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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 起名(1 / 1)

起名

安久吓了一跳:“傅华笙……你……你还没走啊……”

很显然这货已经被人彻底遗忘在角落里了。

傅华笙看着幸福的一家四口,差点流下几滴辛酸泪。

饭饭眨巴着眼睛走到他跟前,伸出肉呼呼的小爪子了,掌心里躺着一枚……蛋。

“三叔给你吃,我给你带的礼物哦。”

“什么玩意儿?”

饭饭天真无邪状:“蛋!我和葛格在树林里捡的哦!”

“呵呵呵……”傅华笙扯了扯面皮干笑,“这么点大还不够塞牙缝的,你是准备让我自己把这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蛋孵出来然后再吃吗?”

“三叔,你不喜欢吗?”小丫头泫然欲泣,那表情简直比他这个饿了两天的都还要委屈。

然后傅臣商就把宝贝女儿抱了过去,“不用理他。”

安久看着一向最注重形象,尤其是发型的傅华笙头发乱糟糟、胡子拉碴、神情萎靡的样子,猜想他是知道了乔桑要去国外发展的决定了,心里难免有些同情。

“你到底多久没吃东西了?我给你下碗面先垫垫肚子吧。”

“二嫂,我就知道你不会放着我不管的,我们家就只有你一个是好人~”说完还故意瞥了眼傅臣商。

傅臣商自然是不可能管傅华笙的,更何况他还打断了刚才那么好的机会,不过,他更不可能让自己老婆去给他做饭,所以卷了卷袖子自己进厨房给他下面了。

饭饭和团团在忙着整理带回来的东西、选照片,还有写游记。

傅华笙用余光瞅着相机里一幕幕温馨的画面,仰躺在沙发上又开始唱了起来,“我想有个家,一个不需要华丽的地方,在我疲倦的时候,我会想到它……谁不会想要家,可是就有人没有它,脸上流著眼泪只能自己轻轻擦……我好羡慕他,受伤后可以回家,而我只能孤单的孤单的寻找我的家……”

真是听者伤心、闻者泪流TAT……

安久实在忍不住打断了他,“行了,别嚎了!多大个人了,你就不会自己照顾一下自己吗?不会做饭,叫外卖总会吧?”

傅华笙目光呆滞地看着头顶的天花板,慢悠悠道:“不想动。”

安久无力掩面:“怎不干脆懒死你算了!”

“懒死你算了~”饭饭跟着说了一句。

“砰”热腾腾的一碗面端到了傅华笙跟前。

刚才还懒得跟考拉一样的傅华笙蹭的爬了起来开始呼啦啦吃面,一边吃还一边含糊不清的叫:“好吃好吃……”

安久一脸无语的看着傅华笙在那狼吞虎咽,这要是让外面那些女人看到他这个样子指不定怎么幻灭呢。

“吃完了就回去。”

仅仅两天没回来而已,本来整洁干净的屋子就变得乱七八糟,虽然对普通人而言这个程度尚且能忍受,但洁癖成狂的傅臣商显然完全无法容忍,让他住进自己的地方已经是破例了,现在他居然还破坏了他的私人领域。

傅华笙吃得头都不抬,“我不回去。”

傅臣商站在茶几跟前,恨不得把他的头给按进碗里。

“你们不是要同居吗?那这里就让给我住好了,记得吃饭的时候叫我。”

这句话让傅臣商……恨爱交加。

安久嘴角抽了抽,“那你还是走吧,谁说我们要同居了。”

反正就面对面住着,同居和不同居唯一实质性的区别不就只有一件,她用得着自己把大灰狼领回家吗?那次之后,她身上的痕迹到现在还没完全消。

最后的结果就是,傅臣商最终还是没能得逞,而没能得逞的后果就是心情不好,心情不好自然对傅华笙完全不会留情面。

“是个男人就给我出息点,要么滚出去追,要么断干净,整天醉生梦死给谁看?”

傅华笙撇撇嘴,小声嘀咕着,“别五十步笑百步好吗?你也不见得比我多出息……”

只不过,傅臣商的“醉生梦死”和“没出息”从没有外人看到而已,即使是最亲的人。

“谁稀罕啊,不让我住算了,我去找小白……”傅华笙一副很有骨气的样子,然后意犹未尽地喝完最后一口汤,补充了一句,“但是我要来蹭饭的。”

饭饭和团团的亲子同乐游家庭作业法,却令他激动得灵魂都在颤抖。

直到脚尖踮得太累了,安久才停下来稍微歇了歇,休息了会儿之后正要继续,傅臣商深吸一口气按住她的肩膀,“安久……你……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安久的回应是重新吻上他的唇,贴着他的唇瓣回答:“知道……”

傅臣商惊得手里拿着的睡衣掉落在了地上都没有发觉,喉结滑动着,“别开这种玩笑。”

她用小手扯着他腰间的浴巾,以证明自己并非开玩笑。

说起来,这厮平时三十六计轮番上阵,二十四小时就没有一刻不在想着怎么把她弄回家拐到床、上的,这会儿她难得想开,奔放一次主动了,却表现得跟个正人君子似的……

傅臣商把浴巾按得太紧,安久扒拉了半天都没扒拉下来,垂头丧气地问:“为什么?”

傅臣商咬牙按着她作乱的小手,“我不想你清醒的时候后悔。”

他等了那么久才等到她重新信任自己,怎么可能因为一时的难耐毁掉这一切。

“可是我很清醒,不信你可以考我,要不然你摸摸看,我已经退烧了。”说完就拿起他的手掌贴在微凉的额头,说话条理也很清晰。

见他依旧无动于衷,安久有些气馁,被戳破的皮球一样耷拉着脑袋,方才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消失的一点不剩。

她消沉的模样令他焦急不已,傅臣商站在距离她半臂远的地方不敢碰触她,整个身体就像是拉满的弓一般紧绷着,声音沙哑得濒临崩溃,“你确定?”

