堑,也长不了一智。”
祁晏清在一旁看着傅云笙一会儿抚着胸,一会儿捂着脸的样子,倒吸一口凉气。看了一会儿,实在是忍不住了,才用手戳了戳傅云笙的面颊。“云笙……你怎么了?”
傅云笙直直的扑倒帝姬面前,一边胡乱的在帕子上蹭着鼻涕眼泪,一边以过来人的身份不停的唠叨:“帝姬啊,你现在不去会会那芷丫头,日后嫁过去了,当真是会后悔的。帝姬啊,你莫把云笙的话做浮云呐,云笙这……云笙这可是受过害的了。”
祁晏清看着傅云笙一脸认真中还夹杂这丝丝悲痛,心情好像也被眼前人所感染,竟然不自觉的顺着那人上下摇摆的头,也上下摇摆起来。
傅云笙心中虽痛,但看着自己的目的达到,便一激动将手拍在帝姬肩上。“这样就好了啊,帝姬啊,你收拾收拾,我们待会儿出去?”
“诶,我说,傅云笙。你就这样便将我诳住了?”
“好啦,帝姬。你方才不都答应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