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敌来自幻想
怕失去,怕错过,双手才会越握越紧。Www.Pinwenba.Com 吧
“疼吗?”
魏芒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却仍旧牢牢抓住不肯松开。水津亭的双颊骤然变红。男人不明所以,然后又突然明白过来。
“是怎么样一种疼呢?”
自诩为绅士的自己怎么能忘记问候心爱女人的身体?
疼痛的标的突然转变,要让水津亭怎么回答?
她不是清纯娇柔的女主角,刻意装出一种羞赧完全不适合她的风格。她几乎从间接经验里得到过所有关于初夜的知识。何况,这种疼痛也在她可以承受的范围内,一定要说出来让对方分担吗?
水津亭大方摇摇头。
“我没有事。倒是魏芒你,昨晚吃了那么甜腻和油腻的食物,平常一定没有吃惯,身体很难受了吧。”
既然定位两人的关系出现障碍。不如转换一下思路,多珍惜眼前相聚的时光。哪怕极微小的饮食习惯,多些对魏芒的理解也总是好的。
本来没有提到胃口之前,魏芒还没有任何不适。可突然有人关心的感觉,直令他喜出望外。明明这些,家中管家也可以做得到。但话从水津亭讲出来,嘘寒问暖就成为了甜言蜜语。
谁说男人不爱听情话的?
刚刚还为两人的爱情未来找不到出路,为两人的前景感到绝望。愁云难散的魏芒忽然真正高兴起来。
“我什么都吃得惯。虽然那些东西真的难吃。”少爷指指餐厅的位置,“其实他们的brunch也难吃,我原本想着,昨晚那么难吃的东西你都能吃得下去,今天的难吃程度肯定适合你。我错了,原本以为至少要一起共度上午的。”魏芒没有继续解释下去,仿佛要彻底坚定决定似的,换个话题问,“对了,那束花还喜欢吗?一直想送你这样的一束,一直没有恰当的时机。”
表白至此,水津亭的心结总算打开了,原来那一天,她只要再勇敢一点点,问出花束给谁?而不是希望他帮忙还钥匙,就根本无须为自己自找情敌了。
“你怎么了?”
水津亭想说没什么。但否认那么苍白无力,她分明有所感触,“我想嫉妒和疑心来得可真容易。原本,我并没有说奢望魏芒会送花给我。可经过昨夜,即便一束花存在于我们的关系中间,我也可以把它幻想成潜在的情敌。”
“是吗?”魏芒有些得意地笑了笑。因为他可以肯定水津亭对于他定是发动了真情的。
抬腕看看表,魏芒忽然想起不久前见过的陈意涵来,他们相处得如此温馨,不知道她和元恪究竟怎么样了。
最要命的是他答应了陈意涵要元恪来接她,结果一心想着要赶来酒店,把和陈意涵的约定忘得一干二净。
那个傻女人不会真的还等吧。
“我路上遇到了陈意涵。”
家常的口气,还真有些夫妻的感觉,水津亭接续着问,“结果怎么了?”
“她和元恪也闹了矛盾。被丢弃在大街上。”
“……”
同病相怜产生了同感吗?魏芒少爷才会赶回来解释。
说话间魏芒拨下了元恪的号码,他起身对水津亭说:“我答应了陈意涵,要给元恪打电话的。食言总归不好。”
水津亭抬眼望去,起身的男人显得很高,等待电话接通的他脸上挂着与蜜运有关的微笑。这么言而有信,应该属于可信赖男人的一列吧。
陈意涵轻信了魏芒的话,原地等待元恪十六分钟也不见人影。在错过接连两班公交车后,意涵在心中为魏芒少爷的诚信画上了大大的问号。
她不满二十岁的人生里曾近距离过两位大少爷。
为什么每一位都如此我行我素,极端个人中心主义呢!
眼下真的时间耗尽,无论怎么努力也不可能赶得及上课——现在她连上课迟到,接受大教室里同学们目光集体照射的资格都被剥夺了。
得到这个判断后,意涵身心彻底松懈下来,无论对公交车,还是对元恪少爷都不再抱有任何无谓的希望。
她随手拍了几张公交站对面的街景,也不删减通通把照片发送到朋友圈里。配文凄凄惨惨:灰头土脸的大清早儿,边等车边拍照的悲催人生。
女仆也能有负面情绪不是吗?
在社交工具里倾诉倾诉也没有什么不可以吧。
不过也托了时间不早的福,公交车里真的一点儿也不挤。
陈意涵独自坐在车厢的中间,浑浑噩噩地随着车轮的滚动向大学校园进发。
多好。
一下车就可以直奔宿舍楼丢掉随身携带的重重书包,然后去食堂吃个顺心的午饭。
迷茫空虚的感觉在陈意涵靠上汽车座椅的时候排山倒海地袭来。
自从进入丽景豪宅之后,这种不知所措的状况几乎已经成为了她职场里最频繁上演的心理疲乏。
人和人之间的沟通怎么这么难?
一厢情愿地履职,却始终不能打动少爷的内心。他究竟需要一名怎样的24小时女仆?
在元恪不在身边的时间回想元恪,意涵才意识到其实少爷与街头的任何一个陌生人并没有区别。她对他了解和理解的信息依然十分有限。
元恪从不评论眼前的食物,一板一眼地认真品尝厨房准备的每一道菜肴,但也仅限于浅尝辄止而已;元恪从不逛街,据管家大人说去年七月份他便对照着时装名录和图片为自己选好了秋冬的衣服,今年一月,她不在的时候又选好了春夏的款式。
如果说仅有的一些了解,那就是他开车技术很烂,与管家大人相处不睦,存在混血儿特征和夜晚可能失眠四项了吧。但对于一名贴身女仆来说,少爷依旧是陌生的,他不动声色地过着精致的生活,将自己扮演成理性不露一丝破绽的人。伪装成从容不迫的样子。让人根本无法靠近他的心。
少爷刚强外表下的柔软之处究竟在哪里?他因何失眠,他的出身有什么故事,他为何与管家大人不睦,他的愿望和梦想有什么,她全然不知,一概不知。而最最可恨的是,习惯了学霸生活的自己,此时根本找不到一本可供参考的教科书,告诉她标准的答案,标准的解决方案。
哪怕与元恪离得再近,一天之中相处的时间再长又有何用处?她不过是他心门之外的陌生人罢了。与丽景各司其职的女佣并无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