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是个假的，但他知道戏和生活的区别，是个清醒的人。”
“那么虞姬呢？”
“虞姬以戏为生，戏如生命，对戏来说是顶好的，然生逢乱世，戏就不仅是戏，无法自存，无力自保，又无真正懂他的人呵护，终成悲剧。”
“假霸王？真虞姬！说得好！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Lesli长笑一声，洒然而去。
孙少平有些脑壳疼……
这些在某一个行业钻研过深的人，都具有一个共同的特质。
疯魔！
不疯魔不成活。
这种特质促成他们攀登行业高峰，也间接使得他们脱离了生活与现实。
身在现实，精神却在另一个世界。
这使得他们的行为在某些时候往往显得与现实格格不入。比如程蝶衣认为青木懂戏，宁求一死也不说诳言，诋毁脚盆人，为自己开脱。
程蝶衣认为戏无国界，却忘了唱戏的人都有国家。
这类人如果没有护法者，早早晚晚一定会被现实所吞噬。
在这个时候，孙少平无比的希望乔旭的工作能够卓有成效，可以为这些人撑一把伞，关键时候少平庇护一些人。
乔旭很有信心。
联合会跑了无数遍，都没有想到还可以在影视行业来个复制。
哈呀，这如果这事情办成了，周蓉得殷勤伺候他一个月。
京港市场一连接，一边有技术，一边有市场，再有联合会做人才储备和工作分包、影视周边，整个自产自销，可以内部循环的产业链就形成了。
他跟丹尼磋商完细节，立刻就让随行助理整理成文件，给周蓉传了过去。
周蓉看过后大为震惊。
她也没有想到，仅仅做一趟接待，竟然还弄出来这么一个大项目。
看来，某些人放在一起，是会起化学反应的。
周蓉最近正在忙那几个学校的事。
吴月琴拿出四个学校，正东、正公、正翔、正御，每一个都可以发展成为一个行业，潜力无穷。
正公需要再等等。
不过乔旭二哥乔冠亚已经证实，公考的事正在讨论，实施也就在两三年之间，可以先把准备工作做起来。
正东可以马上做起来，出国热正在兴起，外语培训方兴未艾，结合起来确实是一个大生意。
就如孙少平讲的，这些人形成的群体，就是一个大油矿啊。
至少在眼前看来，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
不过，就出国来说，大头还是在外面，能不能分一杯羹呢？
通过大量的文学作品，她已经很是熟悉和了解外国人了，周蓉觉得，这个事情是可以考虑的。
另外学校两个她没有搞到手。
正翔被田晓霞截了糊，正御被郑雪儿抢走了。
两个人理由都很充分。
想起这个，周蓉就有些气馁。
那两个人，一个自称是开劳务市场的，一个说她背后是大批可以在两根钢轨上开车的汽车兵，于是周蓉脆败。
乔旭听到消息有些恼火。
他回过头找孙少平商量事情时，忍不住告状，“管管你老婆，自己人的生意，怎么能抢呢？”
孙少平也是才听说，但老婆出手，他也没辙。
在家里，最有地位的是他，最没有地位的也是他。得到一些，就要失去一些，这是无可奈何的事。
他只好回过头劝乔旭。
“好了，两个学校其实已经很赚了，你拿到的两个，是最富的矿，保你赚得流油。”
“到底还是比不过四个呀。”
“你不是还有股份嘛，多少也是个添补。再说，那两个都是技术性很强的，就拿正御来说吧，人家的教练都是能在钢轨上开车的人，不但正着能开，倒着也能开，一般人还真比不了……”
“唉……说得也是，你还有一条没说，驾校归交通上管，他们跟你老婆单位算是一家，确实是她来得方便。”
孙少平很是欣慰，“哎，对了，想开些就好了。理解万岁！”
乔旭懊恼。“找你评理，我也是昏了头，那不还都是你家的生意。”
孙少平忙撇清，“大头都是正源的，剩余的除了管理干股，都是她们自己的私房，我是一点也没有。”
“呵呵，我忘了，这里还有一个最大的软饭王。”
丹尼实在是忍不住。
他扭过头，双肩耸动，直捶沙发。
“想笑就笑吧，别憋出个好歹来。”
“哈哈……哈哈哈哈……”
孙少平看完了他们的规划，最后合上说道：“好了，你们这趟没白来，自己更生憋出这么个大项目，京港一连线，娱乐这盘棋算是彻底活了。”
丹尼问：“你不参与一下？”
孙少平摇头，“算了，我兴趣不在那边，也不擅长，还是你们来吧。”
“我们先前讨论太平轮，突然发现那首My heart wii gou on简直是为它而设，你有才如此，又谦虚若此，实在是令我等汗颜。”
“可别这么说，比不得你们，那么多脍炙人口的歌曲都是原创。如果我说，以前的那些歌，都是我在梦里抄别人的，你们信不信？”
“信！怎么不信，在南岛，也有个习惯在梦里创作，半夜里时常会爬起来谱曲呢。”
得，说实话还没有人信了。
“这里事情一结束，你们也要走了吧？”
“嗯。”丹尼点头，“等乔先生的剧本出来，还要来拍戏，我是一定要演一个角色的。”
“好吧。临别之际，赠你一句话。”
“请讲。”
“人是为活着本身而活着的，而不是为了活着之外的任何事所活着。你们都是性情中人，我也不说什么‘爱情只是生活一部分’什么的了，多花些精力在联合会吧，它当能让你发现人生的另外价值，如果有无法释怀的时候，再来这里吧，看看这黄土地上努力生活的人们，什么忧愁都没有了。”
丹尼他们离开后，孙少平除了监督水网建设进度，闲着无事。
但他心里并不怎么安生。
总觉得忘了一些什么似的，搜索记忆却一时也想不起来什么，念头一闪一闪的，总也抓不住。
正琢磨间，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把他拉回现实，拿起一听是禾禾的声音。
“少平哥，你是不是忘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