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隙3
凌筱悠进去,薛璐璐震惊之余还是腾出空问道:“你怎么来了?”
凌筱悠将手中的花放下,“来看看你。”
“看我?”她并不信,冷笑一声,“我跟你还不至于有那么大的深仇大恨,让你花钱来幸灾乐祸吧?”
“我是裴晟宇的妻子。”凌筱悠也不跟她绕弯。
薛璐璐怔怔地看着她,半天不说话。病房里的空气都凝结了起来,之余那挂钟还在滴滴答答地走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薛璐璐却突然笑了。那笑容极其惨白,被包裹在凌乱的发丝中。但那张脸依旧是俏生生的,大约年轻就是有这样的好处,怎么看都美。
“我早该知道的。”她看着凌筱悠,“能不能帮我把床升高一些?”她这样躺着同她说话确实有些别扭。
“那我去叫护士。”
“不用,你把我扶起来一点,再按那个按钮就行了。”
凌筱悠便将她扶起来,又问:“你的伤口没事了吗?”
“没伤到要害。”她答得漫不经心,在死亡的边缘徘徊了一圈,大约很多事便都看得淡了。
此时的薛璐璐也全没有了前两次的意气风发。
“跟他有关吗?”凌筱悠在床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
“我还以为你是来兴师问罪的呢!”看了她半晌,薛璐璐才又笑起来,“看来你跟他的关系也不怎么样。”
“这很正常,这世上有不偷腥的猫吗?”凌筱悠并不想在这个女人面前剖析自己跟裴晟宇的夫妻关系。
更何况,这个女人还是他的情*人。简单说来,也就是她的情敌。
“你倒真是看得开。”薛璐璐笑,“不过这倒让我怀疑你的真实身份了。他确实结过婚,不过听说早死了。说实话,我从来没想过做他的情人,之所以会跟着他,也是因为他一直都把我当女朋友。”
“你知道,女朋友和情人是不一样的。”说到这儿,她自嘲的笑笑,“至少我是这么看,我以为总有一天他会娶我。”
“也许他真是这么打算的,但是现在我没死,我也不打算跟他离婚,所以…。。”
“不!”薛璐璐却摇头,“他只是戏演得太像了,他并不爱我。”然后看向凌筱悠,“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真是他的妻子,如果只是和我一样,我劝你还是早点认清现实”
薛璐璐继续笑:“他不会娶任何人。虽然他从不提及,可女人总会有自己的敏感。他对他那个前妻……算了……”
她突然又不置可否地摇摇头,“还是说说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吧?”
凌筱悠也不在是不是他妻子的问题上继续纠结,只点头:“我确实有些问题不明白。”
“如果我知道,我不介意告诉你。”大概是出于同病相怜,现在的薛璐璐特别容易说话。
凌筱悠便也不拐弯抹角,问:“你知道是谁绑架你的吗?”
“警察不是抓到了吗?”她反问,嘴角全是戏谑。
“那不过是个替罪羊。”那些人之间的游戏,凌筱悠心里多少还是明白。
薛璐璐的目光凝了凝,摇头:“出面的都不过是些跑腿的,谁知道呢?”顿了顿,又笑,“就算背后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大约也不会被揭露出来。”
有人要掩盖自己的罪行,而有人为了自己的业绩,所以很多真相便只能永远被埋葬在黑暗里。
凌筱悠至今还记得《吸血女伯爵》里面那些片段,那些美丽的、罪恶的画面,最后都在女伯爵的祈祷中,随着那场大火归于沉寂。
熊熊燃烧的火焰中,她仿佛又听到那句话:为什么真理总是倾向于权利的一边?
她起身走到床边,轻握住那只冰冷的手:“那你告诉我,这件事是不是跟他有关?”也许这个答案无关紧要,但她还是想知道。
薛璐璐摇摇头,“我不知道。不过那些人确实是冲着他来的,他们以为用我可以威胁他。”她将目光转向另一边,“可他们怎么知道,那个人,他不会受任何人的威胁。”
两人都不再说话,病房里又陷入一片沉默。
过了好久,凌筱悠看薛璐璐眼里有什么东西闪动,泛着冰冷的光泽。她从包里拿出纸巾递过去。
又沉默了片刻,薛璐璐才接过纸巾,又缓缓开口:“可最后那些人是被迫开的枪,他们想威胁他,却被他将了一军。后来警察来了,那些人便开了枪。”
那些眼泪已经将纸巾浸满,却没有一点止住的势头,还在不断往下淌。“也许……如果他愿意……”
她说不下去了。凌筱悠握住她的手,这样的感受她明白,甚至比她体会得更极致。
如果他愿意,或许还有更好的解决方法。如果他愿意,或许这一切本可以不发生。
可他不在乎,他根本不在乎任何人。他的决绝,他的破釜沉舟,终于将她们从悬崖推向了无底深渊。
也许这并不是他的错,毕竟动手的从来都不是他。
可这终究只是也许。
从医院出来凌筱悠就没说过一句话,连怎么回的家她都记不太清楚。上楼的时候正巧遇上司徒凯从裴晟宇的书房出来。
两人擦肩而过,凌筱悠突兀地笑了声,开口却叫:“阿凯。”
司徒凯全身猛地一怔,迈出去的脚步又缓缓收了回来。
凌筱悠继续笑着,看着面前的男人:“凡流人血的,他的血也必被人所流。阿凯,你还记得这句话么?”
“筱悠……”司徒凯的手指赫然收紧,然后又放开。他当然记得,那时大约是仲春,她坐在别墅二楼的露台上,冲着他笑得无邪。
“阿凯,过来。”
“干什么?”
“扫盲。”她笑着,正好露出一排珍珠似的皓齿,“我觉得这《圣经》写得真不错,你和我哥这种人就该多看看。”
“鬼丫头,你这又是变着花样骂我呢吧?”他走过去敲敲她的头。
她吐吐舌头,阳光从她身后泻下来,将那小小的身影整个都笼罩在一层淡金中。
“现在是薛璐璐,什么时候又该轮到我了呢?”她的眼是冷的,心也是冷的,但看向他时却笑意融融。
司徒凯收回思绪,拧眉,“你去见了那女人?”
“我只是想知道,你们还能不留余地到什么程度。”
“筱悠,很多事你不明白……”
“我当然不明白,我只知道,很多事原本就可以避免。得饶人处且饶人,你们又何必要赶尽杀绝?”
“你以为是我们?”
“难道不是吗?”凌筱悠半点不退步,“对,所有的刀子都不是你们捅的,但你们却才是给刀子的人,不是吗?”
司徒凯不说话了。
凌筱悠抬脚向继续向楼上走去。
“那你觉得我们该怎么做?”司徒凯并没有回头,“那些人步步紧逼,你以为不反击他们就会给我们活路?”
“凌筱悠,不是谁都像你一样幸运,能在童话世界里长大。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弱肉强食。你以为别人打了你的左脸,光靠你再把右脸伸过去,就能解决问题吗?”
“以前是大哥,现在是三哥,都把你护得跟宝贝似的。你知不知道什么是居心叵测?知不知道你伸过右脸去,别人可能会变本加厉地在你心窝上捅下一刀?”
“我不知道。”凌筱悠的语气冷到极点,然后径直走上楼去。
她不知道,在他们眼里,她活该被愚弄,什么也不知道。
两年前如此,现在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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