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灵】陷阱1
靳家如今当家的孙媳妇、小老师简桐的故事,钱未然也多少有所耳闻。靳家老太太吴冠榕也不是好惹的,可是人家简桐第一回去靳家,就敢跟老太太拍桌子,据理力争。那可真是直接就把你规矩给你破开了,反倒后来老太太眼尖儿上的第一人不再是兰泉,而变成了这个孙子媳妇儿。
钱未然吐了口气,“四儿,谢啦!”
菊墨却没接着钱未然的谢意,只微微转头,望着雕花窗棂外的那一块碧蓝的天空,幽幽地叹了口气,“你们都幸福了,我就幸福了。”
清风悠悠,眉宇淡然。却有缭绕不去的哀伤。仿佛心怀慈悲心怀的世外隐者,或者行走于红尘的慧根僧侣。
钱未然只能扶额。都说靳家这位四公子是有些痴劲儿的,都说不定什么时候说着说着话就发作了,今日一见果然不假。
钱未然跟韩芷的婚礼既然已经提上日程,两家的过从便越发密切起来。但凡城中有任何社交场合,两家都是相偕而至,充分向外界彰显两家的联姻之诚意。
《危险爱情》前期拍摄杀青,芒果娱乐举行盛大媒体发布会。发布会上涌来的不止媒体,还有各大商家。再加上钱家的地位在这摆着,于是便也各大家族均给面子,一场影片的发布会俨然就成了城中名流的聚会。
再一次,钱家与韩家联袂出席。
作为女主角,净璃今晚素淡迷人。在一众衣香鬓影里,净璃只穿孔雀蓝旗袍,窈窕勾勒出身段;鬓边只簪纯白栀子,粉黛极淡。这样反倒越发夺人眼球,大家都以为这是别出心裁。只有阮灵等知近的人才明白,净璃这是怀孕的缘故。为了宝宝健康,不能过度妆扮。
陪在净璃身边的,除了二十四孝忠犬老公一枚,还有嘉怡。
阮灵也赶紧丢下手头一切事,都交给助理去做,只陪在净璃身边,小心翼翼照顾。不过说也奇怪,人家孕妇头一胎怀孕,在早孕期都是很折腾的,呕吐神马的;可是净璃肚子里这位却异常乖巧,从来不在净璃拍戏的时候出状况。于是净璃都笑说,一旦投入拍戏,都会忘了自己是怀孕的。
也只有一个例外:一拍她跟薛安的吻戏,肚子里就仿佛有异动。净璃自己也说不可能啊,胎动怎么也得四个月以后呢,现在绝不可能——可是再拍吻戏,肚子里还是动。
原本不想跟青爵说,省得那当爹的再过度膨胀,可是一看到拍吻戏的时候,青爵那一张恨不得揪住薛安没完没了的样儿,净璃还是决定哄哄他,于是就说了。然后那一向冷酷的十二少竟然当场就大笑出声,还绕着薛安跑了好几圈,以击剑的挑衅跳跃步伐跟人家薛安说,“别惹十三爷,十三爷可不是好惹的!”
“今天没事吧?”阮灵揪着净璃问,很担心这样的场合会让净璃吃不消。净璃含笑摇头,“没事啊。这也是我们十三爷的发布会。我们十三爷也是影片主演呢,绝对是第三主角!”每一场主角的关键戏,人家十三爷都在场呢,可不全程参演了嘛。
阮灵就抿嘴,“哟,咱们十三爷看来还要天生是个演员啊?”
阮灵这是打趣呢,却一抬头就看见净璃满脸的紧张。“怎么了?”阮灵急问,顺着净璃的目光望去——便面色也是跟着一变。
钱家与韩家两家的长辈都已到来,钱未然与韩芷相偕去迎接——这倒也罢了,阮灵能禁受得住;让阮灵禁受不住的是,菊墨也一脸甜笑地凑过去,说巧不巧地就挤在钱未然和韩芷中间儿。
而且更要命的是——从阮灵他们这个背面的角度上正好可以看见,菊墨悄然从背后,拉住了钱未然的手!
虽然从长辈们的角度上看不见菊墨和钱未然的小动作,可是今晚是什么场合?今晚是所有娱记们都齐聚的场合,他们早都削尖了眼睛,到处去踅摸劲爆的料呢!这样一幕,阮灵他们这边能看见,也一定有娱记能看见!
“我的天……”阮灵忍不住低喊出声。净璃也担心望住阮灵,甚至怕阮灵晕倒一般,伸手扶住了阮灵的手臂,“阮灵,你,你要坚强。”
净璃之前不知青爵他们使坏,便也担心地转头望青爵,“想办法!”
青爵严肃地皱了皱眉,“这个料实在是太劲爆……如果想要让这料不被爆出去,就只能找个比这个料更劲爆的料去交换……”
净璃急了,“还有什么料能比这个更劲爆?”
青爵继续装,“……现在场中唯一能盖得住所有人光芒的人,只有我。所以除非我们能爆出点自己的料,否则别的统统没用。”
净璃心急,却一转念还是明白,“你的意思是,十三爷?”
青爵这才笑开,“向媒体公布你怀孕的消息,一定能压得住。”
净璃再转头望了阮灵一眼,终于点头,“好。青爵你去发布!”
青爵乐的转身就去,还跟身边的小孟喜笑颜开,“偶也,她终于答应我暂时不拍戏了!”
净璃则一脸正色跟阮灵说,“给我接洽几个孕妇角色的戏!”
阮灵原本心忧呢,此时活活被这对夫妻给气乐了。
青爵的消息一发布,登时全场掌声雷鸣。这真是《危险爱情》的双喜临门。
韩家二老跟菊墨站在一块儿,也言笑殷殷。纵然别人未必入得韩家二老的眼,菊墨的身份毕竟是特殊的。菊墨也乖巧,一句一句的应答,逗得韩家二老很开心。韩太太便邀请菊墨,“你韩姐姐和钱大哥的婚礼,你可一定要来。”
菊墨乖巧点头,“就算您不让我来,我都得来呀!跟我自己结婚一样,我可在乎了呢!”
“呵呵,这孩子……”
韩家二老都是严谨的人,听出了菊墨的弦外之音,却也只当是小孩子说话不留神,当做玩笑罢了。
菊墨岂能容得二老就呵呵一笑避过去了,于是特地仔细解释了下:“真的,就跟我自己婚礼是一样的。钱钱结婚就是我的婚礼,钱钱的誓词就是我最想听的心声……”
韩家二老就算再大度,听着菊墨这样的话,又如何还能面上挂得住?韩父便伸手拍了拍菊墨肩头,“四儿,不可如此笑谈。我们听见倒还没什么,若是被外界与媒体听了去,怕又是一场虚妄猜测。”
韩母也点头,“并不是我们老一辈的还是老古董,而是要提醒你们这一辈孩子,言行都要顾及家族脸面些。因为四儿你不仅仅是四儿,你首先是靳家的四少爷;外界对你的评价不是针对你个人,而是要这对你们靳家。”
菊墨面上笑眯眯应下,肩头却还是桀骜一耸,“真是让韩伯父、韩伯母见笑了。我们靳家一门的孩子,都天生反骨,怎么顺毛捋都捋不顺的。”
靳家的孩子再怎么着,那也是靳家,任是哪个家族都得敬重三分。韩家父母只能轻轻叹了口气,只希望菊墨这孩子方才说的那话只是口无遮拦,却无实际内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