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子(下)
是男人,都懂的。
但宋九没有大家所想的那么邪恶,回到家,潘怜儿泪如雨下。
几个孩子一起欢呼起来。
亲热一番后,宋九问潘怜儿京城中的情况。
潘怜儿将这几年京城发生的大事件一一说了一遍,最后问道:“三大王真会谋反?”
就在一月前,西城外的金明池水心殿成,赵匡义去金明池泛舟往游,有人告发秦王赵廷美欲乘这时谋反,如若不成功,则诈称在家中生病。
赵匡义不忍暴其家丑,于是提前罢赵廷美开封府尹之职。但是潘怜儿很怀疑,她听说了一件事,赵廷美从开封府入朝,必须经过学士院,以前过学士院时,按照规矩,学士院平时皆锁门。然而赵廷美扣门,孔目吏问其姓名,再将门打开。但事发当天,赵廷美照常入朝,然而当值的几个学士李昉、扈蒙、徐弦三人却让孔目吏提前将门打开,等到赵廷美过后,再将门亲上。
也就是赵廷美根本就没有在家装病的动态。
而诏书最后一道程序必须有知制诰或者翰林学士起草,方为诏书。
也就是事发前几名翰林学士早就知道这件事。
随后将赵廷美安置到洛阳,兄弟俩,赵匡义“不忍心”,又赐袭衣通犀带,钱十万,绢彩各万端,银万两,以西京洛阳甲,赵白等请处斩。
于是诏削夺卢多逊官爵,并家属流崖州;廷美勒归私第;赵白、阎密、王继勳、樊德明、赵怀禄、阎怀忠皆斩於都门之外,籍入其家财。
而且最恶搞的是后来,卢多逊家里的祖坟在河内,在他倒台时,忽然天降震雷,林木皆焚。
试问这真是老天下的雷火吗?
恶搞了卢多逊家的祖坟还不够,卢多逊到了崖州,在半路上一个山里的客栈休息,店中老妇健谈,就说到京城的事,老妇不知道卢多逊的身份,说她家里以前是东京城,好几代都出任官员,一个儿子在州县里做事,一次卢相公违法处判一个案子,我儿子不同意他做法,于是被诬陷,只好逃到南方。刚到这一年,家里人全死光了,只剩下我一人。卢相欺上罔下,天道昭昭,早迟要得报应,肯定会往南方走这条路,如果我未死就能看到他。
卢多逊未等饭做好,就急忙骑马逃走。
且说宋朝制度,州县各自有审案权,除非大案要案,或者犯人不服,那么上交到朝廷,这个断案是御史台,管中书屁事!
让中书插手的案子,那可是得要登天的,老妇儿子判了什么案子,居然让卢多逊插手?
就算可能沾到卢多逊利益,卢多逊强行插手,老妇这句话不能算是比卢多逊更有远见的直觉,算是诅咒吧。可京城去海崖千里万里之遥,卢多逊怎么那巧就撞到了老妇,还进了老妇开的客栈?
难道卢多逊中了比**彩机率更低的亿年霉彩吗?
然而没多久,这件事就在京城活灵活现的传扬开来。
但还不够,卢多逊去了崖州,随后赵普调了一名牙将去崖州担任知州,他一去崖州,立即向卢多逊求婚,你快点将你漂亮的女儿嫁给老子。
卢多逊会嫁吗?
卢多逊没有同意,可这个牙将及同僚的对卢多逊百般凌辱与胁迫。万般无奈之下,为保全女儿性命及一家亲属的安全,卢多逊只得忍辱嫁女。
但宋九缄默。
比起卢多逊的不自觉,沈义伦很自觉,很早时候就多次请病假,不得罪赵普。卢多逊前面一倒,后面沈义伦上表求致仕。
赵普哪里放过他。
在他进谏下,赵匡义以卢多逊包藏逆节,沈伦与之同列,不能觉知,责授工部尚书。主要沈义伦作风清廉,虽在相位上没多大作为,可是一个老好人,平时不得罪人,而且信佛释,多做善事,乡人借他的粟至千斛,年底时沈伦将其借券全部烧毁,这些乡亲可怜,不用他们还了。
于是先造沈义伦的谣,想找缺点岂不是太容易,说沈义伦微寒时老婆又老又丑,后来富贵,将妻子安顿在太康,以田氏为鲁国夫人。
然而那一个男人不好色,这个污点虽让赵普放大,实际未必起多大作用。
于是索性将沈义伦的儿子沈继宗从班薄里剔除了都官侍郎的职位。
自赵普上台时,就开始疯狂的报复,手段残忍之极。
宋九终于站了出来,没有指责赵普,人家连脸都不要了,树不要皮,人不要脸则天下无敌,说了也等于没说,宋九是看着王溥。就在朝会上直接问:“老太师,看到近来发生的这些事,你满意了没有?”
赵普搞卢多逊,还能说卢多逊不知天高地厚,嚣张跋扈。然而沈义伦是老好人啊。赵普不要脸,你老王溥素有清名在外,要不要这张脸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