促膝谈心
“我承认过去我一直都有些忌惮你,但现在却不过只是觉得你可怜而已。”微笑着吐出明显表示出轻蔑的语言,岳影深满意地看到那双漂亮的丹凤眼因为自己的这句话而迅速张大了。
“你可怜我?可怎么我觉得你好像也并没有比我好到哪儿去。就让你我走着瞧好了。”垂下眼皮冷哼一声,太子微微勾起了嘴角。“我倒是想劝你一句,如果有同情我的工夫,倒不如好好替自己考虑考虑。至少,我现在还是太子……”
“那就多谢你对我的好意提醒了。告辞!”谈话到了这样的程度显然已经没有再继续下去的必要了,岳影深转身抬腿,走出了太子的殿门。
二人刚刚的交锋中并没有谁明显占了上风,如果说一定要选出个优胜者来,或许那个人更像是岳影深,但岳影深的心里却并不痛快。太子说的不错,那太子的身份就足以压倒自己,压得自己一辈子都喘不过气来,而想要真正从根本上解除自己的危机和压力,就必须要采取非常手段。
“你若是真的那么担心你的妹妹,为什么不找展玉容帮忙?我看他对你倒也有心……”掩口轻笑,花丽秾那双乌溜溜的眼睛来回打量着慕容茗莎。
“我对他既然没有那个意思,又怎么好意思让他为我去做那样的事?”对于花丽秾的建议,慕容茗莎摇了摇头。
“这倒是你的不对了。一个男人如果真心喜欢一个女人,自然也乐意为她去做一些事情。你若是什么都不要他做,他反倒会不高兴呢。怎么,你不信我说的话?”看出了慕容茗莎的犹豫和怀疑,花丽秾好像小鸟般可爱地歪了一下头。
“要是我也像你一样漂亮,或许就不会被卖到这里来了……”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慕容茗莎苦笑着看了一眼花丽秾。
“为什么?你的祖母既然欠王府的债,那用谁来还不也都还是一样?”显然有些不太理解慕容茗莎所说的话,花丽秾的表情里有着深深的困惑。
“因为当初说这里缺少的不过是个供人使唤的丫头,所以才选中了我。或者说,正是因为觉得我也只能为别人做个丫头,所以才欠下了那样的债……只不过,大概他们也没有想到我会值那么多钱吧。”想起自己的姑母们在未嫁之前对自己的欺凌和羞辱,慕容茗莎低下了头。
黄金百两,曾经让她对自己的价值产生出了一种病态的满足感,但却也成为了她重获自由的重要障碍。“反正如果不是我,也会是我的妹妹……”重新抬起头的时候,慕容茗莎的眼中似乎有什么发亮的东西在闪动。
“所以说就算是为了你的妹妹,你去求一下展玉容又有何妨?他是什么样的人我再清楚不过,应该绝不会借此机会提出什么无理要求来胁迫于你。以他的能力和财力,你的问题并不难解决。就算是他不愿意,你去问问总好过在这里自寻烦恼。”对慕容茗莎的畏缩态度表示不满,花丽秾微微嘟起了那艳如樱桃的嘴唇。
“你……为什么会对他那么了解?”终于想起了这个困扰自己已久的问题,慕容茗莎困惑地眨了眨眼睛。
“我……”大概是没有想到慕容茗莎竟然会在无意间将了自己一军,花丽秾张口结舌地睁大了眼睛。“那是因为展玉容是他的老友……我从小在这里长大,对展玉容自然也是再熟悉不过。”
“可是……我听说,他……”犹豫了片刻,慕容茗莎终于还是决定用“他”这个词来称呼岳影深。“这王府是他被封王后才新建的,你和他既然看起来也没差几岁,又怎么会从小在这里长大?”
“想不到……你虽然看上去有些呆呆的,却竟然比我想象中要聪明得多呢。”虽然被慕容茗莎戳穿了破绽,花丽秾却不怒反笑,只是这样的反应反倒更让慕容茗莎的心里发毛。“我是骗了你,但有些事你却是知道得越少越好。”
“为什么……”突然想起了自己进入这王府之前就听到的种种传闻,又想起了那天月夜下那丑陋可怕的牛头怪物,慕容茗莎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只是因为自从她见过牛头怪之后就一直生活得风平浪静,才让她暂时忘记了传言中的危险,如今听到花丽秾这么一说,只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我刚刚不是说了?知道得越少对你越有好处,如果你真的想活着离开这里的话。”笑容慢慢从脸上褪去,花丽秾的脸上重新笼上了那带着几分阴郁的鬼气。
“你……和他又究竟是什么样的关系?”壮着胆子问出了这个突然想到的问题,慕容茗莎惊讶地发现花丽秾几乎在瞬间就现出了痛苦的表情。
“你只需要知道为了他我什么都可以去做,也什么都愿意去做就好。”发出了一声仿佛来自于内心最深处的悠长叹息,花丽秾突然沉默了下去。
“我明白了……我会试着去找展玉容问问看的。”看到花丽秾痛苦的样子,慕容茗莎突然由衷生出了愧疚之意。
如果不是自己打破沙锅也要问到底的态度,大概花丽秾也不会因为被勾起伤情处而变得如此痛苦,出于一种想要亡羊补牢的心态,慕容茗莎试着将话题转移到了展玉容的身上。
“我那么劝你并没有什么恶意,更不是想要害你。展玉容这个人,如果不和他牵扯上儿女之情的话,其实还相当靠得住。他的确是有能够帮助你的能力,而且对于他来说也并不难办到。
就算是他真的帮你办成了事情,以他那在女孩子面前一贯喜欢保持的风度来看,应该也绝对不会对你提出什么非分的要求的。”美丽的大眼睛真诚地看着慕容茗莎,花丽秾拉住了慕容茗莎的双手。
“我只是不想要欠任何人的人情,倒并不是因为害怕他会要挟我。”同样紧紧回握住了花丽秾的手,慕容茗莎突然觉得这美丽的女人其实相当令人同情。美貌似乎并没有为她带来意想中应该相当容易就可以获得的一切,带来的却反倒只有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