“不确定。”安久赌气地扔下一句,打了个哈欠转身就走。

没走几步整个身体就腾空了,安久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子,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傅臣商整个人就跟活跃期的火山一样随时都处在爆发的边缘,安久被他压在身下,乌发洒满了身后的白色靠枕,双手贴着他的胸口,感觉到他心跳极快,健硕的肌肉在极度压抑之下异常紧绷……

安久看着傅臣商那张完美得天怒人怨却似乎快要兽化的脸,咽了口吐沫,身子往上缩了缩……

突然有些后悔主动惹火了。

只是,她刚要开口说话,一张嘴舌头就被他给极其精准地叼走了。

一吻作罢,两个人都已经是气喘吁吁,傅臣商大掌包裹着她的小手,抵在自己的胸口,“这里,只为你而跳动……”

一夜无梦。

第二天早上,安久揉揉眼睛醒来,昨晚发烧时脑袋里灌了铅一般沉重的感觉已经消失无踪,除了腰腹还有些酸软,全身都透着轻快。

脑袋枕在他结实有力的手臂上,身前是他健康的小麦色胸膛,一抬头就能看到柔和的睡容,他的呼吸痒痒地撩拨在她脸上……

在这样安宁祥和的早晨,安久伸出手指一点一点描绘着他的容颜……

心中豁然开朗,只要迈出心里的那道坎,其实放下,并没有那么困难。

或许傅家对她而言确实仍旧令她有诸多顾忌,可是婚姻从来就不是一个人的事情,而是一个家庭,若彼此真心相爱,那些问题,为什么不可以跟他一起面对?

如果没有遇见这个人,如今她又会在哪里?过着怎样的生活?

二十岁之前,她的生命里只有阴霾,他的出现为她撑起一片晴天,却也给予了她从未有过的风暴,风暴之后的是毁灭,但也有彩虹。

如果说从前的她浑浑噩噩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活,而如今,却有了让她想要为之努力,为了变得美好的存在,她最爱的两个宝贝……或许,还有他。

这一路走来,喜怒哀乐、酸甜苦辣,皆是因为他。

安久看着眼前早已渗入自己的生命,令她又爱又恨的男人,拾起他的手,握在小小的掌心里,心中激荡着强烈的情感,发泄一般对着他的食指关节处咬了一口,一下一下的磨着牙。

“饿了?”头顶上方突然传来男人大提琴般性感低沉的声音。

安久吃了一惊,急忙扔开他的手,把自己的爪子缩回被子里。

傅臣商用那根被咬的手指轻轻碰触她的唇,“昨晚没有喂饱你吗?”

“……”安久抽了抽嘴角,回避了他暧昧的问题,“你什么时候醒的?”

傅臣商不如她的愿,继续说:“也对,毕竟昨晚只做了一次。要不要再吃道甜点?”

安久翻了翻白眼,“是你自己想吃甜点了吧!”

清晨的男人是最经不起撩拨的,安久刚想起身就意外碰触到热热一块,正精神抖擞地抵着自己的腿侧。

摩擦之下,傅臣商似痛楚又似兴奋的闷哼一声,某物更是激动地朝她点了点头。

安久轻咳一声,扯了被子把什么都没穿的身体捂住坐起身,“我待会儿还要去公司。”

她可不想一整天都没精神。

傅臣商摸了摸她的额头,“身体刚好一点,今天不要去了。”

安久刚醒来,还有些犯迷糊,打了个哈欠,揉揉了乱糟糟的头发,“不行,今天已经约好了合作商。”

“喜欢那边的工作吗?”傅臣商起身靠坐在床头问。

安久撇了撇嘴嘴,随口答道:“谈不上喜欢不喜欢。”

进华建完全是赶鸭子上架,她为此而努力,是因为责任,但是喜欢,倒真的谈不上。

傅臣商沉吟道:“现在你对华建也了解得差不多了,过段时间陆舟忙完,你不用再过去,到时候每月让他跟你汇报一下公司情况就可以。”

傅臣商这一句算是试探,如果她反对,执意要自己掌着华建,不愿他插手帮忙,那么显然是不想在钱上跟他有牵扯,这证明从内心来说她还是无法接受他的。

另一方面,自然是出于私心,他可不愿意再出现第二个薛皓。

傅臣商见她似乎在思考,但是并没有排斥和不悦的神色,顺势问道:“听说你原本打算去学校教课?”

安久点头,干笑道:“是啊,是不是听起来挺瞎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的,就是挺喜欢学校。”

以前不愿意离开是因为不想长大,不想面对的逃避心理,现在除了怀念,更多还是因为她喜欢学校的纯粹的氛围。

“我理解,不过……M大可不是什么简单的地方。”傅臣商说。

M大是知名艺校,内部环境自然比一般的大学要复杂得多,从每天晚上学校门口排队等候的那一排溜名车和打扮得花枝招惹上车的女学生就能看出一二。

安久托着下巴看向他,“那你有什么好主意?”

对于她主动询问自己的意见,傅臣商表示很欣慰。

“盛谨怎么样?前些日子见过一次王校长,提起学校最近正好在招人,到时候我帮你打个招呼。若是你觉得我出面不太好,可以自己去试试,相信以你的条件应该没问题。”

“盛谨?”安久意外地眨了眨眼睛,“我倒是忘了,你还是盛谨的名誉校长呢!”

