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
李炜在特遣连虽是副连长,但特遣连是特种大队另行又组建的一个独立连,用以执行国际性跨国任务,其人员都是经过层层选拔的特种兵精英。李炜被选拔进这个连队之前即已是特种大队aa团的团长,进到这个连队后军职虽然降了。但级别却一点也没降,按某种意义来说完全还是高声升了,但目前军官证上暂时还没有变更,至今仍是上校正团级。
两辆车到了一独栋楼房前时,人还未下车,五号首长田东临协同妻子沈雪怡、儿子田思源、女儿小婷已一齐迎了出来。田东临今天无事,一听说众人要来,在大哥家早等候几人多时了。众人进家之后,一阵新年好新年好的喧闹声中。李炜回目四顾,却瞅不见师傅在哪,正待询问粘在身边的小婷。忽然一道劲风袭来,他心念一转,腾的一下转过身来。然他伸掌正欲接招,却见师傅掌心一翻,随即五指上移,一下子捏住了他的脉搏。李炜立时心下一奇,不由的站定了身子不动。要知道脉搏乃是全身经脉的枢纽,稍微有点内功的人,只要一制住你的脉搏,任你就是天大本领也须认栽。因而真正的内家高手过招,谁也不会轻易让对手抓住要害。李炜本来以为师傅仅是要试他招法,才毫不防备显出了空门。但眼下师傅一出手就拿住了他的命脉,他除了认输,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他正在奇怪,田冬来猛然叫道:“运气,护住心脉,”刹那间,李炜但觉的一股内力传来,全身一麻,登时软麻麻的就要瘫倒。他慌忙深吸一口气,运气站定了身形。这才明白原来师傅是欲试他内力。
这时众人相互拜把年之后,都被眼下的场景吸引了过来。不多时见到李炜头上冒汗,浑身热气腾腾,犹如一个大蒸笼相似。众人中仅除了田东来,田在民,田在军少数人为李炜紧捏了一把汗外,余人见这个情状不明所以,均感大为惊奇,纷纷叫起好来。
过了良久,田东临颇知此间利害,不由得道:“哥,莫要伤到小玮。”
田冬来微笑不答,紧紧盯着爱徒的脸色,待得又催加了一份力道,李炜脸色渐渐转白。方才呵呵一笑,松开了手来。但见李炜身子一顿,随即大口喘起气来。
田冬来呵呵笑道:“好小子,内力果然又增加了不少。难怪横扫军区,端了你二哥的大营。”
李炜笑道:“师…傅!原来你…你老人家也知道了…!”
田冬来笑道:“我岂能不知,你二哥在电话里一说,都把你夸上天了!”说着亲自把他扶在沙发上坐下,眼见的他满脸都是汗水,不由心疼的道:“怎么样,没事吧!?”
李炜缓了这片刻,早已喘过气来,说道:“没事,师傅,你老人家新年好!”
田冬来点点头,这才想起还有件重要的事没办。当下喊老伴曾桂芳拿出红包,屋里人挨个发了一遍。田东临与沈雪怡老两口刚才已发过红包,就差李炜一人没给,这时趁机给李炜也塞了一个。众人之中,田在民田在军两兄弟已都是少将级别,一个四十三岁,一个四十一岁。而田思源才二十四岁,尤其小婷年纪更小,一过年才十九岁。现在这两个军界的重量级人物拿着爸爸与二叔亲自发下的两个红包,两兄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向面前的几个平辈的年轻人看看,同时不由的都是开怀大笑。
但随后一吃饭可就又让二人不高兴了。原来落座时一屋人分了2桌。李炜已有大半年没有见到师傅师母及二叔他们老两口了。乍一见面,自然是与四个长辈坐在了一起。小婷则是两家人的核心人物,一见李炜坐在这个桌上,自然也是硬凑着挤了进来。这一桌6个人一坐,竟是没了两个少将的份。田在民田在军这两个大少将酸溜溜的坐在几个妇女与小孩中间,一时竟倒吃起醋来。
今年的团聚除了田在民的儿子田欣欣没能来外,田东来看看田家大小孩都到齐了,心里很是欣慰。田东来今年已经六十七岁了,比田冬临大了整整十五岁,在军界叱咤大半生,到老最期望的反而就是一家人团团圆圆的在一起吃个饭,但这种心情就不是李炜这些年轻人能懂了。李炜自离开特种大队后,他心里一直觉得有块心病,虽然这个徒弟暂时还保留着军籍,但既已递交了退伍申请,不久必然要返乡为民,永久离开了军界。田家在势力上失去一个生力军不说,更重要的是很难再得相聚。此刻看到小婷缠着与李炜座在一起,频频帮李炜夹菜,他默默的一时无语,心里不由的一直在想着心事…!
