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京6
静怡一激灵,不由向李炜又靠了靠。她在小李镇的地下室曾见过薛鹏飞一面,当时见他留的是一个小平头,虽然不是太帅,却也挺精神的。这时一见他胡子邋遢,头发乱的犹如一堆茅草似的,真想不到三个月不见,竟变成了这副摸样。
李炜这时一缓过神来后,立即拉着薛鹏飞坐下,说道:“你快说说,当时你护送王宝强去找住地,我听说你们被李金才枪杀,却又怎么逃生的?”
薛鹏飞本想先问李炜,却想不到李炜比他还急,哈声一笑,这才向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恨恨的道:“就凭李金才那点能耐,想枪杀我还不够这个资格。当时咱们分开后,我领着王宝强去找住地。王宝强一时也不敢再在大城市居住,等我们在澳大利亚的一家农场找到地方后,天色已经大黑。我本想打手机给老首长汇报一下情况,不料这个时候电灯一灭,整个农场一片漆黑。我知澳大利亚电能充足,一般情况下很少停电,心里立时觉得怀疑,立即拉着王宝强躲了出去。这个时候,也该是有替死鬼替我们挡灾。农场主见到农场停电,恰巧领着他的儿子去我们房间查电路,正在这个时候,几个蒙面人冲进房间,冲锋枪一阵扫射,两父子连哼哼都来不及哼哼即去见了阎王。当时我听的枪声紧密,黑暗中一时也不敢开枪还击,后来蒙面人用汽油烧房,一把大火,算是把我们还活着的事满了下来…!”
李炜哈的一声,说道:“原来是这样。这么说,王宝强也没有死,也还活着的了?”
薛鹏飞点了点头,说道:“后来我们在别的地方又找到了房子,再给你们打电话就打不通了,郭大海与周江涛、杨利伟的电话竟也关机。等王宝强的伤好后,我偷偷到大使馆打听,这才得知了你们的死讯,偷渡回来。”
李炜笑道:“虽然是偷渡回来,怎么弄成了这个样子,若不是听到了你的声音,刚才乍一见面,还真有点认不出你来。”
薛鹏飞面色一窘,才道:“回国后我怕田东临与李金才起疑,一时也不敢回家,也不敢与熟人联系,迫不得已,只得来这里装乞丐…!”
李炜问道:“你也没有与何大队长联系吗?”
薛鹏飞道:“联系了。我偷偷的见了一下何大队长,何大队长怕我揭发不成反遭陷害,劝我暂时隐忍,让我等待时机…!”
李炜笑道:“既然何大队长让你等时机,你怎么不等时机就去刺杀李金才,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呀?”
薛鹏飞嗔道:“你少取笑,李金才与田东临作了这么大恶,如不把他尽早正法,实在难解心头之恨,我一个人孤掌难鸣,一时忍不住才出此下策,如果能把他送上军事法庭,何苦又去办这个傻事。”
李炜笑道:“话是这样说,终究你还是办了。这这想法与我一样,如果不是大哥拦我,我早单身匹马的两枪把两个人解决掉了。但又想想,如果不能给他们定罪,真是便宜他们了,就算抢杀了他,人家也是风风光光的以烈士的名义下葬,倒是咱们一失手,却就成了叛党了。”
薛鹏飞道:“说的不错,我如知你活在世上,今晚也不会去刺杀此人了,一定找你们从长计议。对了,你快说说,听说你与老首长是被狼吃掉的,你们的葬礼都举行罢了,却怎么你还活在世上?”
李炜哑笑了一下后,一叹气,这才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都告诉了他。薛鹏飞听罢后立时精神一振,马上说道:“那好呀,既然老首长也在人世,何不让老首长亲自到军委揭发,老首长只肖一句话,顶得上咱们说一万句,只要老首长一露面,田东临马上就的完蛋。”
李炜又是哑笑一声后,随即将师傅心灰意冷,已不愿再管尘世间的事说了。说罢看到薛鹏飞面现失落,一拍他的肩膀笑道:“别泄气,虽然我师傅不愿出山,但咱们已另有突破口呢。田东临为除掉我大哥,秘密让李金才勾结于闻强诬陷我大哥,只要抓住于闻强一审…!”
静怡这时道:“怎么了,你怎么不往下说了?”
