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这么离开了,留下鹏程一个人在屋里懵逼。
一开始没看到她怎么出现的,只是看她穿得特别,还会放电,觉得很神奇;这次,对方是直接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啪地一下没了。
这是什么原理?瞬步?响转?乌鸦坐飞机?
鹏程寻思要不要报警,但想到她那张凶巴巴的小脸,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虽然不知道她怎么冒出来的,但看样子,她似乎随时都会再冒出来。
还是别报警了,小命要紧。
可这也太扯淡了啊,真是防沉迷成精了?如果哪天蹲坑的时候手痒开了把匹配,她会不会……
“嗒嗒嗒——”
敲门声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鹏程开门,却撞见一个毛茸茸的皮卡丘,正跨起个批脸瞪着自己。
他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回想起被电流支配的恐惧。
“咋了啊鹏哥?”
皮卡丘后面探出代高荣那梳着咖色卷毛的脑袋,“俱乐部送的,抬了老半天,手都酸了,快给我抱一下!”
“嗯嗯……”
鹏程哆嗦着接过那皮卡丘,马上搁到一边缩回手,总觉得它想放电。
“鹏哥你这么紧张干啥,为啥这么久才开门?”
代高荣一边带上门,一边搭过来胳膊,冲他斜眼笑笑:“刚刚你打一半就嚷嚷着退了,不会是在勾搭哪个漂亮妹子吧?”
“你嘴开过光么……”
“我草真有!?”
“有个屁!”
勾不勾搭不清楚,电流play可真是留下心理阴影了。这位妹子水太深,鹏哥是真的把握不住啊,要不代仔你替鹏哥把握一下……
代高荣耸耸肩:“害,开个玩笑嘛,妹子哪有游戏有意思。”
“切,也不知道是谁……”
“所以我分了。”
“分了?那你还找不找?”
“找。”
“……牛逼。”
代高荣开了客厅的灯,沙发、茶几、有些发黄的白墙铺上一层柔和的光。两人瘫在沙发上,浑身紧绷了一天的筋骨此刻都松散开来。
再怎么说,今天也是高考,就算昏天黑地地玩,身体还是不自觉地绷着的,回家照样身心俱疲。
代高荣东西已经搬完了,明儿就打算回家。其实今晚直接回也可以,现在回来,纯粹是为了再和鹏程聚聚,最后体验一下小出租屋里的气息。
鹏程脑袋乱着,随手打开了电视。卫视台的新闻正播放今天的高考采访,似乎是理科火箭班的班长。
记者:“这位同学,看你的发型很有精神,感觉怎么样?紧张吗?”
学生:“不紧张。我生物竞赛保送的清华。就来体验体验。”
“真厉害!还有什么话想说的?”
“求求了,把那防沉迷改改吧!老子九月一号的生日啊!”
……
我辈中人。
鹏程感同身受地叹了口气。
“First blood!”
听到熟悉的声音,鹏程虎躯一震,瞥一眼旁边的代高荣。这货屁股还没坐热,已经又开始在峡谷中大杀四方了。
他这会儿也看了一眼自己。
“鹏哥,咋了啊,打回来就没见你玩游戏,是不是有啥心事?”
“你才回来三分钟……”
“害,平时我一坐下你就拉扯着我带你打排位了。今天没有,那说明肯定有问题。”
代高荣侧过身来,手上剥了根炫迈:“张嘴!”
“啊。”
然后代高荣反手扔进了自己嘴里。
“骗你的。”
“……”
“嘿嘿嘿。走啦,带你出去撸串。”
代高荣关了电视,随手将手机揣进兜里。
“我不饿。”
“咕~”
……
“好吧。走。”
鹏程只得答应,又纳闷道:“下午你不是和班长他们吃火锅去了吗?”
“害,看你顶个苦瓜脸,别说刚吃过火锅了,就是刚吞了个锅,我也得再陪你吃一点去。”
代高荣抄着鹏程的肩膀走着:“咱们是好兄弟嘛。有了一个一起吃住,还共同奋斗的好朋友……我觉得这个合租的意义比什么都大。”
鹏程听到这话,心里一暖;细细品味,却有些不是滋味。
两人从小学到初中都是同学。大半年前,鹏程因为学校不让带手机,盘算着自己去外边租房住,不受这气;身在二中的代高荣知道后也是激动无比,兄弟俩一拍集合,梦幻联动,搬进了这个两室一厅的小居室,从此开启相互促进的同居生活。
最后发现,一碰头不是开车就是打游戏,哪有什么相互促进,全是屁。
两人到了小区后门的路边摊,要了三十几个羊肉串,又整了俩瓶啤酒。
晚上九点以后往往是夏日最凉快的时段。可惜小区比较偏,如此大好的乘凉时段,依旧没什么人。
后门对面的公园里,穿青色连衣裙的女孩坐在草地上,左手拿着盲杖,右手使劲伸着,在喂一只狸花猫;在她旁边的长椅上坐着一位男子,手里提着猫包,托下巴,正微笑地看着她……
鹏程一边啃串,一边失神地看着那对恋人。
其实他不熟,只知道那对恋人是去年就搬过来的,有过几面之缘。他只是借这样的方式安放不知如何处理的注意力。
“嗡嗡——嗡嗡——”
来电震动将静谧的夜色截断。
鹏程皱皱眉,并不想接,但想到下午已经挂了老爹一次电话,他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喂。”
“你在干啥?为啥打死也不接?”
“刚才忙着,不接怎么了?”
“咋说话呢?你这……下午考得咋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