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计算
谁还会去在意那青山，是否还有下一次，他只有这一次，唯有一次。
顶层得电梯门口，莫征衍送完最后一人，他转身往休息室而去。
休息室里边，骆筝独自坐在那里，何桑桑正陪同着，但是房间里很是寂静。骆筝捧着那茶杯，她不曾喝过一口，只是仿佛要握住那温暖，才可以来温热自己，那一颗已经冰凉的心。
“莫总。”瞧见他到来，何桑桑呼喊。
莫征衍点了个头，骆筝却还是维持着同一个姿势，他吩咐道，“桑桑，送骆筝小姐回去休息。”
“是。”何桑桑应声。
骆筝恍惚中无法回神，她都无法去理清楚那思绪，只是呼喊了一声，“征衍。”
“骆筝，不要担心，一切都会好。你累了，回去休息，这里交给我。”莫征衍低声说道。
骆筝说不出话来，莫征衍又是唤了一声，“去吧。”
默了许久，骆筝只得起身离去。
我之前就问过你，你知道这次项目停工，事发出在哪一个环节么。
莫斯年和骆筝。
医院里，宋七月正在吃饭，可是捧着饭碗，那耳边就不由自主跳出这两句话来，让她怎么也无法当作什么事情也不曾发生。
忽而，他出了声，“怎么不吃了，菜不合胃口？”
晚餐时间，他下了班过来陪她吃饭，宋七月赶忙摇头，“才不是。”
“那怎么吃饭总是出神。”莫征衍念道。
“今天下午有人来探望我。”宋七月道。
莫征衍道，“我听说了，来了不少人，先来了一男一女。”
“你倒是消息灵通，一定是看护小姐跟你打的小报告。”宋七月笑着，她也不隐瞒，“是笙总带着他的妻子来看我。”
“笙总？”
“就是唐允笙。”
“他？”
“哎？我不跟你说过的吗，前两天都在陪人聊天。”
“你不是说是女的？”
他的记忆力还是这么好，宋七月坦白道，“这个女的，就是笙总的妻子啊。”
“你和他们还有往来？”莫征衍问道。
“没什么往来，就是凑巧遇见了。”宋七月道，“本来我想带你一起去的，可是年末了，你太忙了。”
“你这是哪来的本事，都离开了五洲，还能和唐家三少做朋友？”他这话里的意思，她不是听不懂。
宋七月道，“我当时又没举报揭发他，怎么不能和做朋友了。再说了，谁让我人缘好，他家那位陶小姐喜欢和我聊天啊。陶小姐可喜欢我了，还买了果篮送给我……”
她转移着话题，不算是聪明的一招，莫征衍知道她的小心思，怕是他询问她和五洲的一切，他也不去点破她了，顺势问道，“还有一个女人，是谁来看你？”
“你这么聪明，一定猜的到吧？”宋七月咬着筷子问道。
莫征衍道，“除了那位楚小姐，我想不到别人。”
“呀，你一猜就中，就是楚烟！”宋七月直点头，她望着他道，“小烟她告诉我，她最近放假了，因为项目终止了。”
“出了点临时状况。”莫征衍也没有避而不答。
宋七月又是轻声问道，“严重吗？”
莫征衍却是抬眸盯着她，忽而一笑。
那没由来的笑，让宋七月莫名，“笑什么啊，问你话呢。”
“担心我？”他开了口。
“我才不是担心。”宋七月捧着碗吃饭，含糊不清的声音，“我就是随便问问。”
“既然不担心，那我就无可奉告了。”他回了这么一句。
宋七月气到了，埋头吃饭。
夜渐渐深了，宋七月闲来无聊，便坐在窗台前，趴在那里看外边的夜空，今日星光闪烁，天气格外的晴朗。
窗台对着阳台，没有密封的阳台，他站在阳台里抽烟。
宋七月双手托腮，不禁嘀咕起来，“你的嘴巴闲不下来，非要抽烟吗。”
“你要是来亲我，那我不抽烟了。”他笑着回道。
宋七月瞥他一眼，继续眺望漫天的星辰，过了一会儿，她再次道，“征衍，我问你，这次到底严重吗。”
“还不是担心？”他依旧调笑。
宋七月怒了，憋不下去了，“我就是担心了，怎么啦？不可以担心吗？你少磨蹭，快告诉我！”
却见他身后漫天的星光，是繁星闪烁，无穷无尽，他的面容在那云雾里缭绕。
他说，“事情是可以计算准确的，但是人，真的永远也无法计算准确。”
宋七月还趴在窗台，听见他这句话，却是不明白，他到底在说什么，只是他的眼眸，深沉的比夜色还要凝重，那眸光是看着她的。他走向了她，大手一伸，在她的脸颊上捏了一把。
她登时被他给捏的痛了，叫了起来，“你谋杀啊！”
他乐了，这样的可恶，“只要你不到处乱跑，对我而言，就是最大的安心了。”
“什么话啊，我难道是猴子吗？”宋七月拍开他的手。
最终嬉笑了一场，一夜过去，而那话里的意思，她最终也没有理解清楚。
次日早上，莫征衍吩咐了司机接宋七月出院。她早就从医生那里得知今天要离开医院，更是雀雀不已，她催促他，“好了，有小孟陪我，你快走吧。”
他也仿佛习惯了她的催促，瞧见一切都好，便也走了。
