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自言自语般念叨着,紧紧攥着怀表摁在心口处,笑得满心欢喜。
云裳微蹙着眉头看着开心不已的太爷爷,不知为何,心里竟不安起来……
“阳阳呢?”
突然,郁嵘又抬起头来看着云裳,急切地问。
“琇嫂在给他洗澡。”
“我想他了,你把他抱过来给我看看。”郁嵘满眼期盼地望着云裳,像个讨要礼物的孩子。
云裳默了两秒,点头,“好!我马上去!”
她连忙转身,朝着楼下快步走去。
几分钟后,云裳抱着儿子匆匆回到太爷爷的房间。
她边走边用轻快的语调喊着,“来了来了,太爷爷,您的小玄孙来跟您玩……”
她抬眸,却看到太爷爷双眼阖闭,心里顿时咯噔一下,脚步猛然顿住,声音戛然而止。
心跳,瞬间飙到了顶点,恐慌,将整个心房占满……
强压着心里的慌张,她极缓极缓地上前,极轻极轻地唤道:“太爷爷,阳阳来了。”
太爷爷是睡着了吧?
嗯,一定是今天太累了,所以她才下去几分钟他就睡着了……
嗯嗯,太爷爷只是睡着了!
对!只是睡着了!
一遍一遍地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可越安慰,越害怕……
“太爷爷……太爷爷?”她小心翼翼地靠近,双眼瞬间通红,声音已然微哽。
无论云裳怎么唤,郁嵘都没有丝毫回应。
他闭着双眼,表情平静安详,手里紧紧攥着怀表……
双腿倏然无力,噗通一声,云裳猛地跪在了太爷爷的面前。
郁睿阳困惑又好奇地看着妈妈,很乖地没有哭闹。
“太爷爷……”
云裳狠狠皱着眉头,泪眼朦胧地看着像是睡着一般的太爷爷,悲伤蔓延,泪如雨下。
“阿恒……”
巨大的悲痛充斥在心间,嗓子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她拼尽全力喊出的声音却如同蚊呐。
“阿恒。”她一边疯狂落泪,一边极力嘶喊,可声音只比刚才大一点点而已。
她不停地喊着“阿恒”,失去的力气一点点地找回,音量终于能慢慢提高。
直至……
“阿恒!呜呜呜……阿恒!呜呜……”她终于嚎啕大哭,崩溃嘶喊。
悲怆凄厉的哭喊声,响彻整个心殿。
在她怀里的郁睿阳,受到惊吓,哇地一声也哭了起来……
急促的脚步声从远至近,不明所以的郁凌恒匆忙赶来,“怎么了怎么了?你哭什……”
话未说完,便整个人僵在当场。
太爷爷闭着双眼,安祥地靠坐在沙发里,郁太太跪坐在太爷爷的面前,哭得悲痛欲绝……
郁凌恒的双眼,瞬时通红,蓄满水雾。
举步维艰地走上前,双腿一曲,与郁太太一同跪在太爷爷的面前。
闻声赶来的郁晢扬,见状整个人懵了半晌,最后流着泪,也跟着双腿一曲,直挺挺地跪在哥嫂身后。
“哇呜呜……太爷爷……太爷爷……呜呜呜……”
云裳抱着儿子,虚脱地倒在郁凌恒的怀里,悲伤难过的哭喊声,撕心裂肺。
郁凌恒沉默落泪。
紧紧揽着妻子的肩,给她力量不让她倒下,朦胧的视线中,他看着“睡”得安静祥和的太爷爷。
太爷爷,您放心,我和晢扬会把郁家和嵘岚管理好,我们兄弟齐心,绝不辜负您的毕生心血!
太爷爷,我会好好对待裳裳,与她好好生活,绝不负她一片深情!
太爷爷,我会严格教导阳阳,让他健康成长,一定不让您失望!
所以太爷爷,您……
请一路走好!
十一月的帝都,温度骤降,寒气逼人。
尤其到了夜晚,气温更是接近零度。
帝都有名的娱乐街,一家娱、乐会、所的门前,在萧萧寒风中,站着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
女孩长发披肩,身穿银灰色高领韩版大毛衣,下面是黑色紧身皮裤,脚蹬帅气短靴。
乍一看,觉得她清丽脱俗,再一看,却又透着一丝妩媚妖娆。
她皮肤白皙,五官精致,双瞳剪水明眸皓齿,即便穿着大毛衣也难以掩饰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将清纯与性感两种形成极端反差的魅力恰到好处地融合在了一起。
严甯一边摸出手机,一边走向几米远处的地面停车场,当电话接通时,她也已经站在了一辆黑色霸气且经过天价改装的悍马车前。
“你在哪儿?”
电话接通,不待对方说话,她就先发制人地问道。
“部队!”
彼端,传来一道醇厚低沉的男声,那刻意压低的音量显示着他此刻说话不太方便。
即便对方极力掩饰,隐隐的音乐声却还是飘进了严甯的耳朵里。
唇角一勾,泛起一抹冷笑,她像是没听清一般,尖细着声音重复问道:“在哪儿?”
“严七仔你耳背?!”严楚斐终于没了耐心,声音冷了下来。
对这个唯一却劣迹斑斑的亲妹,严楚斐是又爱又恨,越来越拿她没辙。
一是近几年来他忙着拓展自己的势力和事业,没时间管她陪她,二是小姑娘长大了,女儿家的小心事他一个大老爷们也猜不透,所以渐渐的,兄妹俩相处的时间就越来越少。
严家世代为官,家中子孙个个人中龙凤,现在又出了个总统严谨尧,更是光耀门楣,声名显赫。
可到了严楚斐这一代,却出了个小魔女严甯,让严家上上下下集体蒙羞,脸皮薄点都会觉得抬不起头。
严家七格格坏,脾气坏,人品坏,心肠坏,所有坏女孩的标志都能在她身上淋漓尽致地体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