不过,当年黑遍盛谨以及方圆几百里各大高校,令所有老师闻名色变的宋安久去盛谨教书?不知道那些当年被她折磨过的老师会作何感想……

虽然这实在是太坑师了,但听起来……似乎不错。

如今看上去安安分分的宋安久骨子里还是有几分跳脱的。

安久想象着那个场景,嘴角微弯,“唔,我会考虑的。整天和房子啊混凝土什么的打交道我确实不喜欢,如果陆舟能够回去的话,自然最好,本来一开始我就是准备找份稳定又不会太累的工作,不然孩子没人照顾。我知道你工作也很忙,要腾出空闲都是加倍赶进度硬挤出来的,如果我们两个都这么忙的话,孩子怎么办……”

安久说着说着觉得不对劲,对上傅臣商那张满是笑意的脸,“你……你傻笑什么?”

傅臣商牵了她的手在唇边亲吻,偷腥的狐狸一般,“没什么。”

她字字句句已经把他考虑进了未来里,可是自己却还没意识到。

安久红着脸抽回自己的手,“我要走了,宝宝还自己在家里呢!”

“不用担心,我刚刚去看过,都在乖乖睡觉。”

安久的脸黑了黑,看来这家伙早就醒了,却故意装睡……

傅臣商看了眼床头的手机,几十个未接来电,全都是傅华笙打来的,“我待会儿也要去公司,不然老三怕是要造反了。”

这些天他心情不佳,把事情全都推给了傅华笙,美其名曰工作疗伤法,多给他点事情做就不会总是沉浸在失恋的痛苦中了。

“哦。”安久应了一声,然后突然想起来今天是周六,“那饭饭和团团……”

“我带去公司好了,今天没有应酬。”傅臣商建议说。

安久挠了挠头,“啊?带去公司……方便吗?”

“没什么不方便的。”

安久想了想,虽然还是觉得不太好,但也只能如此了。

傅臣商趁机开口道:“其实……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下次有这种情况可以把孩子送去老宅那边。”

安久没有立即应答,却对他说,“明天是周末,我们带孩子过去老宅看看吧,老爷子挺想他们的,跟我提了好几次了。”

这算是委婉的答应了,傅臣商眉目舒展:“好。”

安久下床穿衣服,傅臣商看着她光裸的后背,躺在床上,一副魅惑的姿态,“真的不考虑要甜点吗?”

“……”安久汗了汗,“不用了谢谢,我消化不好。”

刚穿好衣服就听到砰砰砰的敲门声,两个孩子一边敲一边喊--

“拔拔拔拔不好了,麻麻不见了!”

“也可能是麻麻一夜都没回来。”这是团团的声音。

安久一打开门,两个小家伙都愣住了,然后齐齐扑上去。

“麻麻,我还以为你不见了!”饭饭担心地看着她,然后眨巴着眼睛问,“麻麻你怎么在拔拔这里?”

安久正头疼怎么回答呢,团团说:“这不是你小孩子该问的问题。”

这下安久更尴尬了,孩子们天真的目光让她脸上一阵阵发烧。

还好这时候傅臣商已经穿好衣服走出来,替她解了围,“宝贝们,今天周六,但是爸爸妈妈都有工作没办法照顾你们,所以,今天委屈你们跟爸爸去公司好不好?”

“跟拔拔去公司?”饭饭一脸好奇,“公司好玩吗?”

“唔,不怎么好玩,不过我们公司食堂的饭菜还不错。”

“我要去我要去!”小家伙立即欢呼。

至于团团,自己会安排事情做,在哪里都无所谓,“我没意见。”

傅氏实行双休制,不过最近新项目快要上线了,所有人员都在加班加点,这会儿公司里大部分人都在。

若说最闲的恐怕就是傅臣商这个做老板的了,一个月没露过几次面,甚至有好事者传言傅臣商的身体看上去没问题,事实上恐怕还是有后遗症,不然怎么会把事情全交给傅华笙来做,甚至连五年来都在美国的老大傅弘文都回来了,并且完全没有要离开的意思,频频插手总公司事务。

所以,这么一大早就看到傅臣商的车开到公司门口,来往上班的员工皆是一副惊讶的表情。

当傅臣商西装革履地下了车,牵出一只呆萌的小正太,又牵出一只圆滚滚的糯米团子……所有人都跌破了眼睛。

眼前百米高的傅氏大厦耸入云霄,整整齐齐拼接的墨色玻璃倒映着头顶蔚蓝的天空,在阳光的照耀下折射出钻石般的光芒,相当气派。

饭饭仰着小脑袋,攥着颗糖果小手挡在额头前,“哇”了一声,“拔拔,好高!”

傅臣商冷峻的面容蓦然柔和,宠溺地垂眸看了女儿一眼。

两个小家伙穿着同款不同色的儿童装,一个粉红,一个粉蓝,一边一个牵着爸爸又大又宽厚的手掌,背着小书包亦步亦趋跟在旁边。

傅臣商牵着两个小人儿,温柔地刻意放慢了步伐,一路走来,不停有员工恭敬地弯腰道“总裁早”,目光却全都惊奇不已地在两个可爱的小宝贝身上流连不去。

若不是傅臣商在场,那些喜欢可爱生物的女孩子们恐怕要被萌得直接扑上去搭讪了。

“天呐!这就是傅家传说中的龙凤胎吧?居然真的是真的!真的太可爱了!”

“难怪总裁的那位前妻这么受宠,甚至让我们总裁那样低调的人物不惜当众表白,听说连那么难搞的老夫人都对她好的不得了呢!现在进不进傅家不过就是她点个头的问题!”

