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寒气熟悉了神辉,也就没有了效果,所以老师叫你来找佛宗,佛宗的人虽然不怎么地,他们的功法也很霸道,有着洗脑的效果,但是,这种霸道的气息其实很多时候效果也很好,具体说来,就是修行了佛宗的佛法,会受到佛法的印象,将体内其他的气息都排出去就是念力也会沾染佛宗的气息,”
宁缺听到这话,若有所思的点头,没有在说话,安静的和幼悟向着寺院佛塔那边走去,
“所以,我错了吗?”
宁缺看向幼悟,不敢相信的问道,
因为他想起在那棋盘世界之中,看到的一幕,
桑桑飘在空中,无数的光线从她那透明的身体中穿过,
即便是没有温度的光线,在数量众多之下,也会出现摩擦,产生高温,将桑桑的身体点燃,
那不是将气息从桑桑的身体从祛除,而是将桑桑化作了光明,
宁缺十分确定,那个情况下,不是在治疗桑桑,而是在杀死桑桑。
所以,他猛的摇头,
“我没错,”
幼悟耸了耸肩,她虽然不知道棋盘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却可以肯定,必然是会让桑桑失去生命的手段,佛可从来都不是什么善良之辈,
不过,她刚才说的话也没错,佛法确实是治疗桑桑的最好手段,而那棋盘世界,也是最好的机会,只不过,要换一个方式,一个让佛祖和昊天意志同归于尽的手段,
想来,最开始岐山也是有着这样的打算的,当然了,这位大师是不清楚佛祖的存在的,他只是判断出了桑桑体内的存在,可以借由棋盘世界剥离出去,
两人一路前行,自然不会有不长眼的小沙弥来阻拦,十分顺利的来到了佛塔林最里面的那座无名枯坟前,
看着眼前这座干净的坟墓,幼悟的脸上也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那些秃驴虽然很多事情做的让我很看不上眼,但是这件事做的却很好,当然了,也有着岐山大师的原因,这也是为何,我这般讨厌佛宗中人,却对岐山大师格外尊敬的缘故,”
幼悟的声音并不大,看起来也很像是自言自语,但是宁缺却很清楚,这是幼悟在和自己说话,
便开口搭话。
“岐山大师能够被老师看重,自然是有道理的,更何况,大师本身就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人,”
幼悟微微点头,对着那墓深深的行了一礼,
宁缺紧随其后,虽然他在前两天便已经来这里看过一次了,
两人此时的神色都十分凝重,或者说是沉重,因为这墓里的是他们的小师婶,
虽然柯浩然和简笑笑并未成亲,两人只是有所婚约,还是彼此之间口头上的存在,便遭遇横祸,成为悲剧,但是在后山众人眼中,简笑笑便是他们的小师婶,
“如果没有当年那件事,小师叔可能会和她生下好几个孩子,我们也就有了好几个师弟,其中最小的那个,会继承小师叔的名号,然后和陈皮皮那个死胖子争夺天才的荣誉吧,”
宁缺轻声说到,
幼悟点头,看着眼前这座没有墓碑的坟墓,蹲下身子,将手中的匣子放在地上,打开,取出里面的莲生的骨灰,
“我曾经想过许多来祭奠您的方式,但是,想到曾经在书院记载中看到的关于您的记载,想来想去,还是算了,毕竟,您是一个温婉善良的女子,也是一个随时都有着开朗笑容的女子,您这样的存在,想来,也不会接受残忍的祭奠方式吧,”
说着,幼悟抓起一把莲生的骨灰,随手便洒在了空中,
“莲生虽说佛道魔三家同修,但是说到底他同佛更有缘,我扬了他一部分骨灰,给了他所谓的自由,也给了他应得的惩罚,剩下的便葬在这烂柯塔林为那年死去的那些人赎罪吧,”
说着,从新合上了匣子看,站起身,对着简笑笑再行一礼。
“公主很有佛缘。”
观海的声音在两人身后传来,
幼悟面带微笑的回身,
“观海大师,莲生的骨灰便交给你了,”
说着,随意的将匣子丢了过去,那举动完全和刚才说的话不同,显然,对于莲生,她还是有些意见的,
宁缺受了莲生残留的意识碎片的恩惠,但是对莲生却同样没有任何好感,
如果不是他,书院会有一个更护短,更无法无天的小师叔,有着小师叔的护着,他们这些弟子会更加自在,
幼悟转头看向那墓,
“小师婶,我们就先走了,以后再来看您,虽然我很像将您接回书院,但是想来您也不愿意去看老师,和后山师兄弟们懒散的样子,而且,小师叔也不在那里,不如就留在这里,偶尔还能在让佛祖动动心也是好的,”
一舞动佛心啊,当年简笑笑可以说是世间最美好的女子了,可惜了,
幼悟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去,
宁缺深深的看着这墓,他对于简笑笑的感情要比幼悟还要复杂,
他一入长安便结识了简笑笑的妹妹简大家,并且对他多有照顾,后来入了书院,进了二层楼,便时常听到小师叔的事情,
入了荒原,得了小师叔的衣钵,得了莲生的意识碎片,而这两人都是和简笑笑关系深切的存在,
宁缺回后山去找岐山去了,幼悟则跟着观海去了烂柯为唐国准备的院子,选了一件厢房住了进去,
走进厢房,幼悟便直接躺在床榻上,再也不想动弹一下,
虽然不知道因为什么,但是此时的她也知道自己出了问题,身上那厚重的棉衣,怎么看都不应该出现在她身上,可是,它确实出现了,
那种寒冷,在大泽,在墨池苑的时候,她还没有什么感觉,但是,此时此刻,在见到桑桑后,她便有了猜测,
因为这种寒冷,相继了当初桑桑犯病,宁缺抱着她进后山时的样子,
可是,不应该啊,
幼悟很清楚,自己不是什么光明之女,冥王之女,昊天的化身是桑桑这件事她很确定,过去的十六年桑桑和宁缺的经历都在告诉她,这件事并没有出现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