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嵘面罩寒霜,眼底风云四起。
“你既然都可以这样狠心,我又何必再顾忌你的感受,我告诉你,你把我逼急了我就……”郁蓁情绪失控,变得有些歇斯底里。
“你就怎样?”郁嵘冷冷阻断郁蓁,声音冷得犹如从地狱传来,阴森又恐怖。
郁蓁豁出去了,“我就把郁家的家丑公诸于世!”
“滚出去!”郁嵘的脸色瞬时青白交加,胸前急促起伏,很显然已气到极致,指着门口让郁蓁滚。
“你改不改?”郁蓁不动,强忍惧意逼迫问道。
“你趁早死了这份心!”
“爸……”
啪!
一记狠辣的耳光,狠狠扇在郁蓁的脸上。
……
心,噗通噗通噗通……
狂跳不止!
仿佛身后有妖魔鬼怪在追赶,云裳从心殿一路狂奔回恒阳居。
跑进屋,呯地关上门,然后她背靠着门狠狠喘息,整个人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是惊吓过度的后遗症。
碗里的糖水洒了只剩一半,她索性端起碗仰起头咕噜咕噜一口气全部喝掉,压压惊。
“大少奶奶,你这是……?”
琇嫂听到动静,从厨房里出来,看到云裳靠在门上喘息的样子像是要虚脱了一般,狐疑地出声。
云裳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将小托盘连带空碗一起塞进琇嫂的怀里,然后踢掉脚上的鞋子连拖鞋都没穿,光着脚就蹭蹭蹭往楼上跑去。
那急促的脚步,有种连滚带爬的惊悚和狼狈。
跑回卧室,云裳脸色微白跑得气喘吁吁,不知是怕的还是累的,额头和鼻尖都渗出了汗水。
“哟!这么快就回来了,没跟太爷爷多聊会儿?”
郁凌恒刚刚洗完澡,穿着睡袍从浴室里优雅从容地走出来,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抬头就看到郁太太正站在门口发傻。
她没回答,脸色很奇怪。
“你这是什么表情,见鬼了?”他慢悠悠地走到她面前,见她还是一副呆若木鸡的样子,不由失笑戏谑。
她抬眸看他,眼神复杂又纠结,像是突然哑巴了一般,还是不说话。
“怎么了?”他终于发现她神色不对,拧眉。
云裳狠狠咽了口唾沫,死命摇头,“没……”那声音像是硬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般,听着特别扭。
她这副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没事,他微微眯眸,犀利的目光极具穿透力地射在她的脸上,沉声问:“什么事?是太爷爷跟你说什么了?”
是太爷爷说了什么刁难她的话?所以把她吓成这样了?
“没,就是突然觉得……觉得有点头疼……”她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抬手扶额,磕磕巴巴地随便找了个借口。
“头疼?好好的怎么会头疼?”他把她的小手抓下来,用自己的手背贴着她的额头,试探温度。
她顺势往他怀里靠,装虚弱,微喘着呐呐,“我也不知道……”
呃,其实也不算装,她是真的被吓得全身虚软,这会儿的确很虚弱。
“让方医生来看看?”
“呃,不用。我睡会儿就好了……”
一听郁太太说不舒服,郁凌恒二话不说将她打横抱起,往大床走去。
“那行!你先躺着,我下楼给你拿片止痛药试试,没效果的话我们去医院!”他动作轻柔地将她放床上,在她眼睛上吻了吻。
“嗯。”她蔫蔫的应了一声。
然后郁凌恒下楼去找琇嫂拿止痛片,云裳躲在被窝里,用力咬着唇努力调整自己太过急促的心跳和呼吸……
耳朵里像是有台复读机,不停地重复着刚才在太爷爷书房门口听到的那些话……
要死了!
她好像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秘密!
既要上班,又要筹备太爷爷指名点姓要她筹备的酒会,云裳忙得几乎快要忘了那晚自己不小心偷听到的秘密……
距离酒会时间还有一周,她趁中午的休息时间去了趟酒店,安排以及确定酒会的确切场地、酒会形式、会场装饰,还有酒会内容等等……
忙完之后又赶在上班之前回到公司。
她推开自己办公室的门,当看到属于她的大班椅上坐着一个精神矍铄的老人时,整个人僵在门口……
“太太太……太爷爷……”
她结巴,惊愕地看着不速之客……郁嵘。
看到太爷爷,她就想起那晚在他书房门外偷听到的话……
顿时心虚得小脸一白。
从那晚之后,她一直刻意不跟太爷爷碰面,连每周必须去主楼用餐她都找借口躲了,就怕被太爷爷看出什么端倪。
可今天,太爷爷居然主动找上门来了……
郁嵘正垂着眼睑翻看着办公桌上的文件,是云裳刚做好的一份融资报告,布满皱纹的老脸上浮现出满意和赞赏的表情。
云裳心虚得要命,哪有心情去注意太爷爷的表情,只想找个借口溜出去躲一躲,等她缓过心里这阵慌张再说……
“太爷爷,您渴吗?要不要喝点什么?我我我、我去给您泡杯……”
“不用!”
哪知她话未说完,郁嵘就合上文件,淡淡吐出两个字。
郁嵘即便年岁已高,但天生有股不怒而威的气势,能让人不由自主地臣服于他。
“……哦。”云裳悄悄地咽了口唾沫,强装镇定。
郁嵘起身,从办公桌后走出来,杵着拐杖不紧不慢地走向沙发,头也不回地命令道:“过来坐!”
待郁嵘坐进了沙发里,云裳还呆呆地僵在原地没有动弹。
郁嵘抬头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