“可不是嘛!母凭子贵,真是好福气啊……”正感慨着的人压低了声音继续八卦道,“我看傅家那位老大压根没戏啊,我们总裁人好好的,连继承人都活蹦乱跳的能打酱油了。之前的传言压根不靠谱,总裁这段时间总不见人影怕是哄儿子、女儿去了吧……”

团团对这种被围观的情况早已淡定,饭饭则是这会儿没空去注意别人的关注,她一手牵着爸爸,另一只手里攥了颗糖果,一边实在很想吃那颗糖果,但是又舍不得松开爸爸的手掌,一只手没办法撕开糖纸,只能看不能吃,饭饭表示很纠结……

傅臣商瞥见女儿纠结的小表情差点失声笑出来,虽然实际上并没有笑出声,不过面上明显的笑容也足够让那些从进公司以来就没见过老板笑的员工大感惊奇了。

原来老板也会笑,而且笑起来居然如此迷人……

在一干小姑娘此起彼伏压抑着兴奋的低呼之中,傅臣商停住脚步,暂时松开两个孩子的手,然后从饭饭的小手里拿过那颗糖果,优雅地剥开,在小丫头一闪一闪亮晶晶的目光之中亲手喂到她嘴里。

“最喜欢拔拔了~”饭饭毫不吝啬地表达自己的崇拜和喜爱。

眼前身材高大,一个眼神便明白她的心意,温柔替她剥糖纸的爸爸简直就是她的天神!

傅臣商表示很受用。

一旁的团团看着妹妹无奈扶额,露出“真拿你没办法”的表情。

傅臣商带着两个孩子乘坐专属电梯上了十八楼,刚到办公室门口就看到傅华笙凶神恶煞地迎面朝他扑过来,“混蛋,你还知道回来,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活脱脱一副斥责负心汉的语气,听得外面的小助理们满头黑线。

傅华笙正要继续控诉,却后知后觉地发现了傅臣商身侧的两个小家伙,错愕地呆了一呆,“啊咧……你怎么把他们两个带这儿来了?”

“安久今天有事,孩子在家没人照顾。”傅臣商随意答道。

四人一起进了傅臣商的办公室,小助理推门来问傅臣商有没有什么需要的。

傅臣商询问两个孩子的意见,“想喝什么。”

团团:“芒果汁。”

饭饭:“草莓汁。”

饭饭说完又对了对手指,“拔拔我还想要一个冰淇淋可以吗?”

傅臣商点头,“当然。”

“团团要吗?”

团团想了一想,“不要太甜的。”

饭饭对哥哥的品味表示很不屑,咕哝着,“不甜的冰淇淋怎么会好吃,葛格你好奇怪……”

“一天不吃甜食就活不下去才不科学吧!”团团面无表情地反驳。

以往只觉得冰冷沉闷的办公室因为两个小家伙的存在而温馨快乐,傅臣商心情颇好地看着两个孩子,连带着对小助理的态度也相当温柔,“一杯芒果汁,一杯草莓汁,一份巧克力冰淇淋,一份抹茶冰淇淋,谢谢。”

“好的,您稍等!”小助理受宠若惊地退了出去。

“喂喂喂,为了赶进度我都三顿没吃了你也不问问我!”傅华笙不满地抱怨着,然后把小助理叫了回来让她给自己带一份套餐。

饭饭眨眨眼睛目送助理出去,她也想吃饭……

团团不动声色地捏了捏妹妹胳膊上软乎乎的肉以提醒“你真的不能再吃了”。平时就算傅臣商饮食和运动安排很合理也抵不住只要见到她的人就一人喂一口……

把两个小家伙安顿到里面的休息室玩之后,傅臣商和傅华笙开始了最后的收尾工作,这部分大多是需要傅臣商亲自过目的,没傅华笙多少事了,所以傅华笙总算是松了口气,一边吃饭,一边听拓展部的负责人汇报工作。

忙到下午,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

傅华笙对于傅臣商魔鬼般的可怕效率咂舌不止,他以为至少还有一个星期才能结束的好不好?

高强度的脑力工作之后,傅臣商仰靠在转椅上闭目养神。

傅华笙忍不住吐糟道:“赶着投胎呢你?”

傅臣商睁开眼睛看着他,神色极其认真:“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商量。”

“有关老大?”傅华笙也正色起来,试探着问。

“不是。”傅臣商摇头,唇角微弯,双眸里有着不同往日的夺目的光芒和朝阳般的热情。

傅华笙摸了摸下巴,“啧,看你表情也不像,到底什么事啊?还有什么事比处理傅弘文更重要的?那家伙最近是越来越嚣张了,那大孝子装的,连老爷子都被他哄了去,这样下去真不行,妈都急坏了,催我们赶紧想办法呢,你可别忘了,老爷子虽然把公司交给了你,他自己手里可是还握着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呢,几天前律师还去了家里一趟,也不知道是不是准备立遗嘱……”

傅华笙和傅臣商对于傅弘文而言是抢了他父亲的入侵者生得,还要跟他抢家产的儿子,傅弘文对于傅华笙和傅臣商而言,是傅正勋前妻生的一直处处与他们作对的儿子,双方处在那样的环境和立场里,根本毫无兄弟之情可言,只不过平时在老爷子眼里装装样子。

可是,对于老爷子而言,即使有偏爱,但他们三个都是他的儿子,不可能真的下狠手,更何况老爷子如今年岁数大了,也希望一家和睦。

这个时候老大那边用了苦肉计,又大打亲情牌,赌咒发誓保证绝对不会再跟傅臣商作对而且还有努力辅佐他,尤其不会做伤害安久的事情,甚至还叫来这些年一直远在国外修身养性不问世事的傅正勋前妻尹汀兰帮忙说话,老爷子也就顺势松了口,没有再逼他们离开,甚至还允了他们住在老宅陪在身边。

这些年,安久回国之前,傅臣商一次都没有回来过老宅,傅华笙也是十天半个月见不到人影,冯婉五年前知道那件事之后对他也一直有隔阂,老爷子放了权,整天没事做,没有亲人陪在身边,难免孤独寂寞,也就傅景希知道疼人经常来看他,还带来他最挂念的消息。

老爷子这么大把年纪了,一辈子什么都经历过,到了晚年,他何尝不希望一家人开开心的在一起?他们能过悔过自然最好。

傅臣商手指尖夹着根烟却没有点燃,“我自然有办法让他装不下去。”

傅华笙看着傅臣商胸有成竹的样子挑眉道:“哟!我还以为你在家颓废来着呢,怎么这就搞定了?不仅如此,还面带春色,不正常啊……”

于是傅臣商就把昨晚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傅华笙立即就摸到了重点,眸子里闪过一丝冷色,“肇事的人在你手里?”

