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汐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发。
“乖，闭上眼睛。”
陆劫听话地照做了。
是要取走他的性命，还是吸食他的精气？
怎样，他都愿意。
他对这世界本就没有留恋……
洛汐温暖的手覆上少年狭长的狐狸眸。
“送给你一个小礼物，为庆祝我们相识。”
礼物？
陆劫呆了呆。
随后感觉奇异的暖意，注入了他毫无生气的双眸。
“好了，睁开眼睛吧。”
他睁开眸子，不再是一片漆黑。
右眼，竟感受到了模模糊糊的光影。
他看到了，她在对他笑。
虽然看不分明，但那笑容却令他心口发烫。
纤细的手指抚上他的右眼。
“送给你一只我的眼睛。”
女孩说的轻描淡写，仿佛送出去的，是什么再平常不过的东西。
陆劫却猛地颤抖起来。
她不但没有拿去他的性命，还送给了他一只眼睛。
他……可以看到这个世界了？
“现在可能会比较模糊，明天应该就能看清东西了。”
“你为什么……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陆劫仿佛溺水之人抓住浮木一般，紧紧摸索着，攥住了她的衣角。
“你从我这里拿走什么，求你……”
他很害怕。
他想成为有利用价值的人。
他不想被抛弃。
越在意眼前的女孩儿，他就越害怕被她抛弃。
所以他疯了般，卑微地重复着沙哑的乞求。
“求你，拿走什么——”
“好呀。”
洛汐抬手抚上他的心口。
“这颗心，我预定了。”
洛汐附到他耳边，轻笑着道。
“等你长大了，我就拿走，可好？”
陆劫愣住了。
她要他的心？
是……心脏还是……？
陆劫攥住她的手，狠狠按在自己心口。
“给你，现在就拿去。然后陪着我，一直……陪着我，不准离开！”
洛汐怔了怔。
这次的冥渊，这么主动么？
可惜年纪不够呀。
还未开启攻略任务。
不然，她现在就可以收工了呢。
没有听到回应，少年害怕地轻颤。
“你还在吗？不准离开我——”
他伸出手，将面前的女孩儿狠狠抱入怀中。
这才稍微缓解了害怕。
将下巴放在她颈侧，哑着嗓子道。
“永远不准离开我，答应我！！！”
洛汐回过神来，安抚地笑了笑。
“好，我答应你，永远陪着你，不会离开。”
——起码在完成攻略任务之前，不会离开。
洛汐默默地为这份“永远”熟练地加了个期限。
陆劫这才轻轻松了口气。
红着眼眶正要说些什么。
怀中蓦地一空。
他跌在柔软的草坪中。
周围只剩下空荡荡的风。
一切都消失无踪。那股香气也散在了风中。
他呆了呆，迷茫又沙哑地开口：“喂，你在哪？”
没有回应。
他开始发抖。
“你不要吓我，别躲起来了，你出来——”
他努力用那只模模糊糊视物的右眼，找寻那个清丽的身影。
可周围空空荡荡，只有他自己。
“你骗我……”
他踉跄着跌坐在地，喃喃道。
“你说好的永远不离开的，你骗我……”
少年宛如一只困兽，发出一声嘶哑的低吼。
“你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