戳锅漏也不害怕,微微笑了笑,一声不吭,继续啃骨头。
“唉,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位公子,命薄福浅,经此大难竟然不死,只怕逆了阴阳万劫不复喽!”老头说道。
田远心念一动,心说这老头可以啊,区区一个大夫,竟然也能看出我命薄福浅?忙问道:“老爷爷真神人也,实不相瞒,我师父也曾说我命该早绝,可没成想,三番四次地活了下来,不知是何原因?”
“哼,什么原因?你是九转夭折命,注定无福无寿,福则父母早亡;寿呢不过十五岁。而且——”老头看了他一眼,捻着下巴上的山羊胡,鄙夷道:“而且你还是千年的光棍万年的孤!”
啥?田远一下愣住了,无福无寿这个都可以理解,这句“千年的光棍万年的孤”该做何解释呢?
忍不住问道:“老爷爷,这句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这还用问吗,千年的光棍就是说你轮回转世要经历千余年的光棍之苦、孤独之苦。”见田远依然满脸迷茫,老头嗤笑道,“你呀,这次不死,还有下次,等着吧!有你好玩的。”
“这、这不对啊,你不是说九转夭折命吗?应该九次就好了?怎么会是千年呢?”田远问道。
老头见把药箱放到一边,在房中转了转,然后才解释道:“老夫何尝说九转夭折是九次?九转者乃是九九八十一次也!小子,你明白了吗?”
田远闻听,顿时呆若木鸡。
转世九九八十一次才能脱离这九转夭折命,这、这谁弄的?阎罗殿的阎王爷吗?同样是人,田武、玉儿公主都是一出生就荣华富贵,搁我身上成了奴隶不说,还得早死。这阎王爷咋当的,这么大的事,怎么跟闹玩似的?
戳锅漏突然说道:“没事,你魂魄与众不同,死了之后,可以附在别人身上继续活!”
“啪!”
老头脸色忽变,一巴掌拍在戳锅漏的头上,“闭嘴!哪里都少不了你这惹祸精!”
戳锅漏嘿嘿笑着,不再说话。
老头对田远说道:“这小子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货,你可千万别相信。”
混世虫突然插嘴道:“我说老头,我在这听了半天,怎么觉得你在乱放狗屁呢?知道我师父是谁吗?那是大名鼎鼎的玄元神教教主,当今齐国玉儿公主的如意郎君田远田教主是也!咋样?怕了吧!哼!在我面前装里格隆,呸,不信吓不死你!”
“哈哈、哈哈。”老头上下打量了一下混世虫,笑道:“你也好不到哪去,孤苦伶仃前半生,晚景凄凄无人送。小子,看你睛贼溜溜地乱转,请问有媳妇了吗?有小孩了么?”
“这个——”混世虫一扭头,大声说道:“啊!这个有媳妇了,还是一妻二妾,也有儿了,七郎八虎,咋滴!”
“哦——,原来是夫妻和睦,儿女成群啊?”老头说道。
“那当然了!”混世虫说道。
“是做梦吧!”老头狡黠地笑道。
“你——”混世虫瞪眼盯着老头,一时说不出话来。
老头叹了口气,摇摇头,“哎呀,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既然你活过来了,那就给你开个方子养一下,日后啊,好自为之吧!”
接着,打开药箱,抓了几把草药,放在床前,说道:“这些拿好,还差两味药,我明日去采。”
田远忙道:“请问老爷爷名字。”
“名字?”老头笑道:“我无名小卒,何来名字?”
扭头又对戳锅漏道:“小兔崽子,到处惹事,跟我走!”
说罢,攥着戳锅漏的手臂就往外走。
田远也不阻拦,心下思忖:师父曾说我大难未死,命运随之改变了,而这老头却还说我是九转夭折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谁说的对呢?若按照师父说道那样,也许我此时不应该受这一折腾,难道师父错了?唉,日后有机会,须得好好问问他。
混世虫见田远发呆,出言劝道:“师父莫放在心上,那老头啊,我看就是个大骗子,哼!等百里将军赏金下来,我先置办几响地,在城里买个大房子,娶几房媳妇,生一炕儿子。我还不信呢!”
田远说道:“扶我坐起来。”
混世虫忙上前慢慢扶起田远,问道:“师父你要干嘛?拉屎还是撒尿?”
晕,这家伙,就不能想点好吗?田远不答,盘好双膝,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两口气,默默聚敛了一下游离在丹田之外的真气。
被季常子一掌击中后,五脏六腑便如翻江倒海一般,玄元真丹也没有昔日的灵动,像风中颤抖的老妪,缓慢而笨拙。再加上刚才魂魄游离出身体,造成身体四肢的血液凝固,脉络呆滞,更是增加了真丹的灵力。
打坐了良久,这才感到散乱的真气在真丹召唤之下,缓缓向丹田气海汇聚。接着,又调整玄丹带动真气沿着督脉而上,经尾闾过命门循夹脊、大椎和玉枕最后到了百汇顿时,田远只觉得头脑上热烘烘,宛若午时的阳光照射,接着又自百汇而下,过上丹田、鹊桥、重楼以及中丹田,最后重新回到下丹田。
经历一个小周天,虽然浑身真力未完全恢复,却已经感到五脏六腑不再疼痛。
田远睁开眼,见古团子躺在地上呼噜呼噜地睡起大觉,混世虫也无精打采地躺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