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离(1)
酒店的保安室里,男人坐在椅子上,手中的打火机翻过来翻过去,看着屏幕中男人抱着女人的画面,男人的脸阴沉的几乎能掐出水来,嘴角扯开了危险的弧度。坤子站在一边,眼角撇到老大的眼神,不仅为画面中的这位仁兄感到可惜。
还真是……不知好歹!
酒席散了的时候,沈苏已经喝得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她原本也想借酒浇愁,可是浇来浇去,自己反倒更痛苦。
还是醉了的好,什么都不用知道。
王总抬起沈苏的脸,端详片刻,细嫩的皮肤吹弹可破,雾蒙蒙的大眼睛里蒙了一层水雾,无辜的看着自己。他更加确信这个穿着让人倒进胃口的女人,是个潜藏的大美人。女人太过妖娆了虽然好,但是男人的心里,越是征服那种看上去不可能淫荡的女人,成就感越大。
今晚有人关照过他们,好好‘照顾’这个沈主任,一进门的时候,王总就想不通这么一个丑女人,怎么就有人还舍得在她身上花功夫。不过现在看来,他多加注意还是对的。
“康总,今天沈主任就由我送她回家,你不用担心!”
康总有些为难,不过王总是他的主要生意伙伴之一,公司大半的利率都是托王总所赐,自然得罪不起,只能摆摆手,寒暄过去:“王总送,我还有哪里不放心的。”
得了美人的王总,搀扶着沈苏往车上去,众人渐渐散去,王总打开车,将沈苏扔进了后面的车厢里,正想要坐进去,前面等待着的司机回过头来。
“坤哥,怎么是您?”
坤子看了眼他放在沈苏身上的手,男人的手像是触电一般,刷的收了回去,恨不得将自己的手看下去。
“滚!”
王总关上车门,车子转瞬如箭一般飞了出去,明明是一辆普通的宝马,却像是插了翅膀的飞机。王总一个趔趄,摔在了地上,低低的咒骂了一声。
夜色如墨,星子被这城市的霓虹将光芒遮掩,藏在了云朵后面。夏日的夜晚,人们在外纳凉,孩童的嬉笑声,大人们的谈话声,成为这黑夜里独特的声音。
沈苏的头发乱了,衣服散了,躺在床上,只觉得身体里像是火山要喷发,只觉得热。她嘤咛一声,想要将外套脱下来,手却被人绑住了,动弹不得。
房间里一片漆黑,月光从开着的窗户里照射进来,正好洒落在她的身上。黑暗处男人的眼睛在她的身上肆无忌惮的看,欣赏着眼前的一片旖旎美景。
沈苏觉得难受,身体里有虫蚁在咬,可是她动弹不得,急的想哭:“童童,帮帮妈妈。”
男人的眼睛微微眯起,将手中的打火机扔了出去,站起身来,高大伟岸的身影在黑夜里看上去让人心生敬畏。他不急不缓的走到床前,慢慢坐了下去。
伸出手,有力的指节将沈苏套装的扣子解开。她的头发如同丝绸一般,在大床上流泻开来。杜君城抿紧了嘴巴,手指在沈苏的脸上摩挲。
小白鹅,小白鹅。
他将绑着她手的带子解开,手指像是被吸引一般,在她的脸上,身上放肆的舞蹈。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忽然收紧了手,狠狠的掐住了她的脖子。
四年前,他问她:“说,是不是真的?”
“祖宗,我求你,放了我吧!”
那时候,她还怀着他的孩子,可是最后,他看着她哀戚的眼睛,他觉得自己的心更疼。走吧,走吧,他什么都不想要了。
可是,今晚,这个女人又躺在了他的床上。
他将之前绑着她的布条蒙住了她的眼睛。沈苏在一片黑暗中,突然看到了一片亮光,她想要离这道光更近一点,不自觉的往杜君城的身上靠拢。
杜君城始终面无表情,将她身上的衣服一件件扔在了地上,两个人最终**相对。
她比起之前似乎瘦了许多,原本已经圆润的小腰这时候不盈一握。他一只手将她的双手固定在了她的头上,另一只手掐住她的小腰。
一夜欢愉。
不知过了多久。
沈苏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眼前完全陌生的环境。身体深处传来阵阵钝痛,如同被车碾压过一遍。她已经不再是不知情事的少女,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
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她躺在床上。外面正在下着雨,天气阴沉沉的,像是有人在哭。窗户开着,窗帘被人刻意拉起,这时候被水打湿,贴在那里。
床头柜上放着一叠人民币,是对她最大的嘲讽。
她就这样被人睡了,甚至不确定是谁!
