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报仇逃走再说
走出门外的梁丞相,走到一半却又折了回来。
梁丞相脸色严肃地对梁峻茂说道:“峻茂,维桢受了刺激,你多担待些。你们的婚事……就按你上次说的办,为父看这事不能拖,下午便找个媒人来挑个良辰吉日,赶紧把这事办了。”
林维桢惊愕的看着梁丞相,还来不及说话,便听到梁峻茂答道:“是,父亲,孩儿尽快去办。”
梁丞相满意的点了点头,离开。
不,不是这样的。
林维桢赶紧踉踉跄跄的跑上前去追还没走远的梁丞相,手臂却被一股力量狠狠往回拉住。
林维桢一个重心不稳倒在梁峻茂怀里,抬头便对上梁峻茂那双阴狠的眸子。
林维桢几乎是本能的举起手,一巴掌快准狠的朝着梁峻茂那张表里不一特别欠扁的脸扇过去。
却被梁峻茂稳稳的握住了手腕。
一种令人作呕的厌恶从林维桢的心里蔓延开来。
梁峻茂弯着唇轻笑,用低不可闻地声音说道:“怎么?这就被激怒了?林维桢,你以前可没这么大的胆子。”
林维桢张了张口,发现自己的声音都有些颤抖,是因为恐惧吗?
“梁峻茂……你是不是故意的……”
故意将这个唯一知道真相的老鸨带到自己面前,然后故意让被搬弄的是非变成事实,让自己百口莫辩,最后一刀了断,简单粗暴的挑衅着自己。
仿佛是猛兽终于亮出了自己的獠牙,张开血盆大口威胁着自己。
让自己成为任人宰割的鱼肉,无法动弹,更加无法挣脱。
梁峻茂闻言挑了挑眉,不可置否地笑了,斜着眼打量一眼周围,来来往往都是丫鬟侍卫埋着头清理着地上的尸体和血迹。
梁峻茂用一种关怀的语气说道:“维桢,都是我的错,又让你受惊了。你且回去好好休息几日,我们的婚事,就不用再费心了。”
林维桢紧紧盯着梁峻茂,梁峻茂的眼睛里分明写着“是有怎样?你能拿我怎样?”的骄傲与挑衅。
一股冷意爬上林维桢的心头,林维桢紧紧抓着梁峻茂的衣襟,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
梁峻茂还是笑,倏地放开林维桢,狠狠拉开林维桢抓着自己衣襟的手。
林维桢一个重心不稳跌倒在地上,刚才那蜿蜒的血水又慢慢浸湿了林维桢的衣摆,一寸一寸的吸噬着林维桢。
小茹惊骇的连忙蹲下身去扶自家小姐,一边连连朝着梁峻茂认错求饶。
林维桢感觉后背和手掌火辣辣的疼,抬起头,看见梁峻茂嘴角还是挂着笑,对居高临下的俯视自己。
“小茹,带你家小姐回去好好休息。婚期将近,好生照看好她。”
梁峻茂丢下这一句话,便潇洒的大步离去,留下林维桢徒然跌坐在地上。
林维桢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回房间的,双腿仿佛失去了知觉,每迈动一步,便觉得艰涩难忍,仿佛脚下捆绑着千斤重铁。
仿佛每向前迈一步,就是在向万丈深渊坠落一寸。
小茹一边叹气一边劝着自己,“小姐啊,您这又是何苦,白白在丞相府丢了脸面,这丞相府不比咱们自家,谁知道下人们该怎么议论小姐啊。”
“小姐以后可是这梁丞相家的人呐,多少也要顾及一些,况且今日之事,看起来着实是小姐您的不对。梁公子对您也算是体贴入微,说起来,小姐也可说是因祸得福了。”
林维桢低着头,一步一步地走着,然后决绝的挣脱小茹搀扶着自己的手。
小茹还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独自往前走的自家小姐。
林维桢感觉眼睛发酸的厉害,却还是忍住了没有掉下泪来。
是了,丢人的是自己没错,那些下人们的窃窃私语和低低的嘲笑声,她不是没有听到。
林维桢几乎是难以置信的认识到,梁峻茂这一招,不单单是为了让自己百口莫辩吧。
耳边响起昨天夜里梁峻茂说的那句,“你说,一个女人,没了贞洁,又神志不清疯疯癫癫,下场该是什么?”
这才是他的真实目的吧。让自己永无翻身之日。
林维桢握紧了拳头,冷笑,梁峻茂啊梁峻茂,你还真是既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啊。
既然你不告诉我原因,那就别怪我岑以珊不给你脸面。
疯疯癫癫?呵,既然你希望我疯疯癫癫,那让你梦想成真又如何?
……
林维桢在屋子里,不吵不闹的待了三日。
小茹给自己张罗着嫁衣,这几日忙的不亦乐乎。
梁丞相口中所说的良辰吉日于三日前就定下来了,定在六日后,也就是如今的三日后。
整个丞相府洋溢在一种浓浓的喜庆之中。
所有人都忙里忙外,只有林维桢一个人闭门不出,仿佛是一个局外人。
都说女子出嫁前是不可以见夫君的,且不说寻常百姓家的都需要媒人说媒,六礼这六个程序一个也不能落下。
更何况是林维桢这样的大家闺秀?
但这场婚事到底是办的仓促,毕竟林维桢如今,到底是个落难千金。
林维桢也顾不上这么多了。
她苦思冥想了整整三日,就是在想要如何在接下来的三日内,逃脱梁峻茂的魔爪。
虽说此仇不报非君子,但是现在自身难保了,还是先逃了再说。
不是有一句话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于是这天夜里,林维桢假装睡到半夜,便小心翼翼起床,将出嫁那天佩戴在身上的值钱首饰都窸窸窣窣装进包袱里,然后悄悄的打开门。
正值午夜,门外吹起一阵凉风,林维桢缩着脖子抖了抖,四下张望了一阵便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
一轮明月高悬,林维桢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她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自由的气息。
其实这三天,林维桢凭着惊人的记忆力大致将逃离的路线理了一遍,开玩笑,没脑子的人怎么能过得了天下第一考国家司法考试?
林维桢的身影刷刷的穿梭在黑暗中的丞相府,一路上并没有侍卫,真是出奇的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