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一下就是两三天。
因为已经确定过下雨不是出摊的天气,杨军便也没有硬顶着下雨也出摊的意思。
所以接下来的两天,几人不是猫在招待所里沾奖券,便是去医院看李月花。
虽说不是绝对根除。
但因为手术很成功,再加上李月花本身也才不过四十,算的上是正当壮年。
也是因此,手术后几天李月花的状态,可谓是一天好过一天。
从小就被心脏病所困扰。
现在病痛一朝尽去。
因而即便还未拆线,但自感身体状况从没这么好过的李月花已经动不动就嚷嚷着要出院。
明面的理由是医院里的人都病恹恹的,自己跟他们呆一块儿怕没病也得再给招出个病来。
实际上则是想着早点出院,等拆线再回来,如此便能省下几天的住院费。
对李月花这心思可谓门清的杨军自然不会同意,因而甚至还特意招呼杨艳多到医院陪李月花,帮助舒缓心境。
除了这些之外,闲来无事,杨军也没少骑着自行车跑去看房子装修的进程。
虽说因为下雨,现在的装修基本只能做些房间内的粉水,隔断之类的工作,外表看起来几乎没有任何变化。
但看着那些被粉刷过后焕然一新的房间,杨军却依旧忍不住打心底的高兴。
期盼早点装修好早点好早点搬进去的心情,甚至都比杨民杨艳来的还要强烈。
两三天后,连绵的阴雨结束。
久违的太阳再次出现在了天空。
休息够了的杨军杨艳杨民三人,也再次踏上了出摊抽奖的路途。
虽然雨后的道路还有些泥泞难行。
每次出摊回来三人都狼狈的跟泥猴子也似。
但看着那成蛇皮袋成蛇皮袋被拿回来的钞票,三人依旧兴奋无比。
就在杨军掰着指头盘算距离开学还有十来天。
只要接下来别又下雨,那么即便自己需要提早几天到学校报到,那也还能出上六七次摊。
按每天净赚七千算,也还能帮家里再赚上五个万元户的时候……
有些意外,却已经在悄然发生。
松岭镇也是M市周边的场镇。
虽然距离市区不足二十里,但每逢赶集,场镇上却也和别处一样,人山人海,人头攒动。
十点多钟,场镇客车刚刚停下,车内的乘客便已经蜂拥而下。
“赶场而已!”
“下个车居然跟赶着去投胎一样!”
看着那些乘客急匆匆的背影,坐在后座的中年男人嘴角泛起一抹不屑的讥诮。
等到人都下的差不多了,男人这才缓缓起身下车。
就在男人身影出现的瞬间,十几人便从立即四面八方小跑而来,点头哈腰满脸堆笑的道:“鬼爷,这么远麻烦你过来,真是辛苦了!”
“辛苦是辛苦点!”
“不过既然道上的佛爷们都认了我这个龙头,那道上该我处理的事,即便再辛苦,我也不得不担负起这个责任!”
说到此处,男人转头看向几人中领头的高,瘦二人道:“陈平,张俊,既然这凭技术划地盘的主义是你们提出来,那么有些规矩,我可就得说在前头!”
要杨军在此,听到陈平张俊二人的名字,怕忍不住就得一个激灵。
原因非常简单,那就是二人不是旁人,正是之前在客车上动手被他搅黄了生意,还给兜头盖脸吐了一身的那高,瘦二人。
听到男人的话,高个陈平和矮个张俊不迭声的点头,有些迫不及待的道:“我们兄弟出来混也不是一天两天,道上的规矩我们都懂……”
“你们懂那是你们的事!”
“但该招呼的,我还是要招呼清楚,以免往后又有人坏了规矩,又借口不清不楚说我汪二鬼身为北道钳工的龙头,却处事不公!”
“M市周边,四县七区三十四镇!”
“我已经按照贫富分为七块!”
“规矩也很简单,成败论英雄!”
“谁得手的最多,谁就算赢!”
“但前提是不能惊了风,动了雷!”
“谁要是惊风动雷,那么不管得手多少,到时候都一律垫底!”
“以十二点为限,一把过!”
“谁得手的多,就拿最肥的地盘,以此类推!”
“除非是有人栽了,否则往后无论是谁,无论手艺高低,都不得跨地盘做买卖……”
说到此处,自称汪二鬼的男人顿了一顿之后笑道:“我说的,大家应该都已经听明白了吧?
要一般人闻言,怕是会一脸懵逼。
毕竟汪二鬼所说的话中,包含着太多普通人听着似是而非的东西。
比如佛爷,比如钳工。
又比如惊风,动雷。
普通人怕是打破脑袋都没办法将这些跟汪二鬼他们这群偷儿联系在一起。
但如陈平张俊等十几个在场之人,却是完全明白。
毕竟他们这些人在小偷之中,也算是小有名气,又岂会不知道所谓佛爷,钳工这些,就跟他们之前在客车上动手时所说的搭架子,开窗一样,都是道上的黑话?
佛爷泛指整个以扒,偷为生的群体。
而钳工,则是小偷们的自称,因动手时往往以二指夹包与钳工以钳子作为工具相似而得名。
搭架子,则是让同伙帮忙转移视线,方便动手。
开窗的意思则是钱物藏的紧,估计光靠二指已经不能得手,需要以刀片切开,等等。
至于惊风,动雷。
则是指在动手之时,不能让事主察觉,更不能被当场抓包。
引申而出,动雷的意思就很明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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