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Sorry 啦(1 / 1)

Sorry 啦

十二月二十八,天阴,寒风。日历上写,诸事宜。

自有车在手,江心娆的采访工作效率大增,主要来回路途节约了不少时间。当然,前提是她用了最新款的GPS。

有几年没回来,溱城的面貌变化太大,尤其道路变更,最初的几天她经常找路找的头疼,得办公室同事指点才好一点的。

下午四点,她结束今天的采访任务,开车往市区赶。等一个红灯的档口,李秘书的电话又到了。她看着手机屏幕,微牵了嘴角,早前两天,李秘书就来过电话。

如果世界上有忠心勤力奖,她想,绝对非李秘书莫属。

原因无他,今儿乃本城老牌五星级酒店威泰蓝江大卫江董老人家的大寿,据说威泰蓝里整一层大厅停业包场,摆满九十九桌流水席,排场惊人,已有闻风而动的小报记者暗地里伺机潜伏,如此喜庆日子,没准能挖出一些名流的闺帷秘闻,可不谓是普天同庆。

“喂,李秘书。”

“四小姐,您在哪?”

“刚结束工作,正在回城路上。”

“好。四小姐,请勿必尽早过来。大小姐二小姐都到了。”李秘书的语气似松了一口气,忍不住再次交代道。

这么多年下来,他非常了解这位四小姐,阳奉阴违的事情做了不是一件两件了,尤其喜欢和她的父亲对着干。而依他对父女两人关系的了解,他有理由忧虑今晚是否父女顺利相处。先不说这些年她一个人在外不肯回溱城的事,就是回来这段时间,也惹了江董三番四次摔杯子。如果说人有叛逆期,四小姐已经严重超龄了,而且还不知什么时候会收手。

当然,这些本不过是老板家务事,轮不到他操心,可惜老板太看重他,自己拉不下面子和这个女儿说话,却几次暗示他代劳追紧人。

“李秘书,放宽心,我回去换身衣服就到。”话筒里,她笑了笑曼声道。

“那就好。”

收了线,她加快了车速,嘴角却挽起一个愈加意味不明的微笑。

贯穿南北市的主干线,恰逢上下班高峰期,行车速度一点点变成由乌龟变成蜗牛,好不容易捱到精品大厦,天色已开始铺墨,星点的路灯也将将出班。

小小一件礼物打包在几寸长款丝绒盒里,是她三个月工资。其实送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价有心意,送了顶多是混在各色奢华礼堆里永无见天日,可不送却可能判她死刑!别不信!不然,她拿什么堵住她挑剔的后母的悠悠之口。

在商场里现换了一身反季裙装补了妆做了造型,出来,天色已经大黑,启明星不见踪影,灯影里有来去的陌生行人,一眼看到她,遮不住惊艳。

可美人浑不在意,不到二十分钟就要开席,李秘书的电话刚又来了一次,语气十二万分的焦急。

她也急,把标志当玛莎拉蒂开到最大码火速往酒店赶,左拐再右行,恨不能追命,红绿灯都来不及等,距离酒店不到十分钟的地方,她愈加焦躁不安,踩着绿灯的尾巴,一踩油门,一声砰,白色标志终于和前方一辆车追尾了。

前方车的人很快下来,一对男女走过来,受害人的姿态,几近凶神恶煞猛敲她的车窗,生怕这个肇事者会潜逃。

她隔空朝着威泰蓝的方向,轻轻一个叹气,SORRY啦。

是夜,华灯辉煌的威泰蓝大楼早已大戏开锣,夜色里大大的三字logo方圆几百米清晰可见。大门口穿西装打领带侍应生好似标准工笔画,清一色弯腰微笑,迎送各色四方贵宾,礼数周全,服务到位。

一条红地毯由大厅旋转门铺到里头手扶实木楼梯,绕过前几天还未来得及拆的圣诞装饰群,接着蜿蜒而上直达整个二层大厅。

一溜串面孔各异的男女进出,华丽辞章堆不出的衣香鬓影,他们是谁,你不必知,总之不是阶层小老百姓能攀得起的。

楼梯口处有三五工作人员,忙签到收红包,几个大红箱子摆满一条长桌,陆有光携许文瑶按部就班过了这一套流程,便上了二楼大厅,视线所及是忙碌来去的男女侍应生,已有清闲贵宾们手摇香槟或红酒三五一堆,浅笑漫谈。

随便一个眼风,就能看到若干眼熟的企业家政府要员,可见威泰蓝在本城的老牌地位何止根深蒂固一个词能形容。

接过一旁侍应生递过来的香槟,许文瑶看着四周的人,小声道。

“阿光,江心娆那女人真的今天不来?”

“嗯。她是这么说的。”陆有光领着她往人群里走,沿途看到几个认识的人,点头招呼。

“那女人可真狠!自己老爸的生日都不来。”

“她家的情况比较复杂。”

许文瑶多少也是知道一些情况的,确实不好妄加评判,于是换了话题。

“哦。我刚才貌似看到一个女明星了,挺漂亮的。”

陆有光看她像个孩子一样东张西望,不由莞尔一笑。

“是吗?可我觉得你比较漂亮。”

今天过来的宾客都穿着正装,他们两人也不例外。陆有光今天选的是许文瑶送的圣诞礼物,酒红色手工西服配黑色衬衣,一枚深蓝色领结更显优雅,尺寸和颜色都十分贴合他温润如雅的外形。

而许文瑶则是一袭缀有碎钻的蓝绿色一字领长袖修身裙,外面是一件纯白短皮草披肩,栗色长发特意找设计师盘上去,只配一直玫瑰造型的水晶夹子,清雅婉约的淡妆,整个人看起来少了平日的几分英气,反而多了一些清秀淡雅,似晚风中的一株墨兰。