傅臣商默认。

“果然狗急跳墙……不过,既然傅弘文放心让那人办这么重要的事,恐怕不好撬开他的嘴吧?”说完又觉得自己多虑了,“得,我知道你这个禽兽一定有办法!”

“你一脸春色就是因为这个?要不是陆舟一枪打爆轮胎,你可就没命了!”傅华笙不可思议道,下意识觉得还有隐情。

“我准备下个月求婚。”

傅臣商一脸幸福的表情差点闪瞎了他了狗眼,这句话更是如同深水炸弹震得他目瞪口呆。

“啥?求婚?这什么神展开啊……你们不是刚刚还在吵架的吗?”

“说起来也要感谢傅弘文……”

见傅臣商一脸神秘以及淫荡的表情,傅华笙无语了半天,酸酸地拱手,“那就恭喜了!”

“这方面我不太有经验,所以还要麻烦你帮我作参考。”傅臣商虚心求教。

虽然不是人生中第一次求婚,但是上一次实在是算不上求婚的求婚,他想要给她最好最难忘的经历……

傅华笙得意地扬了扬眉,“这你还真算是找对人了。”

哄女孩子可是他的看家本领~

傅臣商想起明天要回家的事情,于是给冯婉打了个电话通知她。

“妈,明天我回去吃饭。”

“好的,叫上笙笙。”冯婉说话的声音听起来没什么精神,也难怪,傅弘文和苏柔住进来了,她能好过么。

“安久和孩子也一起去。”傅臣商补充了一句。

冯婉那头愣了好半天,然后便是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的声音,“安久和孩子也一起来?好好好!我知道了,他们都喜欢吃什么?安久的口味我记得,孩子们呢?你给我列个清单,我马上让厨房去准备,对了,还有房间,房间也要打扫……”

傅臣商有些哭笑不得,“妈,不用这么麻烦,只不过是回去吃个饭,家常菜就好,都不是外人。”

冯婉连日里来的闷气全都吐了个干净,双眸竟微微有些湿润,连连附和道:“对,你说得对,都不是外人……”

打完电话之后,傅华笙轻笑一声:“怎么样?妈高兴疯了吧?”

还真是高兴疯了……

安久担心两个孩子给傅臣商添麻烦,所以一应酬完便赶去了傅臣商的公司。

傅臣商早就打过招呼,安久刚报了名字便有人恭恭敬敬地领着她上楼。

安久敲门进去的时候,发现傅臣商、傅华笙、饭饭、团团,一、二、三、四,四个脑袋全都凑在电脑屏幕前正热烈讨论着什么,但一见到她进来进来就停止了。

安久正狐疑,团团迎上前去,“麻麻你忙完了吗?”

“是啊!宝贝今天乖不乖?”

“我和妹妹都很乖的。”团团热情乖巧地招呼她,“麻麻你坐,我给你捏捏肩!”

小家伙三言两语就转移了安久的注意力,忘记了刚才的一幕。

傅臣商也松了口气,关了电脑中的相关页面,“走吧,我这边也结束了。”

傅华笙羡慕嫉妒恨地唉声叹气,“我去找纪白喝酒,就不打扰你们吉祥如意幸福美满的一家人了!”

一行人一起下了楼,正是下班时间,来来往往都是员工,安久也没料到正赶上这个时间,被迫接受了一波又一波的注目礼,还有不少人精主动跟她打招呼叫“总裁夫人”……

不过,想想似乎也没什么好避讳的,摆正了心态便不会再觉得如芒在背。

心里那个答案已经很坚定,只不过还一直没有机会跟他说,但是,自己的行为……他应该能感觉到的吧?

晚饭过后,安久想到傅华笙,跟乔桑通了一次电话聊了聊现状,聊完之后,刚挂断手机又响了起来,是沈焕打过来的。

“喂,九哥,我说的方法你有没有试啊?效果怎么样?”

沈焕是来关心病人情况的,当然,也是来八卦的。

安久“唔”了一声,昨晚发生了很多事,情况实在很混乱,一整夜又是发烧,又是那什么,起来之后就赶去了公司,她都还没机会去问,包括撞车的事情也是,仔细想想实在很蹊跷。

安久叹了口气,“还没来得及跟他说呢,他也还不知道我已经知道这事儿了……我会找机会试试的……”

“OK!加油!我看好你哟!还有,记得跟我汇报情况啊!”沈焕光明正大地八卦。

“知道了……”安久无语地挂断手机,然后在客厅里来回踱步。

该怎么问他这事呢?

既然他不想自己知道,如果被他知道自己知道了会不会不高兴或者难堪……

毕竟心理疾病什么的确实是人家的**……

纠结到最后,还是走到了他的房门前。

犹豫了会儿敲响房门,傅臣商刚洗完澡,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打开门,看到她这么晚敲门有些诧异,“安久?”

安久避开眼前的一大片春色,“可以进去吗?”

傅臣商侧身让开,“当然。”

招呼她在沙发上坐下,忙着给她又是拿点心又是倒牛奶。

这个沙发,昨晚他们就是在沙发上……而且还是她主动!!/(ㄒoㄒ)/~~

安久觉得有些尴尬,轻咳一声掩饰,“别忙了,我过来是……是有些事情想问问你。”

傅臣商在她旁边坐下,“你问。”

安久组织了下语言,然后问道:“昨晚你睡得好吗?我的意思是,昨晚你睡着了吗?”

