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峙
这样的动静叫里头的人都略微震惊了一番。
待得几个人进来，凤袍破损的实情就叫所有人都知晓了。
圣贤太后目光如炬的，半晌没说话。
柳皇后赶紧指着童司职呵斥道：“大胆奴婢！竟敢以次充好，糊弄太后！”
童司职带着王月灵跪在地上，没有言语。
柳皇后还欲发话，圣贤太后慢条斯理地道：“童司职，你也算是宫里的老人了，哀家且听听，你这是何意？”
童司职抬起双手给太后拜了一拜，方道：“奴婢出其下策，也是迫不得已，皆是因为这凤袍自朝凤宫送还之后，便已经损坏，奴婢无力修补，故而只得禀明太后。还请太后明察。”
此话一出，满屋子都发出了一声惊叹。
圣贤太后更是把目光转向了柳皇后。柳皇后强忍住内心的波涛汹涌，语气淡漫地冷笑：“如此说来，这意思，是本宫弄坏了凤袍了？”
沁心这时候已经稍微克制住了内心的不安，上前对着童司职怒吼道：“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污蔑皇后娘娘！”
柳皇后抬手制止住了沁心，离了席位，上前对太后微笑着说：“太后，适才德妃也说过，凤袍送往司制司已有三日之久，若是自我朝凤宫送还便已有瑕疵，当日司制司就该发现，何故不言语，却要待到今日面见太后才说呢？这其中，恐怕是有人恶意而为之，臣妾也请太后明察。”
圣贤太后手扶着椅子把手的边沿，望着童司职：“皇后所言有理，童司职你还有什么话说！”
童司职回头看了一眼王月灵，王月灵点了点头。童司职便道：“太后英明，请容司制司解释。”
柳皇后飞速地看了眼沁心，沁心立刻跪在地上，抢先道：“禀明太后，童司职这分明就是栽赃陷害皇后娘娘，此等不义之举，乃是大不敬。奴婢记得很清楚，当日将凤袍送还司制司时，司制司并无其他话语。方才也是奴婢检查才看见凤袍有损，司制司今天就是想以次充好，不过是露了马脚罢了。奴婢恳请太后娘娘还皇后娘娘一个公道！”
杜德妃微微一笑，轻声道：“司制司无故陷害皇后娘娘，这可也有点说不通。童司职又哪来的这么大的胆子呢？”
柳皇后反唇相讥：“哦？妹妹这话的确有理，可见，童司职怕也是受人挑唆的，这背后之人可真是厌恶本宫啊！不惜得冒上如此大的风险，也要置本宫于死地，想着或许惦记着本宫的位置也未可知！其居心叵测，倒真是叫人不寒而栗！”
杜德妃浅笑，回头对圣贤太后施礼：“启禀太后，各执一词总有偏差的。咱们何不也听听童司职的解释呢？”
柳皇后跟着道：“妹妹这么维护司制司，可也真叫人费解呢！”
杜德妃双眸朝柳皇后扫过去：“姐姐此言差矣，妹妹不过只是怕冤枉人。太后明察秋毫，自然会公道主持，谁是栽赃陷害，谁是无辜受累，太后心中自有主张。”
柳皇后还欲说话，圣贤太后沉声吼了一句：“够了！都给哀家住嘴！”
柳皇后愤恨地看了眼杜德妃，杜德妃亦毫不客气地回敬了她一记冷光。
圣贤太后望着跪在地上的童司职，道：“你们都起来，哀家素来是非分明，断不会冤枉任何人！谁也别觉得哀家老了，糊涂了！童司职，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若是有冤屈，哀家自会还你公道；但是真如皇后所言，哀家也定不会轻饶那幕后之人！”
“是，谢太后仁慈。”童司职带着王月灵站了起来，回过头来对王月灵使了个眼色。
王月灵便对太后施了个礼，走到了沁心身边来。
沁心皱了皱眉：“你要做什么？”
王月灵略微屈了屈膝：“沁心姑姑，方才这衣服是您从奴婢这里拿过去的吧？”
“是。”沁心横了她一眼，心中满是疑惑。
“那，也是您发现凤袍有损，并呈献给众人观看的吧？”
“是。”
王月灵微微一笑，“这就好了，太后娘娘及诸位娘娘也都清楚了，这期间，皆有姑姑一人看管着凤袍，他人都未触碰过。”
“那又如何？”沁心嘟嚷了句，柳皇后也朝这边扫了一眼。
王月灵面朝圣贤太后，低着头施礼道：“奴婢恳请四姑姑前来帮个忙。”圣贤太后便对四喜点了点头。那四喜走过来，王月灵微笑道：“有劳四姑姑了。”
她说着伸手将凤袍拿起来，双手一边捏过一边的肩处，手轻轻一抖动，一片金光四溢。四喜站在一边不明就里。
王月灵对四喜笑说：“四姑姑，请您细细悄悄痕迹之处，与其他地方可有什么不同。”
四喜凑过来，打量了一番，怔了怔道：“痕迹之处似乎没有太多金色。”
“这或许是你们司制司忘了点缀，又有什么异样！”柳皇后淡然地说。
王月灵抬眸对太后道：“禀奏太后，这些金色，是一种叫做散金粉的物品装饰的，原本是用在有瑕疵的金饰之上，轻微的触碰是不会出现掉落，而摩挲便会脱落粘在自己的手上，需要清水才能洗净。在来尚阳宫之前，奴婢已经将散金粉均匀地涂抹了整件衣服。”王月灵说到此处，对沁心笑道：“请沁心姑姑将右手举起来一示！”
沁心看了一眼柳皇后，上前一步举起了手。
那只手上沾满了金粉，正熠熠闪光。
“哼，这又能说明什么！沁心检查撕裂处，多瞧了瞧又怎样！”柳皇后冷声道。
“四姑姑，请您再看看，除了颈脖这边瑕疵处，其他地方金粉还在么？”王月灵微笑着说，四喜回答：“都还在。”
王月灵回过头望着沁心道：“可见，沁心姑姑只仔细检查了瑕疵这一处了！请问，沁心姑姑为什么这么关注这一处呢？莫不是之前就知道？”
“住嘴！”沁心斥道，“我，回禀太后，奴婢，奴婢自然是通通都检查了，诚如皇后娘娘所言，奴婢只是见到这地方线路有些不对头，故而仔细瞧了瞧，如此这般，其他地方的金粉才没有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