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山啊,古人云,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他们小两口现在感情很好,你这样的要求太强人所难了啊!”郁嵘神色自若地看着嚣张霸道的初润山,语重心长地悠悠说道。
“他们感情好不好不关我的事,我只知道,郁家必须给我孙女一个交代!”初润山冷冷道,势在必行的语气毫无转圜的余地。
郁嵘这只卑鄙无耻的老狐狸,居然敢背着他那样欺负他的孙女,他不会善罢甘休的!
一直以为当初孙女是为了前途不要郁凌恒的,他当时虽觉惋惜但也并未阻拦,想着等孙女进修几年回来再嫁入郁家也不迟。
哪成想,孙女居然是被郁嵘设计的,并非自愿与郁凌恒分手!
听到这个真相之后,他立马就明白了郁嵘是何居心。
郁嵘这是存心不让小丹进郁家的大门!
而且,听说他把自己的股权给了云裳,如此一来,他以后想做点什么都会束手束脚……
到了今天,他终于明白,郁嵘这只老狐狸一直在防着他!
这个老不死的!
“这是小丹的意思?”郁嵘挑眉。
“我的意思!”初润山嚣张地说道。
他现在只要一想到在病房外听到孙女和郁嵘的谈话就怒不可遏。
“郁家自然是会给小丹一个交代的,等他日她大婚之时,我会送她一份厚礼……”
“我看‘郁家大少奶奶’这份礼还算凑合!”
不待郁嵘说完,初润山就毫不客气地抢道。
初润山一副来者不善的架势,态度恶劣且字字句句都透着一股“我今天就吃定你”的狂妄。
郁嵘神色如常,除了眼神变得冷点之外,没有其他变化。
都不再年轻的两个老人,冷冷对视,眼底的寒光,都不容小觑。
“润山,后辈都大了,有他们自己的主见,不是你我想要他们怎样他们就会按照我们的意思去办,越是逼迫,说不定越是适得其反!”郁嵘不急不缓地说道。
初润山冷冷一笑,似讥似讽,“郁老你一世精明,见过无数大风大浪,废个曾孙媳妇对你来说根本就是轻而易举的事儿,全在你愿不愿意!
“郁老!咱俩今天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也不想再跟你拐弯抹角的打太极了!所以别跟我整那些有的没的,行不行,一句话!”
初润山强硬的语气让郁嵘皱了皱眉,他淡淡一笑,轻叹道:“这个曾孙媳妇啊,我还真废不了!”
拒绝!
“行!”初润山腾地站起来,脸如玄铁,居高临下地看着郁嵘,从内袋里掏出一沓照片啪地扔在茶几上,“既然如此,我也无话可说了,那这个……”垂眸看了眼散开来的旧照片,冷冷道:“我也只有上交有关部门了!”
郁嵘从茶几上随手拿了几张照片看,布满皱纹的老脸瞬时一片冰寒,抬头看着初润山,“你威胁我?”
初润山冷哼一声,“本来郁初两家交情不错,我也不想走到今天这一步,可你们郁家实在是欺人太甚,我的宝贝孙女被你们害成这样,我这个做爷爷的怎么可以不为她讨个公道?
“她现在截了肢,想找个好人家根本不可能,她对凌恒情有独钟,最大的梦想就是成为他的太太,你们郁家害得她这么惨,难道不该补偿她吗?
“废话少说,话我今天就撂这儿了,半个月之内如果云裳和凌恒没离婚,那么你们就等着这些照片曝光吧!
“顺便说一句,我手里不止有照片,还有事发之时的录像带,虽然已有四十多年了,但我一直保存得很好!这件事一旦曝光,你自己估量估量郁家和嵘岚会受到多大的冲击!
“我话已至此,你自己看着办吧!”
“出来吧!”
苍老的声音,透着一丝不易觉察的疲惫,从会客厅里响起。
将云裳被震到九霄云外去的神智唤了回来。
云裳浑身冰冷,脸色惨白,僵在原地无法动弹,很想很想忘掉刚才听到的一切,很想很想逃离这里当自己没来过,甚至宁愿自己又瞎又聋,哪怕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都好过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
她不知道最近是怎么了,怎么总发现一些让人惊悚的秘密,一个接着一个。
今天这个秘密,比郁家的家丑更严重,更恐怖,更致命……
她好后悔!
恨死自己刚才为什么没走,恨死自己在初润山朝茶几上扔照片的时候鬼使神差地轻轻掀开了百叶窗偷看……
当她看过去时,太爷爷拿起照片,从她的角度正好看到那几张照片上的内容……
那一瞬,她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听到郁嵘的声音响起,云裳明明是想逃离,可双手双脚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般,手,缓缓抬起推开了门,脚,一步步走进了会客厅。
会客厅里,只剩下郁嵘一人。
初润山已经离开。
郁嵘坐在沙发里,平静地看着举步维艰地走到自己前面来的小姑娘,没说话,只是看着她苍白到毫无血色的脸。
云裳的大脑基本是呈空白状态,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做什么,甚至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死寂般的沉默,持续着……
“没什么说的吗?”
许久之后,郁嵘率先开口,漫不经心的态度仿佛刚才没有与初润山剑拔弩张地谈过一般。
云裳攥紧双手,尽可能地不让自己发抖,微微红着双眼死死盯着郁嵘,极尽艰难地问:“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