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来一回,江柳茹竟然连一刀都没有砍中。
她累得气喘吁吁,刘三手像没事人一样。
我本来还想劝架。
可现在看来,完全没有那个必要了。
“我说小姑娘,何必呢!咱们也无冤无仇,上来就砍我?”
“不至于吧!”
他语气还是有些轻松。
我能够感觉到,刘三手并没有生气,还挺悠闲。
江柳茹抬起头来:“七星点魁步……”
“龙虎山,非内门弟子不传,而能够用到这个程度,你不是一般的内门弟子。”
“哪怕是我师傅,也不见得比你出彩多少。”
“这……”
江柳茹这话,让我有些发蒙。
虽然不知道七星点魁步是什么意思。
可比李天师还厉害,这家伙要是籍籍无名之辈,我直接把陈字倒着写。
“刘三手,都走到这步了,你还不愿意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我看向他。
他抠了抠脸:“哎呀……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要是我说了名字。”
“估计啊,那山上的天师,得提刀来砍我。”
“罢了罢了!”
我怔了一怔:“你是挖了龙虎山的祖坟?他们这么恨你!”
“看起来,你也不像是大奸大恶之人啊。”
况且,龙虎山收徒,不至于招一些心念不纯之人。
“别问了!”
“再问的话,咱就一拍两散。”
“还有,你们不是想找刘三手嘛,帮我办完了事,我就帮你们把他给揪出来。”
“你果然不是刘三手!”
江柳茹说了一句。
她也将刀还给了我,这件事倒也是告一段落。
我也是苦口婆心:“现在当务之急,找出刘三手才是关键,还有……这村子有问题。”
“我们别乱来。”
沉吟了会,江柳茹还是答应了:“好吧,暂时放他一马。”
三人小队,短暂恢复了和平。
可江柳茹的眼神,像是要吃人一样。
让我都不禁打了个寒颤。
走着走着,我听到了流水声,似乎,我们在靠近一条河流。
我惊觉,自己不会又在梦里吧?之前的两次幻觉,已经让我对河流产生了畏惧的心理。
特别是那河里面的怪东西,鬼知道是什么……总之,绝对不可能是什么河神。
快要走出头时,我快步追上了刘三手:“你,不会是要带我们去找那啥河神吧?”
“你小子,知道的还挺多。”
“那东西可不是什么河神。”
“大傩祭祀的不就是河神嘛!”
“那也不是大傩!”
我:“?”
他想了想说:“这么跟你说吧,那东西叫河鬼。”
“河鬼!”
我嘴角略微抽搐。
其实我觉得,这名字,和它更为贴切一点。
他扭头看看江柳茹:“问她吧……这小妮子知道。”
江柳茹:“河鬼者,非人,非兽,似猴也,似章也,懂人言,拟人形……以德为食,喜僧、道、善……又称,祭果……食而不出!”
“这,要不咱说白话吧?”
“白话就是,这东西是个怪物,以功德为食,特别针对和尚之类的人。”
我:“……”
现在我才明白,为啥在梦里那东西老是要吃我。
原来,因为我陈家功德旺盛,把我给盯上了?“这世界上,真有吃功德的?”
“既然这样,为什么大家又要积攒功德,去抢不就完了嘛。”
刘三手笑笑:“道听途说而已,别当真了,《怪杂记事》算是道家野史,可信,但也不能全信。”
我眼睛一亮:“你们都看过《怪杂记事》?”
“那是,这是龙虎山的入门必修,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
刘三手又笑了笑:“你不会真以为,我们打架,都是神剑一出,然后神咒显灵,四方仙神来助吧?”
“不是吗?”
刘三手:“小子,你怕是电视看多了,凡事,讲求的是相生相克,玄学也不例外,玄的尽头,不就是科学嘛……”
他这句话,让我有些接不上了。
这是一个道家的人,应该说出来的嘛?讲到这里,我们已经是来到了河流边上。
这会,河流相当的静,甚至很美。
周围还有萤火虫。
他掏出了三张符咒,分别交给我们:“待会把符咒握紧,是静心符,可以暂时稳住你们的心神,减少情绪的产生。”
“注意,待会,无论看到什么,不要产生任何的情绪。”
“否则的话,那家伙就会发现我们。”
静心符拿到手上,一股暖流流入我的全身。
我感觉,在这一刻,整个人都静了下来,似乎周遭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祥和。
疑惑、恐惧、迷茫、猜疑,都消失得干干净净。
“先等等……”
“我去去就回来。”
说完,刘三手一头就扎进了树丛里面。
过了一会,他跑出来了,手上还提着一只野兔。
然后,他用短刀,直接就割开了野兔的脖子。
殷红的血就流淌下来。
他将兔子又拿到了河边,开始放血,血液全部流进了河流当中。
刺鼻的血腥味,让我的眉头微皱。
他点头对我们示意:“往下游……”
“什么意思?”
“跟着我就对了!”
与其说,我们是在跟着刘三手。
倒不如说,我们在跟着那个血液流淌。
他一边走,一边将兔子提在手上。
一旦水中的血液被稀释干净,他又往里面滴了许多。
就这样一直走啊走,终于,他停了下来:“到了,就是这里!”
我和江柳茹走过去,却是惊讶的发现。
在这个地方,血液一旦流下去,立刻就变成了黑色。
这让我回想起了当初那些大傩。
我砍了他们的手臂,这些家伙,立刻就流出了黑色血液。
“这是什么……”
我话没说话,他就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
“别说话……”
然后,我闭上了嘴巴。
过了半晌,在河流的中心,出现了一个小型的旋涡,周围的河水开始变黑。
刘三手慢慢将兔子放在地上,向后退了几步。
我看见,兔子还没死透,眼珠子滴溜的乱转。
忽然之间,河流中蹿出了一道黑影,这黑影直接来到了兔子跟前。
我细看,居然就是那黑色的触手。
触手直接穿透了兔子的身体,而兔子的身体,也以肉眼可见,迅速干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