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她说是调查，孙少平也就顺水推舟了，算是承认了。
实际上，当发现碰到麻烦时，少平去了北大，暗中跟踪那儒雅青年，很容易就得到了他的名字，随后又潜入学校档案室，翻看了档案。
于是，有前世记忆从脑海里面泛起，他知道自己遇到了谁。
一个计划随之而起。
北省的粮食在他的计划里是很重要的一环，那里的边贸他也觊觎很久了。
八十年代末期，归属于地方的轻工业被他们阉割，少平也打算掺合一手。
这一切，都需要有政府部门支持。
周秉义，是一个很好的抓手。
原本他想等田福军上位后，依靠黄原省出面打通关系的，如今，碰上这个颇有浪漫主义色彩设定的完美官员，那就不能浪费了。
否则，少平怎会这么无所顾忌，任由周蓉在这里旁听呢？
孙少平带有威胁意味的话，气得周蓉双目通红，拉开架势就要不顾一切的拼命，被郑雪儿给拉住了。
“周姐，你别被他给骗了。他有多好，目前还无法判定，但有多坏，我可是清清楚楚。”
“啊？”
“虽然还不知道原因，但我肯定，他是故意这样说的。他在刺激你！”
周蓉转头问少平，“为什么？”
孙少平两手一摊，“不为什么，你自己来到了这里，你自己要留下，如今听到了这些，我还能怎么办？”
说完还补充一句，“放心，我不是坏人！”
“电影上，坏人都这样说。”
“呵呵……”
乔旭再次适时出声，“看来你们是暂时告一段落了，我继续说。”
“教材还好说，一加入马上就能挣钱，娱乐方面，你设计了‘艺校＋娱乐公司＋导演＋经纪人＋发行渠道’的模式，但如今的市场还没有形成，该怎么挣钱？习题集赚的那些钱，怕是经不起消耗。”
“看来，你是认真研究过了。”
少平走到客厅里的收录机面前，放进去一本磁带，不一刻，一个女声传出，美妙的“橄榄树”倾泻而出，四人闭目倾听。
一曲刚结束，又一曲起来，“恰似你的温柔”、“外婆的澎湖湾”接连播放，从来没有听过的调子，在这会儿，很是吸引人。
“你明白了吗？”
“卖磁带？”
“对！还有录像带，另外，不怕麻烦的话，还可以加上收录机、录像机等相关电子产品。”
“怎么做？”
“歌曲，电影、电视剧，国内，尤其是前期，将会以引进为主，咱们附近，未来有两个发源地，一个是南岛，一个是湾湾，但主要是南岛。去那里，签约拿下大陆版权，然后引进生产线，回来拷贝、复制。卖给给电影院、电视台，同时，面向市场销售。”
乔旭懂行，“正版太贵了，电视台、电影院还好说，个人市场恐怕没戏。”
“呵呵……咱们是正行，要‘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违法犯罪的事，是绝对不能干的！只是吧……”少平一开始说得是义正辞严，但末了却话锋一转，“龙生九子，各有不同，都能行云布雨，能大能小……”
“噢……”乔旭立马明白了，赞美道：“老祖宗就是厉害，作为传人，一定要继承这个良好美德……”
郑雪儿和周蓉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奸商！”
少平和乔旭也相视一笑，说得多了，适应了之后，他们认为这是赞美。
经商嘛，重要的就是随行就市。
正义，是归法官来管的，商人只管挣钱这个本分就好。
从这一点上来说，郑雪儿骂奸商，也是有一定道理的。
再说了，对方卖版权已经赚的不少了，而且，对于真正的艺人，是可以通过帮助开拓大陆市场回馈他们的，保他们不吃亏。
完成了心理建设，正所谓“思路一开天地宽”，事情就好办多了。
不用孙少平再置喙，乔旭能想到的方法，只会更多。
“给周小姐一个独立董事的位置吧，关键时候也给你们把把关，她应该是一个有本事的，也擅长这些东西。至于做什么具体的事，由她。”
一句话安排了周蓉的位置，这事情也就结束了。
孙少平起身，小心的把那几份关于农业方面的资料拿出来，递给乔旭。
“相比前面的那些，我更关心这一部分。”
乔旭接过，惊呼道：“这么多？”
“对！真要认真阐述出来，会更多。不过，作为了解思路和方向，应该是够了。”
乔旭略一翻阅，就马上合上了，“这不合适在这里看，我带回去吧，跟我哥一起看，末了再联系。”
少平同意了，不过，他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也行！不过，如果你们不愿做，或者没达成一致意见去做，就不要跟别人分享了，东西仍还给我就是。”
乔旭同意道：“好吧，那我就先走一步。雪儿，你……”
郑雪儿答道：“你先走，我跟周姐一起。”
目的还没有达到呢，不能走。
少平起身送乔旭，到得门外，突然想起了古玩的事。
“你找时间，抽空帮我一个忙呗。”
“什么忙？你说。”
“找几辆大车，找一些人，帮我买空京城里全部的文物商店、外贸的玉器翡翠店、友谊商店里面的文物……尤其是友谊商店那里，恐怕还要准备一些外汇才行。”
“买空？”
乔旭都有些要坐地上了。
“对！买空，能买的全买了，买不到的就算，不用强求。”
“要这些做什？不对，这几天盛传，外环有几个傻子，在挨个收废品收购站里面的旧货，不会是你的人吧？”
少平很肯定的点头，“对！已经暂时收完了，后续还要想个办法，持续去做。或者，要是你听说物资回收公司打算卖收购站，什时听说什时告诉我，我把那些收购站全买了。”
建立一个古玩收购途径是一，关键是那土地也值钱啊。
乔旭咋舌，“你不会是想要保护文物吧？”
“有这个意思。”
“呵呵，你肯定能赚钱？”
“能吧。盛世古董嘛，我觉得盛世就要来了，现在是开端，可能时间会稍长一些。”
乔旭反而不着急走了，燃起一支烟，抽了一口才问：“赚的多吗？”
“应该……不会少吧，可能比大多数生意都强。”少平说得很谦虚。
乔旭提出了要求，“二一添作五，收回来后咱俩一人一半，而且，你还要想办法先替我存着。”
“这个容易，到时候列出一个明细就行，只要你不怕我监守自盗，还有，出现假货也不能倒后账。”
“不会，都随便你……”
两人就这样达成了协议，不久之后，京城古玩圈儿里算是乱了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