“昨晚?”傅臣商神情荡漾地摸摸下巴。

安久的脸黑了黑,“关键词不是昨晚,是你睡着了没。”

傅臣商觉得这个问题有些不同寻常,“为什么这么问?”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安久正色。

傅臣商点了点头,“挺好。”

昨晚虽然因为她发烧折腾了好一番,但却是连日里来他睡得最安稳的一次。

安久闻言脸上的表情立即松懈下来,重重松了口气。

也就是说,自己应该还是有影响力的,她怕就怕沈焕说的话太夸张了,怕自己没办法帮到他……

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有些事说开比较好,他之所以想不开,不就是因为有心结吗?

于是安久开口道:“昨天我见过沈焕。”

“嗯?”傅臣商那厮只给了她个单音节,表情分毫不变。

安久抿了抿唇,“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我不想再提,因为人生还有远比那些更重要的事情,也希望你……不要再折磨自己。”

虽然他方才完全没有承认的意思,这会儿但倒也不装傻,风轻云淡地说,“这是我应得的,既然是牢房,自然免不了用刑。”

他承认也曾故意示弱试探她的态度,希望她会对自己心软,因为那代表她心里还有他。不过,在傅臣商的观念里,他宁愿被人羡慕嫉妒恨作为敌手和眼中钉,也不愿意接受怜悯和同情的目光。他最不需要的,便是同情,尤其是自己心爱的女人……

安久对于他这种自虐的说法挺无语,“刑什么刑,现在是法治国家,就算坐牢还有保外就医呢!有病就得好好治,别整天想些乱七八糟的,你这样长期睡不好,多伤身体,工作又忙,还有胃病……”

安久在那絮絮叨叨,越说表情越难看,越说眉头皱得越紧,傅臣商却跟被春风拂面,润雨滋润过一般浅笑吟吟地凝视着她……

安久被他看得发毛,“看……看什么看?我说你还不高兴了,我有说错吗?”

傅臣商凑近了些,将她的手握在掌心里揉揉捏捏,然后抵在微凉的唇边,“心疼我?”

安久耳根子一下子就红了,热热的发烫,别开头没好气道:“今晚开始我就睡在这里了,你什么时候睡着什么时候醒,每天睡了几小时,做了什么梦,睡觉前想了什么事……都要用表格记下来交给我,直到你康复为止。”

傅臣商勾着唇,“如果一辈子都康复不了呢?你陪我睡一辈子吗?”

安久呸了几声,“乌鸦嘴,哪有你这么诅咒自己的!”

“安久……”

“干嘛?”

“你该不会是食髓知味,故意拿这个做借口好能正大光明跟我一起睡吧?”

就知道这家伙纯情不了多久就要切换到纯禽模式,安久气得头顶冒烟,抄起一旁的枕头就砸到他那张欠揍的脸上,“放屁!老娘想睡你还用找借口!”

傅臣商笑得特开心似的把她搂在怀里,“说的也是,那老婆大人,今晚……需要我侍寝吗?”

安久小手一挥,允了。怕你啊!对付这厮绝对不能害羞更不能矜持,不然这家伙只会得寸进尺更流氓!

而最后的事实证明,不管她怎么做,似乎最后吃亏的都还是自己……

两人相拥而眠,没过一个小时安久就本能的迷迷糊糊醒来了,撑着身体坐起来,四处摸衣服穿。

傅臣商握住她摸到自己胸口的手,“怎么了?”

“你没睡?”安久问。

“睡了,被你吵醒了。”傅臣商坐起身。

他睡眠一向很浅,容易惊醒,虽然她在身边的时候会睡得更熟一些,今晚她的一番话更是令他如同胸口淤血被逼出一般经脉通畅,但是……也经不起她这么摸来摸去啊。

“对不起啊。”安久挠挠头,“能睡着就好,我回去了。宝宝在家里我不放心。”

做了母亲的人,自然时时刻刻不管什么情况都惦记着孩子。

虽然傅臣商对此表示理解,可是,做完了就走,他觉得自己委实有些凄凉。

安久看了他一眼,最后还是妥协了,“算了,你去我那睡吧。”

听她这么说,傅臣商这才四肢百骸都轻盈了起来……

看样子离革命成功又近了一步……

看了眼隔壁房间两个熟睡的宝宝,两人轻手轻脚进了卧室。

这会儿安久突然有些睡不着了,“明天过去我准备什么比较好?我只买了些补品……傅弘文那边毕竟也是你的长辈,要不要……”

傅臣商打断她的话,“安久,你能这么说我真的很开心,真的,但是,不需要,我不会让你受委屈,不会让你夹在中间难做。老大那边……用不了多久就会回国外了。”

说到最后,傅臣商的语气变得有些冷。

安久突然想到一件事,急忙问,“昨晚的事情并不是意外对不对?”

“别担心,我会处理好。”怕她不安,傅臣商亲了亲她的额头,“我现在不是一个人,不会让自己有事。”

安久稍稍放心了些,傅臣商能掌控偌大的集团自然有他的手段,知道他近期就要动手,想到了一个人,不由得有些担心,“那……”

话刚要问出口又怕引起争吵,于是生生咽了回去。

傅臣商自然知道她的心思,倒并没有表现出不快,“至于景希,这要看他自己的选择。”

第二天,老宅。

虽然一家四口并没有穿亲子装,不过第一次以这样一种形式迈入老宅也足够引起轰动了。

远远地就看到下人跑进去通报,一下车就有人过来接了她手里的东西,迎着他们进门。

“小少爷和小小姐长得可真俊,就跟年画上走出来的一样!”

