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走廊。
白漆墙、大理石地面, 入眼尽是冷感,掌心温热的触感让雍容下意识地回握。
按理,时间过去那么久了,旧事总会慢慢淡去。
可不知道为什么,每当去看徐骁尧的母亲,陪她说话看她微笑看自己的时候,雍容总有种难言的压抑感。
或许是白天在医院的情绪太过低落, 每每回到酒店,夜间梦中惊醒,他都辗转反侧再难入眠。
如果没有当初的恃才无畏,不那么渴望站在云端山河尽览, 如果那时能稍稍驻足,停下来, 回头看看, 局面都不会那样无法掌控。
尽管所有知情者都劝他,甚至连杨锐也劝慰他告诉他并不是他的错, 可他依旧在杨锐眼中看到深深的自责。
他俩都一样, 都不曾放下。
虽然日子还是照常过,可到底还是不同的。
在自迩的每一步,他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如临深渊, 生怕一步踏错便万劫不复。
那样血淋淋的事, 他是真的没有勇气再经历一次了。
他想起那天夜里深渊般无止境的暗淡天色、刮在脸上冷飕飕如利刃一般的风, 还有地上那一滩血红, 身上寒意顿起, 幸好,掌心还有一丝温热。
“嘶——”
耳边传来轻声呼痛。
雍容猛地回过神,看到张熙和吃痛的模样,才意识到自己紧攥着张熙和的手。
他慌忙松了手。
“弄疼你了。”
是肯定的语气。
弄疼了,他知道的。
特别是看到小姑娘手上浮现的红痕,他就知道自己刚才有多用力。
张熙和点点头,马上又摇了摇头。
“没事儿的。”
紧攥着自己的手,冰凉。
他刚刚想到了什么失了神张熙和无从得知,可她从小在股市中锻炼出来的敏锐洞察力让她有了见微知著的能力,即便是不说不问也隐隐猜得到几分。
她恍然想到那天在瞿老爷子寿宴的化妆间里听到的那些话:
——“其实相处这么久,他宠我惯我,但我却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走进过他的心,他从来不会主动跟我说起他以前的事,哪怕我问起,他也只是一句话敷衍过去。”
——“其萦,其实你不必遗憾。因为不单是你。他能一个人熬过最难的日子,那以后,也很难有人走进他的心。”
初听这些话时,她在想,喜欢他,就是喜欢现在的他,接受过去的他。
其实又何必去深究他的过往,让他把血淋淋的伤口揭给自己看呢?
可……
——那以后,也很难有人走进他的心。
一想到这句话,张熙和心里就有种难言的滋味弥漫着。
她太懂那种感觉了,就好像围起一座城墙,自己不想出去,别人也别想进来。
他可以谈情、说爱,但不会走心。
想到这儿,张熙和下意识地抗拒。
她脑中想了不少,时间实际上却没过多久。
雍容轻轻帮她揉了揉手,柔声问着:“还疼吗?”
“不疼了……”张熙和应着,语气用词都稳妥地关心了一句,“怎么了刚才?”
“没什么。”
“嗯。”
“我们进去?”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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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大家久等了,实在是不好意思。
有点少,先更,白天接着写。
没敢细看留言,读者大大们都好温柔,蹭蹭。有位基友有事几天没更评论区好凶残,然后就想了想自己从开文到现在收到的留言评论,感觉自己好幸运,一直被善待,惭愧……
另外谢谢大家这段时间投的营养液、霸王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