赤着身子进了浴室,一人多高的镜子里,女人嫩白的身躯上,青青紫紫的痕迹让人心惊,她的头发披散在肩头,脸色苍白,嘴角还有被人咬破的痕迹,样子狼狈,看上去跟个鬼一样。
打开水龙头,冰冷的水洒落在她的头上,身上,她却没有丝毫的感觉一般,良久过后,蹲下身子,捂着脸哭了起来。
纤细的手指使劲的搓弄着自己身上的痕迹,不一会儿红红的一大片几乎要流出血来,沈苏咬着牙,颤抖着,恨不得拿把刀将那片肉,生生的割下来!脏,真脏!
从浴室里出来,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她的衣服被人扔在地上,赤着白嫩的脚踩在地上,将它们捡起穿上。包包里的手机发出震动的声音,她缓缓走过去拿起手机。
“沈姐,你今天怎么还没有过来上班?”
“今天不舒服,你帮我请个假吧。”
一开口说话,她嘶哑的嗓音几乎把自己吓了一跳。那端的小郭不由关心的问了一句:“沈姐,你没事儿吧?”
“我没事儿,就是有点儿感冒。”
“姐,康总说你感冒的话,可以多休两天。”
沈苏脸上带着绝望的表情,说了一个‘好’字,挂掉了电话。
挂断电话,手机上显示已经九点半了。她心里知道自己应该赶紧回家,童童还在等着她。可是却没有一丝力气支撑着她离开这里。
那样平静的生活,已经完完全全被打乱了。
脑袋里一片空白的坐在床上,有人来敲门。见里面一直没有声音,大约以为人已经走了,推开门进来,看到坐在床上披头散发的女人,来收拾的阿姨吓了一跳。
“小姐,时间已经到了,您要是再不走,就得加钱了。”
沈苏点了点头,抬手将放在床头柜上的钱收在了包里,穿上鞋子,就这样走了出去。在收拾房间的员工眼里,她就是一个为了钱出卖自己身体的女人。
外面雨下的正急,沈苏却仿佛没有看到这雨,就这样直直的走了出去。
酒店大厅里所有人都看着这个疯子一样的女人,有人忍不住跑出去要将伞给她,沈苏对他笑了笑,却没有接过伞,从他身边直直的走了过去。
酒店前面停了许多车,一辆黑色的路虎里面,男人吸着烟正看着这边。
雨水打湿了她的头发,她的衣服服服帖帖的贴在身上,她瘦小的身姿在雨幕中看上去让人莫名的揪心。像是没有丝毫感觉,沈苏就这样走在雨里。
她应该立刻马上死去,而不是这样苟活于人世间,再大的雨,都冲刷不去她身上的脏。可是她不能死,她还有童童要照顾。
对,童童,童童!
伸着手在马路边招了一辆计程车,沈苏神情急促。车子里的男人将烟熄灭,慢慢的跟了上去。
一下雨,沈苏居住的这片城中村就容易积水,水深到了膝盖。计程车司机看车子根本没有办法进去,说什么也不再前进了。沈苏拿出一百块钱给了司机,还没有等司机找钱,已经从车子上下去了。
积水就这样横亘在那里,甚至连没有上班的男人们,都是打着伞,走到这里又退了回去,打算等水下去一点儿再说。
沈苏却直接踏进了水里,水一点点没过了她的膝盖,艰难的走了差不多三十多米,面前的路才好走起来。
男人将车扔在了外面,打着伞跟在她的后面,看到她没有丝毫犹豫踏进水里的时候,心里有那么一刻,想要把她拦下来。他将心里的这种念头强压了下去,同样踏进了水里。
跟在她身后到了她住的地方,是一栋七层的楼房,说是楼房还真是看高了这里。这一片城中村的房主,为了能够在拆迁的时候多拿到补偿款,不断的将原本的平房加高加宽,才形成了眼前的这种房屋。
他从来都是高高在上,不是不知人间疾苦,而是从没有深刻的体会过这种疾苦,这时候站在这里,迟迟没有进去,直到听到里面传来的一声女孩儿的哭声。
“妈妈,妈妈,童童好怕!”
杜君城悄无声息的跟了进去,他循着感觉和声音停在了一楼走廊尽头的一间房门外面,一道防盗门,将他和里面的世界完全隔绝了开来。
沈苏顾不得自己身上**,打开门看到缩在床上的女儿,顿时心如刀割。她缓缓走到床前,叫了声:“童童。”
听见妈妈的声音,童童一下子从床上起来,抱着沈苏哭了起来:“妈妈。妈妈,童童好怕!”
“童童不怕,妈妈在!”
沈苏紧紧的抱住童童,害怕自己的衣服将童童弄湿,抱了一会儿,双手捧着童童看,像极了那个人的样子。童童委屈的抽搐着小嘴巴,哭的跟小李三娘似的。
童童哭了一会儿,看妈妈的身上**的:“妈妈,衣服湿了。”
将身上湿掉的衣服换了下来,做好饭,看着童童吃的津津有味。她昨天夜里酒宴上其实并没怎么吃饭,都被人灌酒了。夜里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早已经是身心俱疲,想着童童才坚持了下来。现在看到童童还好好的,她的力气像是被忽然抽光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