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那排洁白的牙齿，我瞳孔一缩。
“你们说，两三岁大的孩子，能不能知道美丑，说话还特别干脆利落？牙齿还是长齐全的。”
江柳茹沉声道：“不可能，除非是天生神童。”
我心凉了半截。
就算是天生神童，牙齿也不能长得那么齐。
而且她的牙齿还有一点奇异之处，就是跟大人的牙齿一样齐。
那个坐在周凝位置之前的小女孩，现在细细想来，竟然有这么多疑点。
她看起来也就是两三岁大，和我印象中那个肉球，倒是差不多高度。
我看着乘务长：“你能不能帮我们把那个肉球找出来。”
那个肉球当时还和江柳茹说过话，然后就下车了。
然而我们并不认为，肉球能真的下车。
说不定换了个车厢，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在哪猫着呢。
乘务长眼神里满是慌乱：“我一个普通人，怎么和那个妖怪对上！”
我瞥了一眼乘务长。
“如果你不帮我们把肉球找出来，咱们一车人，都得死！”
“……那你说，我怎么办？”
“很简单，送儿童零食就是了。”
肉球作为妖怪，肯定没坐过几次火车，她也不知道火车上会不会送零食。
就算是知道火车上不会送零食，现在这火车的情况，大家都知道。
火车出了状况，安抚乘客所以送零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我去送零食。挨个车厢的送。”周凝擦了一把脸上的汗。
她颤颤巍巍的站出来。
其实，她不太想去送。
因为面对的是一个杀死那么多人的变态！
她甚至还将火车推翻。
火车事故之后，这件事情广为流传，他们只知道死了很多人，却不知道具体死了多少人。
只有周凝这些个切身参与到火车工作中的人才知道，那一趟火车，无数工人翻了一天一夜！全是尸体！
都没剩下多少人！
周凝脸上是汗，手心里满是汗：“咱们必须得把那个肉球找出来！”
不然，他们一个人都活不了！
我和江柳茹对视一眼，我们两个都和肉球打过照面，所以也不能装作送零食的乘务员。
还有徐不疑，当时他就坐在我的旁边，谁知道肉球看见他没。
所以我们三个，只能坐在一边，并不能帮到周凝任何忙。
乘务长咽了口口水。
“那好，我也拼一次！”
“我这就让陈姐把推车送过来，周凝，你去送。”
我嘱咐周凝：“肉球肯定要等到凌晨的时候才动手，这样才能将这件事情全都嫁祸给火车冤魂找替死鬼身上，所以你不要害怕。”
周凝点点头，说着不害怕，但是脑袋上一粒粒汗珠滚下来。
徐不疑一拍脑袋瓜，周凝也有些欲哭无泪的。
“我，我害怕，我身上忍不住出汗，这可咋整！”
我叹息一声：“那只能让乘务长把火车上的空调关掉了，就说电不够了。”
乘务长点头：“行。”
这样，大家脸上都出汗，就没人注意周凝了。
将乘务长松绑，我警告他：“你要是这个时候敢耍什么阴谋诡计，我就让你最先死。”
乘务长肥胖的身体不断颤抖着，对着我不住点头。
火车车厢内。
陈姐十分不乐意的将小推车给周凝，嘴上言语很恶毒：“也不知道你找乘务长干什么了，进休息室这么长时间。出来的时候工作保住了，这推车也给你了。”
周凝对着陈姐微微一笑。
“谁让我年轻漂亮呢。”
“你！”
陈姐气的直接拉住周凝，刚要骂回去，就听到自己的身后传来一阵声音。
“这个姐姐好漂亮。”
一个两三岁的小女孩被她妈妈抱着，脑袋上戴了一朵大红花。
小女孩露出洁白的牙齿，她妈妈神色有些不大自然。
周凝脸上冒出冷汗，她一顿一顿的回头，看着这个肉嘟嘟的小女孩，心脏几乎骤停。
这个时候，车厢的空调已经全部关闭。
大家脸上都冒出汗来。
小女孩歪着头，眼睛紧紧盯着周凝：“这个漂亮的姐姐脸上怎么这么多汗呢，好奇怪哦。”
周凝对着小女孩扯出一道微笑。
他们火车的乘务员，都是专门训练过的，笑容得体让人舒适。
如果不是专业人员，完全看不出笑容到底是假笑还是真笑。
周凝平生第一次庆幸，自己做了这样一个职业。
周凝对着小女孩笑着，然后从推车里拿出一袋旺仔小馒头。
“因为我们还要在这里待上好几个小时，所以电不够，火车上空调关闭了。”
“为了表示歉意，也是为了安抚乘客，我们决定给乘客们下发小零食。”
“但是小零食的数量也十分有限，我们会优先给小朋友发一批。”
小女孩很天真的点点头：“哦，原来是这样。”
“是的呀，这个小朋友长得真好看，真漂亮。来，这袋旺仔小馒头给你。”
周凝在陈姐和小女孩的注视下，将旺仔小馒头递给小女孩。
小女孩转头看向她妈妈，小女孩的妈妈笑着对周凝点头：“谢谢啊。”
将旺仔小馒头手下之后，小女孩的妈妈带着她，坐在了车厢最末尾的靠窗位置。
那个位置只有她们两个人。
周凝不动声色的将位置号码记住，继续挨车厢的发零食。
一直发到我和江柳茹那里。
江柳茹高声的对着周凝说：“乘务员，来两瓶水。”
“好嘞。”
两瓶水递到我们的桌子上，这个时候，推车上的小零食突然掉了下来。
周凝连忙蹲下来捡东西。
“11号车厢末尾靠窗的位置。”
快速说完之后，周凝推着小车，继续发零食。
看着周凝有些紧绷的后背，我们几个对视一眼。
“爷爷，咱们在第9节车厢。”
果然和他们猜的一样，那个小女孩没有下车。
既然小女孩没有下车，证明她撒谎了。她估计已经察觉到我们的身份，想要离我们远一些。
省的我们干扰她的计划。
她就是那个肉球！
爷爷点头，突然，爷爷就不说话了。
我们顺着爷爷直直的目光看去，就见一个两三岁的小女孩不知什么时候，跟在周凝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