李炜心想:“是呀,现在李金才一死,就算抓住于闻强,即便审出他勾结青帮诬陷大哥的事实,又有谁再来指证田东临。这件事本来就是田东临授意,由李金才去执行,现在李金才一完蛋,岂不是再没有一人来指证田东临…?”一想到这个细节,霎时竟是呆了。
静怡看了他这个样子,一时也挺难受,哽咽道:“李炜,咱们回去吧。就算你一辈子不澄清身份,我也不嫌弃你,大不了,咱们去祁连山找你的师祖和你师傅。到时我给你们做饭、洗衣服,哪怕是一辈子躲在冰山里不出来也行…!”说的这句话时,早已泪流满面。
薛鹏飞一时尚不知李炜的行动计划,听了这句话却觉挺感动的,问道:“这个妹子是谁呀,她对你不错呀?”
李炜淡淡的一笑,说道:“哦,她叫静怡,是我女朋友!”说罢道:“静怡,你别泄气,相信多行不义必自毙这句话,事情一定会有转机的。”
静怡嗯的一声,却没说话。
薛鹏飞还待再言,李炜猛一拍他,道:“走,我带你去见一个人。”薛鹏飞点点头,当下随二人离开。
待三人赶到燕郊小区时,已是凌晨三点,静怡回来时本以为大哥已睡,却不料到了二楼后,田在民仍然还坐在客厅。田在民其实早就知道静怡随李炜也去了军区。前半夜他见李炜到楼上一直不下来,便到楼上去催,一见没有二人影子,这才知道李炜翻窗出去,把静怡也带去了。他一直不睡觉正是在担心二人,这时看到二人带了一个乞丐回来,一时也顾不上埋怨,诧异道:“他是谁呀?”
李炜却没解释,让薛鹏飞先去洗澡,将自己的衣服给他送进浴室后,这才坐下给大哥细说此事,田在民一听此人是特遣连的连长,侥幸躲过了大难,不由的面现喜色,但随后一听他已将李金才刺杀,想到即便把于闻强抓来亦无人再指证田东临,随即面色一黯,重重的又叹了口气。
李炜心情本来亦很沉重,这时一见大哥脸色不好,反倒安慰起田在民来,说道:“大哥,这件事虽然不能把田东临揪出来,但能把你的冤屈洗清也不错,田东临只有以后再想办法。现在普天下都知你贪污潜逃,给田家的名誉…!”
突然之间,田在民将身一起,哼了一声,大步回房。
静怡见此情景,立时埋怨道:“你这小子,没事又提这个干什么,你这不是净惹大哥生气吗?”
李炜亦知说了不该说的话,满面都是尴尬。
过了片刻,田在民在内房调整好情绪后,一时放不下李大光的事,重又返了回来。陪着二人闲聊了一阵,随即板着脸道:“小炜,你这么大一个人了,怎么办事一点分寸也没有,军区是一线重地,不同寻常,你一个人去我尚捏了一把汗,怎么又把静怡带了去,要是出了事,你哭都来不及。”
静怡听了这话,马上说道:“大哥,你说的不假,果然是李炜硬拉着我去的,他说执行任务的时候怕被人发现,硬要我去替他望风,我不去,他硬背着我跳窗走了。”
李炜一怒,道:“静怡,你!”
静怡道:“我怎么了,不是你让我戴上夜视镜,硬要我一起去的吗?怎么又不承认了?”说罢后向他连连挤眼,不让他乱说。
其实田在民早知是静怡弯缠李炜,硬随李炜一起去的,因不便直言才故意数落李炜。这时一见她颠倒黑白,把责任推的一干二净,一时笑了笑,倒也有没再说。
不一刻薛鹏飞从浴室出来,脸上的污泥一洗掉后,蓬乱的头发再变的一柔顺,哪里还有半点乞丐的摸样。将一堆臭衣服递给李炜道:“去,你把他扔了吧。”
李炜说道:“这么一套经典的时装,实在是有史以来我见你穿的最帅的一次了,你也舍得?”
薛鹏飞一摆手,说道:“扔的越远越好,最好别让再我见到为好!”
