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土之地，自数千年前的炎黄始祖开始。
历朝历代便都有不畏豪强之人、便有坚守本心之人、便有为国为民之人。
或许他们有很多都是失败者。
但若是没有他们，民族的脊梁又从何谈起？
陆霄能以一己之力扛起帝国这十年的脊梁。
他的剑心正气、又该是何等磅礴？
这一刻、日月山河与他的剑意交相辉映。
这一刻、曾名垂青史的诸子往圣、前代先烈、亿万苍生都与他的剑心融合。
这是一往无前的剑。
这是可以诛神的剑。
于是、杨济源怕了。
他拼命向后退却，妄图躲开这气势滂沱的剑意。
可漫天的肃杀之意，根本避无可避。
一道剑气穿透他的躯体。
杨济源定在原地。
接着就有无穷无尽的剑气从四面八方汇拢，全部刺向杨济源的身躯。
……
陆霄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缓缓转身，看向剩下的闾山派掌门。
这几个仙风道骨的得道高人，此刻哪里还有早先的那份儿仙气儿，全都是一脸惶恐、颤抖不止，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倒在地上。
陆霄瞥了他们一眼，淡淡开口：
“你们几个喽罗，倒是懒得跟你们计较。”
“回去告诉杨开、叫他准备准备、与我一战。”
留下这句话，陆霄也就不在停留，飘然离开。
而在他离开百米之后。
杨济源、这位半只脚已经踏足七境的闾山派掌门，身躯骤然炸开。
掺杂着肉块儿的血液，在山顶降下一阵血雨。
静。
死一样的沉寂。
站满了闾山道修的山峰、一时间除了呼啸的风声，便再没有任何动静。
……
入夜前夕。
一封从闾山派发出的战书被人送到陆霄手里。
战书的内容，也若火光一般，点燃整个石门。
“贫道杨凯、三日之后、约陆居士与太行山擎天岭一战。”
“此战一决高下、而分生死。”
……
在这个信息传输比之前快了不知多少倍的年代。
如此一条震惊世人的消息，自然引来无数围观。
偌大冀州、许多宗门派别的目光全数被引导太行山的擎天岭上。
这目光自然不会因为陆霄聚集。
整个帝国，叫陆霄的没有一万，也得八千、完全就没什么影响力，所有，又有谁会在意他呢？
他们在意的，只能是杨开这个闾山派掌门。
传说中的北境道修第一人。
这位杨真人、一生足以当的起传奇两个字。
他老人家，其实已经是上个世纪的人物。
今年正好是他百岁寿辰。
整整一百年前。
有个叫杨济泽的男婴出生于一个冀州的小康之家。
二十五岁前、这个男孩一直在读书。
终于在他二十五岁那年的科举中横空出世、甲子登科。
一举夺下那年的金榜魁首。
之后由先帝亲自主持的殿试之上，杨济泽引经据典、旁征博引，将当时的朝局、民生分析的头头是道。
先帝被他气度折服，破例将他直升三品御史大夫。
当时的国相周世仁，更是直接放话，要收他为自己的关门弟子、还要把自家爱女嫁给他。
毫不夸张的说、在入仕为官这条路上、摆在杨济泽面前的已经是条一马平川的坦途、完全不会再有任何阻拦。
就在天下读书人以他为榜样、所有人都把他当成十年后的国相时，杨济泽却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决定。
他把自己刚拿到的御史台大夫官印挂到朝阳殿外的宫门之上，又留书一封、悄然遁走。
书信简单、不过寥寥数十个大字：
“当年入红尘、满身染风云。今朝求道去、再不履浮萍。”
“当年入世、皆为曾于他人一诺、如今志得意满、自当归隐江湖。”
自此销声匿迹。
晃晃十五年后，一个名叫杨开的先天七境高手横空出世。
以一式三指通玄的术法名震天下。
其最骄人的战绩，是在数十年前的驱魔战中，一指灭杀魔教七名先天六境巅峰的高手。
这一战后。
杨开稳坐北境道修第一人的宝座。
之后他就开始坐生死关、想要冲击七境之上、那传说中的第八境。
这一晃便是小四十年。
这样一位闭关隐世数十年的绝代高手，再次出世。
能吸引这般众多的目光，其实也在情理之中。
……
这一战，不但吸引了冀州四境的大宗小派前来观战。
还吸引了帝国境内不少大门大派的目光。
明明约战的时间是在三天之后。
可第二天一早，与擎天岭一山之隔的摩天岭上，就来了不少前来占位置的看客。
自然都是想占据个好的位置，好清晰看到这场注定会盛况空前、甚至名垂史册的大战。
……
转眼间、便又过去整整一天一夜。
这一天里，整个石门看起来依旧如往日那般风平浪静。
但还是有细心的石门本地人发现了些许不寻常的地方——
大街上多了很多外地人。
这在石门可是颇为难得的场景。
而在往常门庭若市的姜家产业，这两天居然全部歇业——
姜家众人已经在家主的带领下，四五百号族人，全都上了擎天岭周围等候。
一时间、整个石门暗潮涌动。
都在等待最后的大战开启。
而号称石门第一家的司马家族，明面上按兵不动，其实也暗自拍了许多家族探子进山打探消息、同时还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全部告诉远在帝都做文昌阁大学士、兵部尚书的司马如。
他们是打算坐山观虎斗、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就不需要做准备。
有备无患总是必要的。
万一那个叫陆霄的小子走了狗屎运战胜杨开杨道长。
那下一个要对付的极有可能就是同为主谋的司马家族。
为了以防不测、必须提前准备。
在收到家族传信的当晚、司马如便打点行装，向皇帝请表离京，匆匆返回石门。
等他星夜兼程的从帝都赶回石门老家时，离着杨开与陆霄约战的日子，已经只剩下一个晚上。
他倒没急着关心两位武道高手的战斗。
他回家所做的第一件事儿，是收拾他的独子司马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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