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入大厅,正有说有笑的欧晴突然盯着人群中的某一处。
“呀,冬子!”
她对着人群中鹤立鸡群的高个子扬声喊道。
严甯挽着欧晴臂膀的手,微微一僵。
抬眸看去,那正转头朝她们看过来的男人,不是霍冬还能是谁!
前一刻还很温和的目光,瞬间,染上寒意。
美丽的俏脸,也慢慢布上一层冰霜。
严甯看着阔步而来的男人,没有刻意回避,也没有把内心的不高兴明显地表露出来。
她只是看着他,淡淡的。
从转过头来看到严甯的那瞬,霍冬的目光就一直落在她身上。
心,立马呯呯呯地狂跳起来。
那么激动,那么欢喜,还那么紧张……
“干妈。”
霍冬走上前来,在她们面前站定,这才转眸看着欧晴,轻轻喊了一声。
闻言,严甯微不可及地蹙了蹙眉。
干妈?
他什么时候成婶婶的干儿子了?
“你怎么在这儿?哪儿不舒服吗?”欧晴边问边上下打量着霍冬,话音刚落,就看见他红肿的手背,惊呼,“呀!你手怎么了?”
欧晴连忙抓起霍冬的手,皱着眉担忧地仔细查看。
长长的伤痕,像是抓伤,伤口又红又肿,已是快要溃烂的样子。
霍冬盯着严甯,“没什么。”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奢望着能从她的眼底看到担忧和心疼……
哪怕只有一丝丝也好!
可是没有!
她什么反应都没有。
看着她无动于衷的样子,霍冬的心,又闷又难受,他想,就算是陌生人,也该给他一个怜悯的眼神不是吗?
她怎么就可以一点表情都没有呢?
“都发炎了!”欧晴不悦轻斥,对他满不在乎的态度很是气恼。
“没事儿。”霍冬依旧一瞬不瞬地盯着严甯看。
“都肿成这样了还没事儿?!”欧晴责备:“怎么不早点处理?非要等到这么严重才来医院!”
欧晴看着霍冬手背上的伤口就忍不住打寒颤,光是看着伤口的样子她就觉得疼好么,还没事儿?
虽然他身强体壮,虽然他皮厚肉糙,虽然他忍耐力强,可也不能这样折腾自己啊!
“还不快去处理!手烂掉了看你怎么办?!”欧晴气恼地用力放下霍冬的手,着急又心疼地轻骂道。
霍冬没动,目不转睛地看着严甯。
仿佛不把她看出一点情绪就不甘心似的。
严甯只是淡淡瞥了眼他的手背,就漫不经心地转头看向别处,对他炙热的目光视若无睹,可心里……
烦躁的情绪已在崩溃的边缘。
哎……
她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
原以为可以坦然面对,哪成想他这样总出现在她面前,还是会影响她的情绪。
不过其实也可以理解,毕竟没有人时常看见仇人在自己眼前晃还能觉得很愉快,对吧!
见霍冬只顾盯着严甯看,欧晴想仰天长叹,恨铁不成钢地在他手臂上打了一下,霸气轻喝,“去啊!!”
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欧晴在严谨尧耳濡目染的熏陶下,命令起人来也是像模像样的了。
霍冬最后深深看了严甯一眼,然后才转身离开。
严甯和欧晴朝着电梯走去。
进入电梯,电梯里人挺多,加上她们的保镖,便更显拥挤。
两人被挤在角落。
“婶婶,下次请不要这样了!”
严甯盯着楼层显示器,突然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
“啊?”欧晴茫然,眨了眨眼,一脸懵懂地看着严甯。
愣了两秒,欧晴才猛然反应过来,睁大双眼,“你以为是我叫他来的?不是我啊!我发誓——”
她矢口否认,甚至还要举手发誓。
严甯把欧晴举起的手摁下去。
发誓这种事,虽说是迷信,但总会有心理负担,所以她觉得还是不要动不动就发誓的好。
“小七,你生气啦?”欧晴瞅着严甯,小心翼翼地问。
“没有。”严甯脸色平静,无喜无怒。
生气算不上,只是看见不想看见的人,心里难免有点膈应。
欧晴摇头又摆手,“你相信我啊,真的不是我,这是你们的缘分……”
严甯忍无可忍,凉飕飕地看了婶婶一眼。
于是欧晴后面的话,就被冻结在喉咙口,再也吐不出来。
缘分?
严甯的唇角溢出一抹无声的冷笑。
她跟他的缘分,早在他把她交给罗婉月的那一刻,就彻底断了。
所以“缘分”这两个字,别再用在他和她的身上,她会恶心。
如果非要用“缘”来解释这样的不期而遇,那也只能是孽缘!
不过……
看到他的那一刹,她很意外。
这么多天过去了,他怎么还没回部队?
哪哪儿都能看到他,真是烦!
“他被停职了。”
突然,身边轻轻飘来一句。
严甯转眸看着欧晴。
婶婶会读心术吗?
还有……
停职?
欧晴自然没有洞悉人心的本事,就是凑了巧,正好赶在严甯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说起了这个事儿。
“就前几天,他把人打成重伤,你四叔气得让他停职反省。”欧晴歪头凑近严甯的耳边,压低声音对她说道。
打成重伤?
严甯微微蹙眉。
把人打成重伤只是停职反省?
是四叔突然变昏君了,还是婶婶的枕边风太厉害?
很显然,是后者!
他现在是婶婶的干儿子,依婶婶这种护短的性格,肯定是不会让四叔重罚他的。
她可不可以举报他啊?
让他身败名裂一无所有,甚至开除军籍,从此以后都不能再当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