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佛上师究竟与莽古尔泰说了什么,目前也只有他们俩人才能知道。可第二天天还没亮,不知抽哪门子疯的三贝勒竟纵兵劫掠了整开原城;这还不算完,眼瞅着兵丁抢来的粮食并不算多,暴虐的莽古尔泰干脆挥军北上,竟又把昌图、镇北关一带周边五十里的百姓全给抢了一个干净。
“混蛋!他莽古尔泰究竟在干什么?他究竟想干什么?”
数万自开原一带逃来的百姓正密密麻麻地涌向铁岭,仔细分辨,其中竟还有不少衣甲凌乱的八旗兵丁。刚刚得到探报的多尔衮几乎瞬间就陷入了暴怒,他竟丝毫不顾关节处传来的阵阵剧痛,一下接一下地以双拳捶向了城垛。
“贝勒爷!还是想想法子,该怎么应对城外的流民吧!”
杜度伸出完好的手臂将多尔衮紧紧抱住,只求能暂时压制他暴怒的情绪。
直到发泄得差不多了,多尔衮这才气喘吁吁地瘫坐到了地上,他的双手早已血肉模糊地没有一块好皮,而城垛上,则留下了两块醒目且腥红的血斑。
“去、去找大贝勒……快去啊!”
最后的一声怒吼过后,多尔衮也仿佛被抽空了全身气力,整个人都浑身瘫软地靠在了城垛边上。
并没用多久,代善在满达海的搀扶下缓缓登上了城墙,不过两月光景,曾意气风发的后金大贝勒竟苍老的如同七旬老翁,原本花白的鼠尾辫也尽是银丝,眼窝塌陷得好似只有两个深坑镶在脸上。
“大哥……您……”
看着苍老如斯的兄长,多尔衮的心中也没来由地生出一丝凄凉之感,除了面相上的变化,代善的身上还隐隐散发出阵阵怪异刺鼻的尿骚味,不用问也知道,这股怪异的气味正是长期吸食福寿膏留在身上的残余。
摆了摆手,因走得急切,代善先大口呼了几口清冽的空气,这才苦笑道:“不必担心,我的身体,我自己有数!谁来与我说说,这外面究竟是怎么回事?”
抬手招来那名通传的士卒,当听完事情的始末,代善竟险因上涌的气血而跌倒在了城头;好在满达海一直关注着阿玛,上前紧扶了一把,这才没让代善栽倒在自家的城墙上。
仅思索了片刻,代善原本浑浊的双目闪过一抹精芒,旋即看向多尔衮道:“若我所想不差,他莽古尔泰要么率部北遁,要么就是去投额哲去了……”
“什么?”
齐齐发出一声惊呼,四周众人皆是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了代善。
要说莽古尔泰率部北逃,这些八旗贵胄们多少还能接受,可要说大金的三贝勒竟去投靠察哈尔汗王,他们是无论如何都不愿接受这个现实的。
“哼哼……没什么好惊讶的,莽古尔泰完全可以说自己是投大金新汗,而别管额哲还是明人皇帝,他三贝勒的手下终归还有三万悍卒,只需稍加利用,我大金便再无翻身的可能!”
一席话,说得众人皆是有些消沉,除了多尔衮,剩下的人都齐齐低下了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