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也不要,只要你
又一阵剧烈的晃动,凌筱悠以为是地震,恍惚中睁开眼,才想起自己根本没在家里。而此处的环境也并不是刚才的泥石堆,入眼皆是山崖,高大、峻挺。
只有前面不远出有一天逼仄的山路。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缓过神。
眼前的男人已经一把将她揽入怀中,他的身体在微微的颤抖,她想动,他却将她搂得更紧了几分。
“阿宇……”她有些喘不过气,却没有力气推开他。
“别说话。”他在她耳边疲惫地开口,这个拥抱很绵长,他的呼吸就在耳边。
许久他才放开她,“沿着这条山路过去就是那片树林,你从这里过去,他们现在肯定还没走,你……”
“阿宇!”他的话被凌筱悠突然的一声惊呼打断,“你的脚……”长裤遮住的地方,有液体源源不断地渗出来。
深黑的裤腿上并看不出颜色,但凌筱悠却十分清楚那是什么。
她伸过手去,被他一把抓住,“不要看。”极度的隐忍让他的额头上渗出了一层层的汗珠。
“筱悠,你听我说,你先……”
“不要,我不要听!”她挣脱,然后脱下自己的外套,疯了一般想要撕开,“阿宇,你不要说话,我给你包扎……”
“没用的!”他抓住她的双手,额头上青筋毕现,“筱悠,听话,你去找人。背包里有药,你忘了吗?你找到他们……”
“不、不……”她歇斯底里地摇头,“你不会丢下我的,你说过不会丢下我的……我不走,你就是想骗我走,我不走。”
她再笨也知道,以她目前的状况,穿过那片林子至少需要一个小时。他流血这么凶,等来回一趟肯定早赶不及了。
“不、不……。”她使劲摇头,“我不走,阿宇……”说不出话来,外套也扯不开。她手忙脚乱地扯下围巾,“这个,这个一定可以!”
冷风簌簌地灌进皮肤,像钢针扎进去,刺得生生的疼。
“凌筱悠!”他终于火了,推开她的手,命令道,“把衣服给我穿上!”
她一时间反应不过来,愣住不动。
他把她扯过来,强行给她套上围巾,“你有点儿出息行不行,不是要报仇吗?你这样还怎么报仇?”
“给我穿上衣服!”
他捡起地上的衣服给她披在身上,又牵动了伤口,只得颓败地坐回去。腿上的血还在流,他已经筋疲力竭了。
意识也在一点点抽离,但他却暗暗咬牙,“筱悠,还记得我给你说的吗,对待仇人不可以心软?”
“不……不……”她只紧紧抱住他,任由眼泪不受控制地横淌,“我不要报仇了,阿宇……阿宇,我不要报仇了!”
他狠心推了几次,终究没有推开她。疼痛钻心,冰冷刺骨,意识终于从大脑完全抽离,眼前只剩下一片黑暗。
“阿宇、阿宇……阿宇你睁开眼……阿宇你看看我……阿宇……。”无尽的绝望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一点一点将她吞噬。
可这种时候,强烈的刺激反而让她的脑袋清醒了不少。留在这里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唯一的办法就是带着他离开。
过了这条山路就是树林,穿过树林就能找到他们落脚的地方。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找得到方向,可是如今也只有冒险一试了。
凌筱悠本就身形娇小,如今更是精疲力竭。但他的腿受了伤不能动,她必须背着他走。
他全身的力量都落在她身上,起身的时候步子打了好几个虚晃,可她还是咬咬牙,单手撑地硬是逼着自己站了起来。
踏出一步需要花上好几秒,累得狠了她也不敢停下来喘口气。寒气倒是没有了,身上逐渐发起热来,再后来就干脆汗流浃背了。
凌筱悠只觉得气都喘不上,可还是继续往前走着。迈出的步子都成了机械的重复,大脑一片空白,却又像装了千斤巨石那样沉重。
不知道摔了多少次,但好歹是看到那片林子了。深深的自责像春日里疯长的常青藤,席卷着爬上心头。
都是她,都是她的错。
恍惚中,背上的人似乎动了动。
“阿宇,阿宇你坚持住。”像是对他说,更像是喃喃自语。
再走一段,眼前的景物开始变得飘渺起来。树影憧憧,在她面前晃晃悠悠。她一手扶住背上的人,一手撑着一棵树。
可她不敢耽搁,只咻咻喘了几口气,又开始往前走。她不知道方向对不对,可她已经没有心思去想了。
来的时候都是直走,现在也只能碰运气。
脑中只回响着一句话:“他不能有事,他一定不能有事。”
所有的景物都开始摇晃起来,那些树也在她眼前忽远忽近。大约终于等到个好天气,早晨的阳光从树缝里落下来,刺得人眼前一片白剌剌的。
膝盖又一个虚晃,她终于没撑住跪了下去。倒下去的时候她还在想,千万不能碰到了他的伤口。
嘈杂的声音传入耳中,仿佛听到有人拉开窗帘的声音,大片的阳光如同碎金跃进来。眼前一片刺白,凌筱悠很不舒服地皱起了眉。
“医生,医生,她动了!”是个熟悉的女声。
凌筱悠被吵得难受了,索性就睁开眼。
“筱悠,你终于醒了。”是裴世娜。
凌筱悠看着她,脑袋迟疑了好几秒。
“筱悠……”裴世娜的声音险些小了下去,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筱悠,你还记得我吗?”
又过了好几秒,她才像回过神,本来呆滞的目光也在那瞬间变得激动起来,“阿宇呢,阿宇他在哪里?”
挣扎着要下床,却触动了手上的吊针。医生正好进门,身边的护士赶紧跑过来按住她,“不要乱动。”
“阿宇呢?”凌筱悠只顾看着裴世娜,“他在哪里?”
“我哥他没事,正在另一个病房休息。”裴世娜也连忙安抚,“你先躺好,我去叫他过来。”
凌筱悠却又一把抓住她,“他没事吗?阿宇他真的没事吗?”
“脚受了伤,不过已经没有大碍了。”裴世娜安慰似的一笑,“倒是你自己,知不知道你昏迷了多少天,现在刚醒就关心起别人来了?”
凌筱悠却像没听到似的,自顾自扯开嘴角,仿佛松了口大气,“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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