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茹石喝了几口羹汤，忽然就听见外面的喧闹声。
包房在楼上最里侧，顺着打开的窗柩，眺眼望去，街上的熙熙攘攘尽收眼底。
倏地瞧见下面有个卖糖葫芦的孩童，看起来也就七八岁的样子，柳茹石莫名地就想下去捧捧场。
她欲起身，转过，又觉得有失礼节，便又直了直身子，端正坐在。
只是时不时瞟向外面，唯恐那卖糖葫芦的孩童离去。
秦裴言顺着她的视线，也朝窗柩外面看，看着那一串串通红的糖葫芦，想着是不是下去买几串上来，也许，她想吃。
片刻，他又觉得该端着点，怎么也不能上赶着去巴结臭女人。
他出神了好一会儿，也没发现身边凌莀霄的离开。
转瞬的功夫，他想了很多，有对婚礼的期待，还有以后婚姻生活的憧憬，其实心绪并没有乱，不过，他些许忧郁的眼神里或者还有矛盾与纠结，兴许，还有不甘。
又或许，他并不自知。
不多会儿，离开了的凌莀霄重新进来，不过，他手里多了几串糖葫芦。
他先递给柳茹石，并笑喊了一声，“师姐。”
众人恍惚，噢，原来他们还有这层关系。
“茹石姐姐，你竟然和凌三皇子是师姐与师弟的关系啊。”兰琪儿先咋呼道。
这大大咧咧的性子，还真是颇有楼兰风格。
而一旁的宁安公主则是瞪大了眼眸，静静地看着柳茹石。
平和郡主也很诧异，不过，她只是笑了笑，“想不到茹石姐姐的师父这般厉害，竟能将一国皇子收在门下。”
“师父喜欢到处游历，他老人家的事情，我还真不是太清楚。”柳茹石宛然一笑。
她话里话外无一不透露出，师父想收什么人为徒，她还真是不能左右，况且，莫名多出来的师弟，她刚知道的时候，也是惊了一蹦的。
见几位佳人说他，没有要停止的意思，凌莀霄赶紧打岔，将手里的糖葫芦分出去。
不偏不正，佳人都有。
轻轻咬上一口，酸酸甜甜，甚是好吃。
佳人们喜滋滋地享受美味，柳茹石也不例外。
嗯，糖葫芦不错。
很快，一窜糖葫芦下肚，佳人们抿了抿嘴，互相看了看，瞬间笑得开怀。
心情很不错哟！
秦裴言看着柳茹石笑得合不拢嘴，忍不住瞪了凌莀霄一眼。
大度的凌国三皇子随意扭了扭头，装作没看见。
酒足饭饱，又吃了糖葫芦甜了甜嘴，平和郡主打算起身活动活动腿脚，刚站起来，这下，才发现吃撑了。
刚刚坐着不觉得，这一站起来，瞬间便觉得太饱了。
不过，她也不是什么矜持的淑女性子，故，直言道：“刚刚吃多了，有点吃撑了呐！”
兰琪儿也跟着起身，竟是笑盈盈地附和道，“本公主也是，头一次这般，感觉肚皮都要撑圆了。”
见她们起身，宁安公主也站了起来，瞬间，她便觉得尴尬了，她，她好像也吃多了。
她抬眸，偷偷打量了一下依旧温雅端坐的凌莀霄，本欲开口说吃撑了的话语，顷刻便咽了回去。
嗯，不能乱开口，要保持皇家贵女的矜持！
“要不，咱们到陵江边上走走？”凌莀霄提议道。
佳人一致点头。
柳茹石不怎么想去，却又不好拒绝，只好同往。
几人下楼，没有乘坐马车，而是徒步往陵江边走。
也是，吃撑了，自然是要多走路，才能助于消食。
大家有说有笑，只有秦裴言不怎么插话，佳人们也不挑理，只觉得他的性格如此。
不过，柳茹石也不是那种多话之人，似乎两人还挺般配。
在陵江边上走了好一会儿，见有人在作诗，兰琪儿想去凑热闹，不过又觉得诗词什么的，酸溜溜的，没什么意思，便拉着平和郡主继续往前走。
正好，平和郡主也不喜酸得倒牙的诗词歌赋，故两人继续往前。
倒是宁安公主，不知听见了什么好词藻，竟驻了脚步。
柳茹石只好停下来，陪着，万一把宁安公主弄丢了，怕是一万颗脑袋也不够掉的。
见她停下，凌莀霄也凑了过来，笑道：“师姐，你也喜欢酸诗？”
柳茹石白了他一眼，“多听多学，没什么不好。”
凌莀霄嘴角扯了扯，故意往她身边靠了靠，小声嘀咕道：“本以为师姐只会医术，没想到还是个欢喜诗词歌赋的美人。”
柳茹石懒得搭理他。
除了医书，她感兴趣的东西不多，不过，琴棋书画，她也有涉猎，谈不上喜不喜欢，主要是四师父对她要求严苛。
突然，她有些想四师父了。
其实，四师父是个少有的美人。
当初，她第一次见大师父将人带来时，她还以为是她的师娘。
大师父，一想到大师父，柳茹石的眼眸瞬间敛了下来。
凌莀霄见她忽然神色黯然，自是感觉到了她的情绪低落，便开口道：“师姐，你是不是不舒服，要不，先送你回去？”
柳茹石闻言，瞬间回神，正欲开口，秦裴言忽然道：“我送你回去吧。”
凌莀霄这才发现，秦裴言一直跟在他们身后。
还以为他跟那两位走了呢。
这凌国三皇子怕是个弄不清的，人家未婚妻在这儿，他秦裴言肯定是跟在身边的啊。
不过，凌国三皇子也不是个笨的，至于他为何那般想，定是有自个儿的道理。
“茹石姐姐身体不舒服吗？”宁安公主回过头，一眼就瞧见了柳茹石的异样，甚至以为她来了月事。
“秦二公子，不如你先送茹石姐姐回去吧。”宁安公主又道。
柳茹石刚要拒绝，忽听秦裴言开口道：“走吧，正好我也有事要和你说。”
本想抢着送人的凌莀霄欲张嘴言语，瞅了一眼还在场的宁安公主，只好选择沉默。
既然宁安公主开口了，柳茹石只好同意离开，刚好，她也纳闷秦裴言要和她说什么事情。
与两人告辞，柳茹石跟着秦裴言往前走。
马车在前头，他们还要徒步走一小会儿。
本以为秦裴言有话说，谁知，直到走至马车跟前，秦裴言都没开口，只是默默地走在柳茹石身侧，并很是有礼地保持了一步间的距离。
立在马车跟前，柳茹石欲上车，却见秦裴言很绅士地撩起了车帘，并将马凳拿了下来。
柳茹石默了默，还是踩了上去。
随后，秦裴言跟着上了马车。
“秦府的马车在后面。”柳茹石开口道，并往后指了指。
“嗯。”秦裴言嗯了一声，身子却未动。
柳茹石想：莫非他真有事情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