“是啊!可算是回来了,老爷和夫人都念叨多少回了!天天到老爷手里拿着小少爷和小小姐的张照片在看,都想坏了……快进来吧,里边凉快!”

安久听得出下人们是真心高兴和欢迎他们,看样子傅弘文不怎么得人心,不然也不会一个个的看到傅臣商都跟看到救星一样。

在他们眼里,即使傅臣商几年都不回来,却只有他才他们心目中的家主,是傅氏的脊梁骨。

冯婉不愧是个会做人的,见了他们四人,第一个不是看傅臣商,也不是看两个孩子,而是热情地拉了安久的手,“来了,累不累?外面热吧!快坐下吃些西瓜,可新鲜了,刚从地里摘下来的……”

傅弘文和苏柔全都在,无论是说话还是表情都相当得体,热情地寒暄着,一家人其乐融融,丝毫看不出有隔阂的样子。

老爷子因为傅臣商这个没用的儿子让他等了这么久才等到他带着老婆孩子回家这一天很有些不满,一直拄着拐杖,板着个脸不说话。

可是,一看到两个孩子跑过来脆生生的喊“爷爷”就什么火气都没了,笑得别提多开心,看得一旁的傅弘文和苏柔都暗地里皱了皱眉。

苏柔趁着没人注意悄悄走到一旁打了个电话。

“那些个傅臣商看都不屑看一眼的破事有什么好忙的?”

“没出息!”

“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是不是?”

“我不管,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妈,今天就算有天大的事情你也得给我回来……”

苏柔美丽的脸上满是嫉恨,恨铁不成钢地挂断了电话。

傅景希是一个小时之后回来的。

夏日炎炎,他却好似与世界隔绝了一半,丝毫没有染上炽热,如同一阵凉风吹拂而来。

正在啃西瓜啃得满脸西瓜子的饭饭看到他之后眼睛一亮,立马就扔了西瓜朝他扑过去一连串脆生生的唤着:“景希葛格景希葛格景希葛格~”

傅景希穿着深色长袖禁欲竖领衬衫,在这样的天气显得有些不合时宜,但是穿在他的身上却丝毫不显突兀。

见饭饭朝自己跑过来,傅景希本有些淡漠和阴郁的双眸被疼爱和宠溺所代替,蹲下身稍稍抱了抱她,然后将她推开一些不准她太粘着自己。

“景希葛格?”饭饭不解地看着他,有些委屈。

傅景希摘掉她嘴角的西瓜子,“哥哥感冒了,会传染给你。”

“我不怕!饭饭身体很棒的!”小胖妞拍拍自己的身体,然后就往他的怀里扑。

傅景希的表情还是一样的温柔,可是安久却无意间注意到他的手分明在饭饭扑过来的时候微微握紧了。

安久适时出声,“饭饭过来,不许胡闹。”

小家伙扭了扭,然后才不情不愿地跑回去,被老爷子哄着继续吃西瓜去了。

冯婉和苏柔在厨房忙活,傅弘文从头到尾都陪在老爷子身边,只要老爷子有什么需要的,点个头,招个手,全都亲力亲为去帮他办好,端茶倒水什么的完全不要下人们插手,十足十的大孝子。

傅景希走过去跟老爷子和傅弘文打了个招呼,然后看向安久和傅臣商,“二叔,二婶。”

说完神色自然的在对面沙发坐下。

安久和傅臣商并排坐着,傅臣商放松地仰靠在沙发上,一只手搭在安久身后的沙发背上,跟她并没有任何身体接触,却已经昭示了所有权。

安久倒了杯水给他,“感冒了?看医生了没有,工作重要,但是也要注意身体。”

“没关系,小毛病,已经吃过药了。”傅景希接了水杯,“谢谢二婶。”

傅景希口口声声二婶说得无比自然,倒是安久这个被叫的有些坐立难安,虽然来之前就早有心理准备,但此时此刻还是难免觉得有些尴尬。

安久求助地看了眼傅臣商,然后这厮终于说话了,说的却是,“客气什么,都是一家人。”

傅景希只回以淡淡一笑。

安久顿时觉得更加浑身不对劲了,在众人面前又不好发作,只好继续粉饰太平。

她觉得傅景希的状态似乎有些不对劲,但是具体又说不出到底哪里不对,他的性子平时看起来就清清淡淡的,现在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这种状态本身并没有什么不妥,因为他性格如此。但是,在傅弘文和傅臣商表面风平浪静,实际上暗潮汹涌的情况下,这样平静得近乎有些过头的态度难免让人觉得奇怪。

“哟!今天人可真齐活~”傅华笙一身骚包的浅粉色衬衫,唇角勾着一贯玩世不恭的笑,悠悠然地踱步进来了。

傅华笙的到来打破了凝滞得近乎让人窒息的空气,安久从未像此刻这样期待他的到来。

冯婉亲自端着菜走了出来,一见了傅华笙就没好气道:“说好了今天一家人一起吃饭,到现在才来,所有人等你一个,你也好意思!”

傅华笙溜达过去嗅了嗅红烧肉诱人的香味,刚要伸爪子就被冯婉给拍掉了。

傅华笙摸了摸被拍红的爪子,撇撇嘴,“啧,什么所有人等我一个啊,明明是我时间赶得正好,你菜都端出来还说什么等我,在我们家我分明是最没人权的那一个,能有点剩菜剩饭吃就不错了!”

冯婉嫌弃瞅他一眼,“等你哪天安安稳稳定下来有好女孩愿意要你了,你才有人权!”