宋七月这里收拾的很快，小孟问道，“少夫人，东西都在这里了吗？”
“恩，都在这了。”宋七月点头。
小孟上前，取过了行李袋，宋七月也拿过一个，两人便也下楼而去。
车子开往莫公馆，很快的，便也到了。
有人来接应，是曹管家派了佣人来取东西。
小孟见东西都取走了，她回道，“少夫人，那我先回公司了。”
宋七月微微一笑，便也进了公馆。曹管家在旁迎接着，问起她的身体是否安好，又是说道，“少夫人，今天是小年夜，您和先生要回莫宅吧？”
“小年夜要回莫宅的吗？”宋七月还从未在莫家过年，这还是第一次，她不知道这些规矩，只是想到先前在莫家所经受的一切，让她想来还会有一丝心有余悸，不是惧怕，只是对于那样的惩戒，感到这样的荒唐。
曹管家道，“每到过年，小年夜那一晚开始，先生都会回去了。”
原来是这样，宋七月微笑道，“那今年也是要回去。”
冬日的早晨，年关就要来临，今天是公司在这一年的最后一天工作日，午后是年会，有抽奖等活动，而后就放假了。至于远在各地的高管，也纷纷回到了公司。有人敲门而入，却是楚笑信。
莫征衍正在批阅文件，他没有抬头，开口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楚笑信在他面前一坐，一份文件放下，“昨天半夜。”
“还真是赶。”莫征衍微笑。
“你倒是心情不错，还笑的出来。”楚笑信则是道，“我人还没回来，就听到消息了。”
“看来你是打算回来做我的后盾？”他抬眸笑问。
楚笑信凝眸，“这次谁来做后盾都是难了。”
确实是脱不了关系，就算无法证明是他幕后主导，可是就冰城一事也是他失职，公私不分在久远是很严重的错误，他幽幽道，“看来你打算自己担下了。”
“这担子本来就是我挑起来的，当然是我来担。”莫征衍应道。
“你的意思是？”楚笑信狐疑开口，有些未明，但是心中有一丝夺定，仿佛已经能够预见。
莫征衍很是平静，像是早就有此一出，“他既然信心满满，那就给他这个机会。”
上午的时光一过，午后公司没有再上班了，年会正是热闹的时候，包下了整个酒店，让辛勤劳作了一年的职员们好好庆祝。而作为总经理的莫征衍，自然有在年会开始的时候出现致词。只是致词结束后，他便悄悄离开了年会大厅。
“莫总，人都已经到齐了。”齐简回道。
车子便往莫氏赶回去，刚到大厦门口，却见骆筝以及何桑桑在那里的等候。
瞧见他们一行人回来，骆筝说道，“莫总，我有话要跟你说。”
莫征衍停步，身后的人便先行进了大厦。
“征衍……”骆筝就要开口，还没把话说出，却就被莫征衍打断了，“骆筝，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也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骆筝愕然定住，莫征衍低头道，“事情到了这一步，哪怕你说了认了，也无济于事。”
“可是，征衍……”骆筝咬牙，她握住了自己的双手，“我不能让你这么做！”
“骆筝，就算没有你，这一天也总会来的。”莫征衍微笑，他的笑容像是能够安抚人心一样。
骆筝一下不曾明白，莫征衍已然迈开了步伐入内。
齐简等人等候在电梯口，骆筝沉默，她作势也要一起入内，但是莫征衍却是道，“桑桑，送骆筝小姐回去。”
“是，莫总。”
骆筝瞠目，她急忙开口，“征衍，我也是当事人，我应该要到场，你让我上去！”
可是却来不及，莫征衍不再听闻她的话语，只身而入。
这边骆筝被何桑桑送走，莫征衍则是带着齐简而上。
顶层的会议室里边，一众人等早已经到齐聚集在这里了。与昨天的人马一样，董事元老，莫柏尧，莫斯年，以及今日才赶回来的楚笑信。齐简推开了门，莫征衍缓缓而入。
他不疾不徐，面对众人，从容到不行。若说此刻依旧是战争，他不像是来应战的，只是那闲云野鹤，他到来，他入座，他开口，“各位叔伯，今天是年前的最后一天，刚刚从年会的酒店过来，所以来晚了，让大家久等。”
众人当然是知道的，这也是往年的老规矩了，莫氏的传统，所以众人耐心等候。
楚笑信坐在一侧，莫柏尧沉默不言。
莫斯年最先开口，“莫总，现在人都到齐了，昨天你说会给一个答复，现在可以给了？”
想当然，这也是众人会再次聚集于此的关键，众人都望着他，几乎是统一的。
就在莫斯年过后，莫柏尧也是开了口，“莫总，事情已经发生了，也没有办法当作不曾存在过，必须要给一个交代的。”
这多么像是经久之年以前，莫柏尧也是站在这样的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