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侧心扉
林维桢看着他,满脸不可置信,刚想告诉梁峻茂他疯了,门口便传来一声温婉的声音。
“峻茂,你来了。”
一瞬间打断了正在较量的两个人,林维桢转过头,看见若晴站在门口,手中端着一个托盘。
梁峻茂没有回头,松开捧着林维桢面颊的手,站起身来。
若晴见到两个人如此暧昧的姿势,脸颊上有了一片酡红,羞涩地笑了笑,问道:“峻茂,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梁峻茂依旧看着林维桢,头也没回地说道:“没有。”
“那就好……我给维桢端了些补身子的汤和点心,维桢不是自己从台阶上摔下来了吗?许是身子弱了需要补补。”若晴说着就端着托盘走到桌边。
林维桢蹙眉,若晴的话将她从刚刚不可置信的现实里又拉到另一个不可置信现实里,不禁冷着脸问:“若晴,谁说我是自己摔的?”
“嗯?难道不是维桢自己不小心……”若晴一脸惊讶和疑惑看着林维桢。
“呵,我记得,明明是我们的梁大人的那四位娇妻,在背后狠狠的推了我。”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林维桢突然后悔了。
她竟然发现,自己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将如此有用的一张底牌,随随便便的说了出来。
而且,眼前的两个人,根本不会站在自己这边。
更别提会相信自己了。
果然看到若晴惊讶地捂着嘴,一张脸更加苍白了几分,“维桢,竟然会有这种事吗?”
梁峻茂始终没有看若晴一眼,依旧俯视着林维桢,冷笑,“林维桢,栽赃嫁祸这种事不是你的强项么?”
梁峻茂说完就转身往外走,若晴连忙追上去,笑着问道:“峻茂,维桢她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过来吃点点心再走好不好?”
“谁说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故意的!”
梁峻茂停下脚步,冷淡的看了一眼林维桢,“随你。”
简单的两个字,彻底的击碎了林维桢的希望。
他不会懂的,他不会明白的。
所以,我只有想其他办法了。
“梁峻茂,告诉我以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梁峻茂的嘴角浮起一丝傲慢的笑意,“你想知道么?”
这说的不是废话么。
“想。”
“那好。”梁峻茂说道,“我永远都不会告诉你。”
“……”
林维桢咬咬牙,抓起旁边的枕头就朝着梁峻茂丢过去。
那一瞬间,林维桢看到梁峻茂没有丝毫的闪躲,他看着林维桢的眼神就像是,看着一个做错事的孩子正张牙舞爪的朝着他攻击一样。
“峻茂小心!”若晴惊叫一声,已经挡在了梁峻茂面前。
于是,那方方正正的枕头准确无误的砸到了若晴的后脑勺上。
林维桢看到若晴不甚娇柔的倒在了梁峻茂怀里。
靠,难道要给我上演英雄救美死前惜别的戏码?
林维桢直接下床,向着两个抱着的男女走去。
只见梁峻茂的脸色比之前更冷了几分,盯着林维桢大声说道:“林维桢你有完没完!”
若晴的眼角闪烁着泪花,紧紧抓着梁峻茂的手臂,整个人倒在梁峻茂怀里。
“峻茂,别说维桢的不是,维桢她一定不是故意的。”
林维桢只觉得这若晴是不是太能装了,也不知道是因为若晴在梁峻茂怀里还是因为若晴说话真是不经大脑,林维桢从这一刻起开始讨厌若晴。
此女绝非善类。
但往往,天下男人都很吃这一套。
梁峻茂扶了扶若晴,低声问:“若晴,你还好吧?”
“嗯嗯,我没事,峻茂,我真的没事,只是感觉头有点晕乎乎的……”
林维桢看不得这一套,直接走过去捡起地上的枕头,站到若晴和梁峻茂面前,斜着眼打量了一眼两个人。
“第一,我是故意的,但不是对你,是对梁峻茂。第二,据说以毒制毒是最好的方法,既然你觉得晕,何不再来一下?”
林维桢说完,在若晴惊恐的睁大眼睛还来不及惊呼出声的时候,狠狠的举起枕头朝着若晴的头砸过去。
一下怎么够?
两下三下四下狠狠的砸,踏马的给老娘在这里装柔弱装好人,这枕头打不死人的你放心,但至少能让你长记性!
若晴大概是惊吓过度,被林维桢猛烈的用枕头攻击过后终于如愿以偿的晕了过去。
梁峻茂的手臂因为一直被若晴紧紧抓着,根本腾不开手制止林维桢,只得气急败坏的吼道:“你给我住手!”
林维桢松了手,退了一步,一边喘气一边理了理自己的发丝,摊手。
“她不就是想晕么?我成全她罢了。况且,我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的账可以不找她算,但折磨小茹的账,始终要算。”
林维桢将若晴一把抱起来,整张脸跟那黑脸包公有一拼,“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觉得天下的人都想害你?你太高估你自己了。”
“呵,是我高估了自己?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梁府之前是有正主的?这个女人,不知道用什么手段让整个梁府的人都听她的,你以为我不知道其实这一切都是她算计的?”
是的,她嫁进来的第一天小茹就告诉她了,这梁府是有正主的,自己来这里,根本不算什么。从小茹说那一句穿着喜服都会“徒遭旁人笑话”的时候,她就感觉到这梁府里,每个人都在排挤她。
而策划这一切的人,却在这里装成好人的模样,伺机无时无刻不在她的背后捅她一刀。
要她如何继续待下去,这个如同地狱一般的地方。
梁峻茂却是振振有词,“若晴为人处事一向周到,待人温和,她会害你?林维桢你真是太不要脸。”
他骂着她,一句比一句狠,仿佛一定要在这个女人的心口挖一个洞看着她的血液都流干了他才心满意足。
林维桢抿着唇,冷冷地回视着他的眼睛,有那么一瞬间,林维桢感觉到心底的痛。
这种痛楚简直痛彻心扉,不断的,不断的涌上来,最后竟然变成眼泪蓄积在眼眶里。
一滴豆大的泪珠滚落在地上。
林维桢摇了摇头,努力的擦眼泪,这不是她自己的痛楚,她作为岑以珊的时候才不会因为一个无缘无故的人的谩骂而掉泪。
这份痛楚,明明就是这具身体里以前的那个灵魂留给她的。
梁峻茂在看见林维桢的眼泪,不知为何胸口有一瞬撕裂般的痛。
梁峻茂握紧了拳,抱着若晴转身就走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