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锋连停顿都没有,随之自信满满道:“极有可能。”
陈瑛对秦锋是一万个不相信,只当秦锋是吹牛。
在外面想怎么吹就怎么吹,当着皇帝的面那再信口开河那可就是在找死了。
陈瑛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当即梗着脖子道:“秦侍讲若能收个举人门生,我就,我就...”
在朱棣面前打的赌,那可不容抵赖的。
秦锋笑嘻嘻追问,道:“陈御史欲要如何?”
一句反问,让陈瑛恢复了些理智,不过仍还是不信秦锋。
稍微缓和之后,当即条理清晰开口道:“秦侍讲若能收一个举人门生且能中了进士,在下便脱了衣服从值房回家。”
还挺恶趣味嘛!
既然陈瑛有此打算,秦锋自也就不拦着了。
“秦侍讲若办不到,欲要如何?”
陈瑛给自己下了赌注,自肯定也要秦锋一个赌注的。
秦锋瞟了朱棣一眼,淡淡道:“我若办不到那就辞了长孙殿下的侍讲,若陛下同意,陈御史可以接了秦某一职。”
这事儿可不是朱棣同意与否的问题,陈瑛现在可是朱高煦的人,哪能再去做朱瞻基的侍讲?
秦锋在知晓这一事的情况下,还这样说明显是恶心陈瑛。
陈瑛脸色微变,也没接秦锋的话,只疾言厉色道:“秦侍讲若这样说,在下很怀疑秦侍讲是在耍着在下,陛下玩。”
这样的对赌,的确是有些不公平。
加上朱棣,明显是逼秦锋增加赌注。
被陈瑛和秦锋先后提及,一直沉默不言的朱棣随之开了口,道:“既要赌便认真些。”
朱棣能说的只有这些了,毕竟这是陈瑛和秦锋的私人赌注。
朱棣能做裁判,却不能给秦锋下赌注。
朱棣开口,秦锋像是给了他个面子,冷然沉声道:“我若办不到,那我就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喊你声爹。”
陈瑛虽不是秦正文殒命的直接凶手,但却也收留郑方这个凶手对秦锋出手,说起来也算秦锋半个杀父凶手。
这个赌注可远比陈瑛裸奔的侮辱性更强。
陈瑛不再咄咄逼人,朱棣也沉默不言。
停顿片刻后,朱棣这才开口道:“回吧,瞻基教育之事朕会上心的。”
不管陈瑛弹劾秦锋到底是出自何种目的,但至少表面是为朱瞻基,为社稷着想的。
朱棣即便拒绝,当然也只能从找有利于社稷的理由了。
陈瑛拿到的这个赌注远比直接弹劾掉秦锋的侍讲之职要来的深刻些的,这么长时间都等了,还差这一时半会吗?
朱棣出言,陈瑛不再多言,直接拱手告退。
在陈瑛离开之际,华盖殿几个秦锋不认识的朝臣也随同一块离开。
出了华盖殿,不知陈瑛与外面跪着的那些人是怎么说的,反正没多大一会儿功夫,这些人便随同陈瑛鱼贯而入纷纷离开。
朱棣一直瞅着这些人离开后,脸上挂这些意味深长的笑,道:“你小子小小年纪待遇倒是不低,竟能的都察院和六科的全体弹劾。”
看来,华盖殿那几个不认识的朝臣是六科的了。
六科有几人本就与陈瑛走的不错,他们又不是一次看他不顺眼,借着一切机会弹劾他也没什么稀奇的。
真正不满的怕是朱棣他自己吧?
都察院和六科虽都属监察衙门,却并没有公务上往来,为同一事弹劾同一人倒是会出现。
但秦锋做侍讲这件事,可远不足以让他们同时弹劾的。
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那就说明他们有共同的利益在。
当然,这个原因秦锋肯定不能直来直去的与朱棣讲的。
人有时候装个糊涂,还是很有必要的。
秦锋嘿嘿一笑,颇显自恋道:“正义的人总是孤独的,能被这么人弹劾说明臣行的是正义之事。”
这些事情本就与秦锋没多大关系,更何况这个事情也不是一时半会所能解决的。
“你小子,油嘴滑舌!”
朱棣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道:“你既敢与陈瑛打那个赌,对收门生之事有了想法?”
别看秦锋咋咋呼呼,大大咧咧,但却是个不打无准备之仗的人,没有把握的事情从不会贸然接手。
这也是朱棣敢把朱瞻基戒掉蛐蛐之事交给秦锋的原因。
毕竟秦锋若是做不好此事,一个月那对朱瞻基也是个不小的耽误。
为了让朱棣有所准备,这些事情该与朱棣透露还是要透露一下的,随之如实开口回道:“臣带着殿下做科学试验的时候,有个叫曾啓的士子心有好奇,臣还给了他三本书,臣相信以臣科学的魅力,收他做个门生并不算难的。”
收做门生,或许有这个可能,可怎么能保证他一定能中了进士?
更何况,会试在即,这个时候沉迷上科学这门东西,还有机会高中吗?
要知道,他那科举考试考得又不是科学。
秦锋有这个自信,朱棣也不再多问,只道:“这次会试是朕承继大统的第一次,关乎朕的抡才大典,你自己把握着分寸。”
他做的任何事情,那都是能摆在台面上的。
对朱棣的特别叮嘱,秦锋一拍胸脯道:“陛下即位第一次会试重之再重,臣自不会失了分寸,只要没有人鸡蛋里挑骨头,臣绝不会被人找出任何毛病来的。”
话得先说好,若有人故意为难他,那再完美的东西都会被人挑出瑕疵来的。
提前与朱棣说明,到时若真有人为难他的话,也能寻朱棣的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