她自己肯定不知道,刚进来就吸引很多人的眼光,她才是明星好吧。

果然,许文瑶有些脸红了,不知道是不是场合的原因,某人居然破天荒的这样直白的赞美她,何止难得,想着又有些理直气壮,顺杆子提要求。

“啊,简直受宠若惊啊!你要多这样夸夸我啊!就是你夸我太少……”

陆有光看着她眉眼弯弯,没说话,只是放下她挽着他胳膊的手,转而牵过她的手,掌心偎贴而温暖,许文瑶垂眼,嘴角的笑意藏也藏不住,心跳几乎冒泡。

这个男人,她早早就选好的男人,一直死缠烂打花了好多心思才追到手的男人,她一直都……喜欢的不得了……即使看起来比别人冷淡一些,可是她就是喜欢他心无旁骛勤勉工作的样子,法庭上冷静而睿智的样子,不怎么会说情话,可偶尔说说又会让她觉得无比的妥帖和温柔。她想,这辈子她都会这样义无反顾的守着这个男人的。

两人悄声说了几句话,一个穿着西装身材高大的男人走过来,他的手臂里挽着一个短发娇小的女人,男的五官舒朗,举手投足霸气十足,而女的妆容精致,一身宝蓝色修身及膝裙看起相当来贵气,只是表情有些僵,行动间不是那么配合旁边的男人。

“那是江心娆的大姐,大姐夫。”陆有光小声说。

许文瑶有些吃惊:“啊?不会吧?我看过她大姐的专访,那样一个女强人,现在她的样子感觉和杂志差好多啊……”

陆有光笑了笑:“嗯,确实不怎么多见。”

迎面的一对已经走近。

陆有光微笑打招呼:“厉总,厉夫人。”

厉淮神色从容:“陆律师来了。”

“这位是我的未婚妻,许文瑶。”陆有光平和有礼地介绍。

一句厉夫人让厉淮本来冷硬的眉眼有了些笑意,他看了一眼许文瑶点头示意了一下,又道:“嗯,两位自便,我们先走一步。”说完就带着旁边的女人往一边走,两人贴的有点紧,女人的脚步甚至有些踉跄。

到了无人角落,江心文忍不住恼怒,低声抗议。

“喂喂,厉淮,你松手!”

厉淮停了下来,看也不看四周,手却一点没松,低头冷眼看她:“怎么?终于叫我名字,我还以为你忘了呢?”

江心文气急:“厉淮,你生什么气?我从来都不管你在外做什么不是吗?”

冷意再次爬上厉淮的眉梢:“那我岂不是要好好感谢你,嗯?夫人,你这么大度,倒显得我小家子气了。”

江心文瞪着他,吵架她不是他的对手,看一眼四周,只得再次低了声音。

“我们先不吵,等晚上回去再说好不好?”

好歹她是这家酒店的总经理,被别人看到像个什么样子!

哪知厉淮似乎看透她的心思,半分不退,反而逼近:“为什么现在不讲清楚!对你来说,是不是工作,员工,酒店,永远都比我重要!江心文,你对我公平一点好不好?我也是男人,作为妻子,你是不是应该对我好一点?!”

江心文被他眼里的沉重惊到,顿时哑口无言,一双眼有些心虚地移开。

结婚几个年头,其实两人的这样争吵根本没有,就如之前她在专访里说过的,他们这一对更像相敬如宾的寻常夫妻。各有各的事业,各有各的朋友,不会谁依赖谁更多,有时一起出现,与其说是秀恩爱,不如说是对各自家族的交代,当然这些只是她自己这样认为的。

自她第一次婚姻失败,她就越来越不懂得如何安放自己的感情,而对于这样一桩更像是父亲把自己塞给厉淮的婚姻,她向来持悲观态度。而所谓的感情,她十分爱惜,牢牢握在自己的手里,如厉淮所说,她记挂更多的是酒店和永无止境的工作。

可是,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有些东西慢慢变了味?

她总以为身体和感情是可以分离的,可是厉淮却不这样认为,他一点点的在蚕食她,先是她自己在内心高砌的碉堡变矮变薄;再来就是生活中的细枝末节,他清楚她的爱好,他时不时的花心思的礼物,甚至在床上,他总也会在顶峰的那一刻紧紧看着她,叫她的名字……

如此种种,她时常会产生一些错觉,她和他不是交易的错觉。

可是,也如江心武曾经嘲讽的一样,她知道他在外似乎有一些不知名的红颜知己,甚至连厉沫都有了,那些避无可避的小报绯闻仿佛一声声钟鸣,不经意一声都在提醒她看清现实。

不去管,不去问,而如此反复,如此累积,却觉得自己也找不到最初的决心。她,开始不懂厉淮在想什么,或者说她始终没有弄懂过。

这种认知于她仿佛一种慢性毒药,午夜清醒时总有一种绝望感,终于在上个月爆发。她看到报纸上他和一个妙龄女子在机场同进出的照片,果断再次缩回原来的壳子里,以忙碌的工作做武装,从头到脚,仿佛不会受伤一样。

今天的争吵不过是,她忙着检查父亲寿宴的流程细节,忘了自己也是这部剧的演员之一,也忘了回家换衣服,而提前结束工作的厉淮在家枯等了一个小时,才黑脸地过来直接抓人。他带她去换衣服做造型,全程没有一个好脸色,还是耐性十足,等着她说两句好话,而她偏偏不知死活,一开口就犯了太岁,厉淮这才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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