“喂喂!什么叫愿意要我啊,冯婉女士,我在你眼里就这么掉价?你看看我,看看你儿子这张风华绝代的脸,尽得你的真传,你侮辱我就是侮辱你自己啊喂……”傅华笙一边喋喋不休地嚷嚷一边跟进了厨房。

安久看着傅华笙那家伙耍宝,忍不住轻笑着摇了摇头,目光收回时掠过傅景希,在他的脸上看到类似于……羡慕?的表情……

一顿饭吃得和乐融融,饭饭小丫头估计肚子都快撑破了。

因为是第一次带她来老宅吃饭,安久也不好多说她什么破坏气氛,何况老爷子还这么宠她,简直千依百顺,一个劲往她碗里夹菜,看她吃得越欢越高兴,于是安久就更不好开口了。

最后安久实在太担心她的小肚子,在餐桌下面伸脚踢了踢一旁的傅臣商。

傅臣商慢悠悠的瞥她一眼,然后在老婆警告的目光中开口调和,“爸,你想撑死她吗?”

安久差点以头抢地,混蛋你就不会好好说话?

老爷子果然脸都黑了,“小孩子吃得多身体才健康,你知道什么!非跟你一样挑食才好?”

团团小宝贝顿时敏感地抬起头,眨巴了几下眼睛。

老爷子立即夹了一筷子肉给他,软着嗓子安抚,“团团宝贝,爷爷不是说你不是说你啊!说你爸爸呢……来来吃肉……”

饭饭只顾着埋头苦吃,丝毫没有注意到餐桌上的变化,小家伙一吃饭就什么都忘了,别提多专心。

直到……

直到傅景希开口提醒了一句,“饭饭,桂花酥。”

饭饭抬起头看着傅景希,一下子就乖乖停止了胡吃海塞,不再盯着喜欢的那道菜一个劲的吃个没完。

傅景希满意地点点头,冲她眨了眨眼睛。

安久松了口气,还是景希有办法……连她都没想到……

说起桂花酥,还是在美国那时候的事,饭饭当时别提多喜欢景希带过来的这个特产,怎么吃都吃不够,制止了她也会背地里偷偷地吃,结果过犹不及,吃太多了,以至于之后好长一段时间看到桂花酥就会吐。为此饭饭还伤心了好久,明明是那么好吃的东西,为什么自己居然再也吃不下去了呢。

然后景希就告诉她所谓美食的真谛,适可而止。

小家伙从那时候开始吃东西的习惯就好了很多,不再喜欢吃什么就一直吃,不过自制力差,有时候还是控制不住,刚刚经过景希的提醒才想起来。

傅臣商不紧不慢地给安久夹了一筷子菜,眸光幽幽的泛冷。

不得不说,这种眼睁睁看着自己缺席的那五年里,傅景希和自己老婆孩子之间养成的默契,听着他说自己听不懂的话,不知道的事,这感觉还真是……有够糟糕。

因为刚才这一幕,苏柔看着傅景希的目光柔和了不少,不过从头到尾傅景希都没有跟她有视线交流。

傅景希并没有多待,午饭过后就又匆匆离开了。

冯婉和老爷子又留了他们吃完饭,晚饭之后又顺势留他们住一晚上,盛情难却,安久只好答应。

五年之后再次走进和傅臣商住过的房间,安久有种时间错乱的感觉。

这里的布置居然和当年一模一样,就连她贴在镜子上的红色剪纸小鸭子都还在,只不过因为时间太久褪了颜色,墙上的还挂着婚纱照,一切就好像……她从未离开过。

安久正出神地仰头看着墙上的照片,腰间多了一只手掌,湿热的胸口整个黏在了她的背后,沐浴后的清香夹杂着强烈的男性气息侵袭了她的感官……

“别闹。”安久嗔了他一句。

两个孩子在老爷子那玩,随时都可能过来。

傅臣商大型犬类似的将脑袋埋在她的肩窝里,半湿的头发撩拨着她颈边的肌肤,语气听起来闷闷的,“桂花酥是什么……”

安久把他的脑袋往外推,“桂花酥就是桂花酥啊,可以吃的。”

“……”傅臣商的脸黑了黑,“为什么一说桂花酥饭饭就这么听话?”

于是安久就跟他解释了事情始末。

傅臣商粘着她沉默了好一会,闷闷不乐的低喃:“不够……更多……还要知道更多……”

安久无奈扶额,这厮幼稚得就跟缠着妈妈说睡前故事的孩子一样。

还好他时不时抽疯一下她基本已经习惯了,更何况还是今天这样景希在场的高风险情况下。

安久自觉这五年实在没什么跌宕起伏有故事性的故事发生,只能顺着他说了些琐碎的事情,说的时候自然避重就轻尽量不提起傅景希。虽然都是很平常的小事,不过傅臣商却听得格外用心,以至于安久说着说着也开始乐于跟他分享这些。

只不过……

每听到她提到一个人那厮就要问下是男是女什么关系做什么的,安久要一直强忍着一巴掌把他拍到墙上的冲动。

“……其实起这名儿完全只是因为饭饭太能吃了,跟个小饭桶似的,所以叫她饭饭。团团呢,我一时想不出来叫什么好,想着就让他跟饭饭凑一套吧,龙凤胎嘛,但是,总不能叫桶桶吧,所以就想了个饭团咯……是不是还挺可爱的?”

桶桶……

团团知道自己差一点叫桶桶的话会哭的。

傅臣商听到这里已经没有词汇可以形容自己的心情了,除了无语只有无语,没爹的孩子就是辛酸啊,连起名都这么随便。

不过,话说回来,孩子的大名:知之,行之倒是起得挺有水准,以至于他有足够的理由怀疑,这名字绝对不是出自安久的手笔。

见傅臣商的脸色阴晴不定,安久有些摸不清他在想什么,正想着自己刚才说的话有哪里不对,就听到傅臣商状似随意地问道:“饭饭和团团的大名不是你起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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