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崽子被嘲笑了。
月光透过云层从窗户外倾洒进来,洒了道冷色调的银光在地板上。
与顶上十二盏暖色调小灯的光相对应。
冷暖之间,相得益彰。
尤妈妈早已经卸下那教导主任般严肃的面孔,她坐在沙发上,挑着眉饶有兴致地审视着自己倨傲的儿子。
已经交流了二十多分钟了。
“行了行了。”她罢罢手,眉眼之间含着笑意,“妈妈我得饶人处且饶人,不折腾你了。”
话是这么说着,也只是这么说着。
下一秒,她的话真的就一针见血。
尤东寻别过脸,耳尖微微泛起粉红,听她说不折腾他后,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招呼也不打一个,抬起脚就准备回房间。
身后传来一声似有若无的叹息。
“唉,流水有情落花无意呐。”
“……”尤东寻额角突突地抽着,很是无奈,“妈,你想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怎么了?妈说的有错?你小子有胆把人家姑娘带回家过夜就没胆子承认?”
尤东寻:“……”
尤妈妈说完后轻声哼了下,“别以为妈妈老眼昏花没观察力了。”
“不过你还小,没能力没把握前别招惹人家小姑娘,高中生的恋爱,太不成熟。”
“等高中毕业吧,毕业后还喜欢着就把人家追过来,在这之间,你得注意着小姑娘身边有没有其他烂桃花。”
……
尤东寻眯起眼,越听越沉默。
最后以否认的态度冷淡地打断她,“你真的想多了。”说完,再不等她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快步走近房间,似是落荒而逃,只听见砰地一声,房门关了。
“……哎,你这孩子。”
尤母一怔,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又转过头望了眼楼上。
有些事,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对于她的突如其来,小姑娘只是一瞬间的懵然而已,随即就是眸子清澈坦坦荡荡。
反倒是自家儿子,虽然看着是一如既往的沉重淡定,但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她清楚地很,尤东寻这小子慌了。
……做贼心虚的慌乱。
归于宁静后,墙上时钟走动的声音格外响耳,嘀嗒嘀嗒嘀嗒地有节奏地走着。
尤母想了想,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她从包里翻出手机,找到尤父的号拨了出去。
二楼。
洗完澡才反应过来的余夏眨眨眼。
“唔”地沉吟一声,直挺挺地埋进被子,眸子定定地盯着带着点浅蓝色的天花板。她回忆了自己刚才作为客人的所作所为,庆幸没有什么失礼的地方。
关了头顶的那盏亮堂堂的等,浅蓝色天花板也在一瞬间陷入黑暗。
她卷了卷被子,一把捞过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爬上微信跟室友们道了晚安。
这一回,尤东寻的衬衣她是贴身穿着的。也是太大,大到她稍有一星半点儿的动作……就会露出圆润的肩头。
她以为室友们都睡了。
然而并没有。
她的“晚安”出现了三秒,就又被接踵而来的消息给刷了下去。
……刷的速度快地惊人。
她们先是突然说要她的自拍照,说是要亲眼看看她的处境。
开玩笑道要亲眼看到她的安全。
余夏听不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发了个OK的手势后起身开灯,对着镜头咔嚓一下,也不修图,直接发了过去。
照片里的余夏香肩外露。
迷迷糊糊着似是勾人蹂,躏。
朱娇咽了咽口水,打字问:“你身上谁的衣服?”
余夏垂眼看了一下,回:“尤东寻的。”
“……”
群里霎时安静如鸡。
430寝室的三位又开始天马行空。
一分钟后……
郑安琪:“睡觉时千万要留个心眼,不要睡太死。”
毛巍慧:“不然你在门口放几个玻璃杯防着也行。”
朱娇:“阿呆我跟你讲,我听说去年八中啊就有个高二的男生把高一的女生弄怀孕了,弄怀孕后还不负责,后来据说那女生跳楼自杀了。”
朱娇:“你想想啊,都还是高中生,谁还能想着负责啊。”
郑安琪:“我们相信你们俩,可我们不相信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冲动。”
毛巍慧:“特别是尤东寻他对你贼好,一个男生对一个女生贼好,非奸即奸。”
余夏皱了皱鼻子,瞪大了眼睛都不知道要怎么回复好。
似乎从前段日子她们得知尤东寻每个周末会给她补课时起,她们就一个劲儿地认为尤东寻要对她有意思。
没有理由,就是笃定。
当时她们仨的态度可谓是相当友好。
只说她傻人有傻福。
说这话时还笑地坏兮兮的。
现在……不知道怎么了。
字里行间都在给她敲警钟,告诉她要注意尤东寻这头大尾巴狼。
“……”
余夏不是很懂她们的逻辑。
她愣了下,突然就想起尤东寻的话来。
顿了顿,余夏才在屏幕上慢吞吞地敲字:“你们脑子里的东西比男生还多。”
余夏:“我把他当最好的老师。”
余夏:“他对我好是因为他人好。”
这个时候,毛巍慧她们忽然对尤东寻心生同情。
余夏:“你们不要乱说了。”
余夏:“师生情。”
“……”当她们眼睛瞎麽?
毛巍慧:“看社会新闻麽?”
毛巍慧:“有衣冠禽兽的老师……”
室友的苦口婆心,有意引导,到最后在余夏这边都被歪曲成了其他。以至于到最后她们开始怀疑阿呆是不是故意装傻充愣。
“阿呆。”郑安琪发了语音,“尤东寻除了你以外,没跟别的女生走得那么近过,而且他对你噢,有眼睛的人都看出来是十分上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