李炜哈的一声,这才出去。等他回来时,只见静怡拿着一把剪刀,正在替他修剪头发,笑道:“我来剪,你去给薛连长弄些吃的吧,薛连长这两个多月来,肯定没吃过一顿好的,嘴里一定淡出鸟了。”
薛鹏飞忙道:“不,你偏说错了,这些日子我大鱼大肉,各种水果几乎都尝遍了,口头上一点也没亏过。”
李炜一鄂,笑道:“也是学我,半夜三更去饭店偷吗?”
薛鹏飞道:“哪里又用偷,这些日子我一直都在公墓那里转悠,有钱人去给老人上坟,谁会不带些贡品,他们一走,这些美食自然是都进了我们这些流浪汉的肚子。”
李炜笑道:“原来是这样呀,怎么我先前就没有想到呢。我第一次从祁连山回来后,身上连个钱也没有。恶急了,只有半夜去偷,要不是知道静怡的老家没人住,我晚上连个睡觉的地方也没有呢。”说罢道:“对了,你晚上睡哪呀,该不会真与那些臭要饭的挤在地下道,相互取暖吧。”
薛鹏飞切的一声,道:“哪里可能,比起你来,我除了衣服邋遢,生活质量一点不比你差,我是住在富人家的洋房里!晚上睡觉,大红绣被加电热毯,要多美有多美。”
李炜一讶,道:“怎么这么拽呀,是他们收留了你吗?”
静怡与田在民亦觉好奇,不由的也是连声追问。
薛鹏飞道:“哦,是这样的,xx公墓的附近有几家富人别墅,或许是主人移民了吧,也或许是有钱人闲置房产,大门一直都是紧闭,晚上也是黑咕隆咚的,后来被我看出没人,这些日子以来一直都借宿在那里。
李炜笑道:“原来是这样呀!”大拇指一竖,赞道:“好,这才是我们的薛连长,乞丐中的王者。”又询问了一下其他后,这时静怡已将薛鹏飞的头发修剪完毕,虽然没有理发店修理的好,这一又理回小平头,立时精神多了。
薛鹏飞见快五点多了,大家都不去睡,一问之下,这才知道李大光乘飞机去m省捉于闻强,问了事情的详细经过后,当得知自己一杀李金才,已经打破了几人的计划,立时一拍脑袋,简直后悔的要死。
众人劝说了他一番后,忽然头顶上飞机一响,随即门铃声想起,李炜与田在民、静怡相似一望,脸色立时变的难看起来,三人都知还没有六点,李大光提前回来,一定是任务失败,果然开开门之后,李大光被田在军一瘸一拐的搀了进来,脸上有大片淤青,面颊肿起老高。
李炜一看到他这幅样子,立时道:“怎么了,是被薛明利发觉了吗?”
李大光与田在军看到薛鹏飞时一愣,却没回答李炜的话。二人都知薛鹏飞已亡,现在突然现身在此次,一时都瞪大了眼睛,就象看外星人似的打量着他。
李炜知二人吃惊不小,代薛鹏飞一番解释之后,田在军与李大光这才明白过来,一齐为薛鹏飞能够活下来感到高兴。
双方寒暄了一番后,李炜迫不及待的又问:“大光,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呀,怎么弄成了这个样子?”
李大光苦笑了一下,这才说道:“李哥,你知道我一进m省,被谁盯上了吗?”
李炜道:“被谁盯上了?”
李大光道:“是你的老对手杨立新。以前一定是你戴着这个面具与杨立新谋过面,杨立新见了我后才紧不放,本来我有正事去办本不想理他,不料杨立新缠的很,我与杨波、徐得柱无论如何都甩不脱他,迫不得已,只得在野外与他决斗了一场。”
李炜道:“怎么,是打不过他吗?”
李大光道:“也差不多,我与他斗了二十多分钟,拼死硬撑才没有输他,后来警察赶到才终止了比赛,否则,最后肯定被他打的爬不起来,不过他也没沾太大光,身上亦也带伤?”
李炜诧异道:“怎么把警察也招去了?既然你有正事在身,何不与徐得柱、杨波一起斗他,速战速决。”
李大光一叹气,说道:“如果能三对一,我们早不与他啰嗦,三个人早把他摆平了。杨立新为了找到你,不惜动用了武术界的朋友。我们一到野外,他那帮朋友随之也已赶到,三十多个人把我们围在当中,徐得柱与杨波要是敢动手,我们不被打成柿饼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