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湘慈只是沉默。
有些话自小便被灌输进脑子里，听多了，也就自然而然的默认了。她的潜意识里或许不认为支夫人的话是对的，但也不会开口去反驳。
支夫人拧眉思索了一会儿，随后眉目舒展，边想边开口：“你刚回国，这几天四处走动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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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去拜访一下你以前的那些旧时玩伴……这么久不见，记得趁这次机会，好好聊一聊，交流交流感情。”
虽然郁容珩小时候经常取笑支湘慈是白衣女鬼，但这并不妨碍支湘慈在整个大院其他小男生心中的地位。
她漂亮，乖巧。在那个衣服永远穿不干净的年纪里，家里的大人们一般都会给自家孩子买一些深色耐脏的衣服，像是白色，那可是万万碰不得的。
而支湘慈却是一个例外，她的衣服大多是浅色的，浅粉，浅蓝，亦或者是白色。裙摆永远是得体飘逸的，还会搭配上长筒袜，白色牛皮鞋。头发又长又直，披散在身后，好看的像个小仙子。
在还不知道美丑的年纪，她已然成为了美丽的代名词。
支夫人看着如空谷百合一样的女儿，有些欣慰，她牵着支湘慈的手，“脖子间太素了，你好不容易回来，也该准备些首饰。”
支湘慈踌躇：“家里入不敷出……”
“那些不是你该担心的。”
人一旦在金钱上锱铢必较，患得患失，便必不可免的会染上铜臭味。
而她的女儿，永远都只能是高傲的天鹅，天鹅目下无尘，不会沾染污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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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铃声响起，秘书看了一眼，心中叫苦不迭。
她接下，与对方聊了几句，然后立刻马不停蹄地转接到了董事长那里。
这已经不知道是施妤接到的第几个电话，来电人无疑是各大集团的董事或股东，总之钱权总得沾上那么一样，而他们打电话的目的也都只有一个。
——安排支湘慈进宝明。
施妤觉得很有意思，上午还觉得支家颓势已定，结果下午一看，啧，还挺有能耐，居然能支使得动这么多人替自己出头。
她拿起话筒：“喂？”
电话那头是个乐呵呵的中年男声，“施董，好久不见。”
施妤跳过寒暄这一步，直接笑问：“为了支湘慈来的？”
中年男人似乎愣了一下，他思量片刻，随后问：“已经有人给施董打电话说过这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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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而且还挺多的呢。”施妤声音凉凉，“您是第七位。”
中年男人：“……”
他已经意识到自己怕是不小心沾了个烫手山芋。
“哎呀抱歉，打扰您了。”中年男人话题一转，立刻收回此事，顺便把问题抛给了自己儿子，“都怪我家那个死小子，非让我打这通电话。我想着湘慈是小辈，还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况且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想着帮她一把。”
不过现在看来，恐怕是帮错了。
“帮忙没事，不过可不要为了那些不相干的人，伤了咱们的和气。”施妤笑吟吟的，“这话我跟您说一声，您要是见了别人，也麻烦替我说一声。”
中年男人笑意不改：“诶，行，那您忙您的，我就不打扰了。”
电话挂断，施妤瞬间收起笑容。
支家这小姑娘，知道自己惹了事，单凭自家又没能耐直接找到她这里来，于是绕了这么大一个迂回，变着法地恶心她。
如果支湘慈愿意好好道个歉，夏夏未必会跟别人的前途如此较劲。但不知支湘慈是放不下身段还是什么，一圈人找了个遍，就是不愿意求夏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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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今天之后，不了解实情的人，只会觉得施家蛮不讲理，为了难为一个小姑娘，不惜拂了数家老朋友的面子。
施妤兀得扯唇一笑。
她要是在意名声这种东西，大半辈子也就白活了。
施妤的手指敲着木桌面，一下一下的，颇有节奏，她想到这里，突然按响通话，传话给秘书室。
“施总。”
“宝明今年要举办新的设计师比赛了吧？”
“是的，就在下星期一。”秘书道。
“我给你说个人。”施妤道，“她如果不来报名，那也就算了。”
“但如果她来报名，就直接拒绝她递交的参赛报名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