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茹石下了马车,随着那侍卫模样之人往宫内走。
宫廷内道路有些长,柳茹石穿着裙裳,走得并不快,那侍卫似乎刻意放慢了脚步,与她保持一步之距。
“敢问大哥可是宫里的侍卫?”柳茹石找了个想问的话题,想着岔开宫内压抑的气氛。
“算是吧。”那人应了一声,没再往下说。
算是吧?什么意思,那就有可能不是呗。
柳茹石没有纠结,见人不愿意多言,她也不好再开口。
又走了一会儿,到了一所大殿前,侍卫大哥定了脚步,回身对着柳茹石道:“皇上在里面,柳姑娘可以进去了。”
“是皇上召见我?”柳茹石虽说有心理准备,可难免忐忑。
那人点了点头。
柳茹石迈上台阶,往里进。
那人却依旧站在那里,并无离开之意。
柳茹石暗悱:这人到底是何身份,口风之严倒也令人佩服。
进入大殿内,柳茹石先瞧见一旁站着的宋连城,一抬眸,便瞧见一身黄衣裳之人,便是当今启国皇帝懿宗。
柳茹石之前是见过皇帝懿宗的,有两回柳贵妃召见,她倒是在后宫里见过,那时他还笑着让她唤柳贵妃姑姑,不像今日这般冷漠。
嗯,就是冷漠,谈不上威严。
柳茹石忙跪下,叩首,“臣女参见皇上。”
“朕听闻宋寺卿说你能解鹤顶红之毒?”上面忽地传来低沉的问询声。
柳茹石抬头,用余光瞥了宋连城一眼,忙回话道:“禀皇上,鹤顶红之毒本无解,只是宋大人中毒尚未入肌理,故臣女用催吐之法,才侥幸救其性命。”
“无解?”懿宗有些不信。
“是,无解。”柳茹石回道。
懿宗看着她,沉默了良久。
柳茹石跪在下面,心中虽忐忑,面上却不敢显露,甚至想着,若是一会儿懿宗问她李氏之死,她一定要算无遗漏,平心静气才行,万万不能露出胆怯之意。
谁知,懿宗再次开口却道:“朕最近有些疲乏,你上来为朕捏捏肩膀。”
嗯?
这下不光柳茹石有些懵圈,一旁的宋连城也露出惊诧之色。
皇上宣柳姑娘来,不是问案的?
柳茹石也有些吃惊,宣她进宫却并未问罪?
既然皇帝开口让她伺候,她又岂敢不从?
遂站起身,欲往上走。
谁知,她刚迈两步,高位上的皇帝懿宗却走了下来。
随便在一旁找了一把椅子,便坐了下来。
柳茹石走到跟前,懿宗便笑着开了口,“上次在贵妃那里,你按得不错,就按那个力度就行。”
啊,原来如此,上次在柳贵妃宫邸,柳茹石为其按摩肩颈,正好被懿宗瞧见,顺势要求她也帮着按摩两下。
柳茹石当时不敢反驳,只好遵从旨意,在懿宗两侧的疲劳肌之处,来回按摩了几十下,后来她还教了懿宗身边伺候的公公按摩之法,想着让其学会之后,好伺候懿宗皇帝。
不成想,今日进宫,懿宗皇帝不问李氏之死,竟只是让她出手按摩?
哎,人家是皇帝,皇命难违啊。
柳茹石不得不遵从。
素手抬起,柳茹石握起拳头,用手背骨在皇帝的肩头上用力地来回推拉了好多下,直到额头有薄汗冒出,懿宗才喊停,“你这丫头果真厉害,小喜子不如你。”
小喜子?
好半晌,柳茹石才反应过来,小喜子应该是那位经常伺候皇上的公公,柳茹石教过他按摩之法。
“你坐到一旁,喝口茶歇歇,朕有话问你。”懿宗皇帝指了指对面不远处的椅子。
柳茹石依言,走了过去,并坐下,自己斟了一盏茶,刚才出了汗,这会儿着实有些口渴。
这宫殿里,此刻除了懿宗皇帝,便是她和宋连城,并无伺候的宫人。
柳茹石端起茶盏呡了几口茶,便听见懿宗道:“启莀纳侧妃之日,李氏死在了皇子府上,你可有什么看法?”
柳茹石:?
皇上这是怎么个问法?
竟然问一介女流对死人的看法?
启莀,应该是二皇子的名讳,柳茹石倒也不关心。
不过,问到了李氏之死,她还是谨慎为妙。
“回皇上,李氏乃臣女继母,她死了,臣女心中难过。”柳茹石回道。
“嗯,你是个孝顺之人,朕很欣慰。”懿宗瞅着她,沉声道。
这下,柳茹石不知如何回话了。
殿内瞬间又沉默了。
“对了,柳府现在有几位姨娘?”懿宗沉静了好一会儿,又开口道。
柳茹石这下更懵了,这皇上果真是不按套路问话啊。
姨娘们和李氏的死难道有关系?
“回皇上,府上现在有三位姨娘,只是父亲勤于绩业,常常宿于书房,很少到姨娘屋里去。”柳茹石开口回道。
“嗯,回去吧,让羡之送你回去。”懿宗听后,沉浸了一瞬,才朝她摆手道。
柳茹石告退,宋连城被留下。
宋连城是大理寺寺卿,被留下单独问话,柳茹石表示理解。
殿门口那人同柳茹石一起往宫门口去。
“侍卫大哥,叫羡之?”路上,柳茹石开口问道。
“嗯,覃羡之。”那人回她。
嗯?覃羡之?
这金陵城里,姓覃?
覃侯爷之子?
那他并非侍卫,而是世子?
“你是覃世子?”柳茹石找话聊。
“嗯,家父是覃武侯。”覃世子开口回她。
柳茹石默了默,不再开口。
一路上,她默不作声,并不是在纠结覃世子的身份,而是在想皇上今日之举。
直到出了宫门,她还有些懵圈,懿宗皇帝这到底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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