随后吃罢饭,田东来遂让李炜陪他到外面走走。二人出来时,家里的两个警卫本待也要跟去,田东来挥挥手,却没让他们过来。
二人出了家属院。田东来道:“上一次你来北京,听小婷说你有事问我,是不是为了束神功心法上的事?”
李炜点了点头。问道:“师傅。束神功练到第十二层,真的可以坐视化外,神游太虚吗?”
田东来道:“哦,这是祖上流传下来的说法,几百年代代相传,未免越传越神。但话是虽说,其中的易理却是深不可测的。眼下我们都徘徊在第九层的关卡上,对接下来的几重关没有亲身体验过,自也不敢随便妄谈,轻易就下结论。问道:“怎么?你也相信这些?”
李炜想起发生在自己身上怪事,正要言明。田东来又道:“束神功的心法上记载。谓登正果者,其初基有三。一曰易筋,二曰宜气,三曰脱换。这易筋即是练武,宜气就是习练内家气功,这脱换却是束神功的最深奥的一门学问了。原意就是说能清虚则无障,能脱换则无碍。无障无碍,始可入定出定也。刚才你说坐视化外,神游太虚,指的便是此节。你大哥与你二哥窥破不了门径,至今仍徘徊在宜气的这个环节上,我一直深为无奈。但这是天份问题,也不能勉强。”说到这里又道:“小玮,眼下以你小小年纪即已突破了束神功的第九关,实在已是一个了不起的突破。田家历届的祖辈算起来,也很少有你这样的成就。今后你尚须克己自强,争取在师傅有生之年突破第十层大关,也不枉师傅冒田家之大忌,与你师徒一场。到时,师傅在九泉之下也就心安了!”
李炜听到这里,早已情不自禁的泪如泉涌,扑通声跪倒在地道:“师傅…!”
田东来拍拍他的肩,说道:“快起来,傻孩子!”眼里却也不由的泪水直流。
当下二人相扶着到不远处空地上坐下。田东来问道:“小玮。你还没有交女朋友吧?”
李炜泪眼模糊的望了望师傅,随即重重的点了点头。
田东来叹了口气,一时无语,过了良久方道:“好孩子,也怪师傅难为你了。这束神功本是僧家所创。原文一再提到益精固阳,保持童子之身则进境神速。嘿嘿!但真正能做到这一点的,田家的掌门人又有几个!小玮,师傅也不勉强你,只要你能突破束神功第十层大关,能给咱们老田家挣回面子,师傅也就不再要求你什么了!这也就是师傅一再告诫你克己自强的原因,你早也知道!”
李炜点了点头,问道:“师傅,台湾老田家的那些叔伯,是不是又搞什么动静了…?”
田东来道:“正是,这也正是我顾虑的原因。自三年前他们来寻衅无果后,一直没有再通过音讯。但年前忽然来了一封信。信上说的倒是客气,说他们在台湾建立了一个祠堂,邀请你二叔和我去观摩典礼。随便借家谱一用。嘿,他们另立祠堂也就罢了。竟然还想带走祖宗牌位。真是痴心妄想,他们的父辈随国民党败逃到台湾才几年,居然就想把老祖宗也迁过去…!”
李炜见师傅说得这句话时,眉毛一扬,平时和善的脸色突然显得霸气十足。一时联想这位共和国上将在越战中的神话传说,敬意出自心底,不由的满脸尽是钦慕之色。
田东来接着说道:“本来,凭台湾田家的实力根本就不敢提出如此大胆要求。事发之后我觉的蹊跷,专门派人去暗查此事。嘿,原来是他们家出大人物了。”
李炜不由问道:“什么大人物?”
田东来向李炜一望,说道:“是田东兴参透了束神功的重重难关,束神也已到达第九层,并能收心自如。”
李炜惊哦一声,甚觉诧异。
田东来道:“束神功的正宗心法一直以来由我执掌。为师参研了大半辈子,但也是在五十多岁的时候才勉强突破。至于你年纪轻轻就有此成就,那是因为你天生有此慧根。兼之又有师傅这个带路人蓄意引导才走了捷径。当然这也与你的与童子之身是大有些关连的。但田东兴居然能凭借一些散门心法登入大雅之堂,倒就万万意料不到了。”
李炜问道:“师傅,那个田东兴是不是40来岁,个子矮矮的,头发有点秃的那个!”
田东来道:“原来你也认得?”
李炜心想我怎么会不认得?三年前他们来祭把祖后,随即说起自己这个异姓弟子的事时,叫嚣最凶的就是此人。当时就偷偷向大哥打听了此人名字。事经三年虽然记忆模糊。但师傅一提到此人名字,还是立马就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