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栀期醒来的时候, 发现自己一身酒气的躺在沙发上,阳光已经将她半边肩膀都照得很热, 睁开眼那瞬间还是有点懵的, 直到视线扫到捧着咖啡杯站在阳台上的男人。
纪商鹤简单的黑衣长裤,高挺的身影侧站着,许久未动, 一片阳光在他英俊的脸庞轻洒下来, 冰冷质感的轮廓添了许些柔和之色,好看的有点过分了。
昨晚破碎的记忆, 一点点的回到脑海中, 沈栀期想起与他喝酒的事情, 手心贴着额头, 却不知道是怎么会睡着的, 她心不由地沉了下, 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这个静默的男人。
可能是许些细微的动静,让纪商鹤察觉到她醒来,侧过脸孔, 露出笑:“白经理, 醒了?”
还是叫她白经理, 那说明没有暴露。
沈栀期指尖摸了摸变声器, 发现还在, 顿时松了口气。
她低咳了两声, 回答道:“嗯, 抱歉……昨晚喝醉了。”
纪商鹤薄唇微笑:“吃点东西再走。”
“哦哦哦,好。”沈栀期从沙发上下来,拽了拽腿侧的裙子, 又弯腰, 将盖在身上的毯子叠好,不过突然动作一顿,低垂的眼睫落在手里的薄毯上。
昨晚……她可没拿这个东西。
沈栀期慢慢的转回身,紧张地看向还在晒太阳的纪商鹤,迟疑了许久才出声:“谢谢你啊,怕我着凉。”
“嗯?”纪商鹤眉头微挑,过了会才反应过来她的意思般,开口说:“是辛秘书给你盖的。”
沈栀期不知道是重新松口气好,还是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她点点头,声音很轻:“哦。”
……
为了防止再次喝醉,沈栀期就不怎么碰酒了。
即便推托不过,喝了也是浅眠一杯半杯的。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三个月过去,纪商鹤的眼睛在国内看得不到任何起色,经过专家的建议,是准备要去国外进行手术,可能会待很久。
沈栀期得知后,没说什么。
深夜躺在床上的时候,心里默默地想,倘若纪商鹤就此出国几年也好,她不用在以男人的身份,天天去酒店里找他了。
或许时间长了,与他的感情就淡了。
沈栀期是希望他去治眼的,等第二天一早,就跑到了酒店找他。
纪商鹤待在书房里,失明后,习惯所到之处都将窗帘拉上,不透光进来。
一扇门半掩,沈栀期轻轻的推开,看见他沉默的坐在椅子上。
辛秘书说,从昨晚开始纪商鹤就这样待在了书房里,除了喝水外,没有进食。
沈栀期不懂他在犹豫什么,失明也有小半年了,各种治疗都不见起色,他难道就想这辈子这样瞎下去?还是说,他担心到国外也恢复不了眼睛?
她走进去,沉默地站在了书桌的对面。
片刻后,纪商鹤知道是她来了,从抽屉里摸索出烟盒,喉咙许久没进水的缘故,有点暗哑:“我可以抽根烟吗?”
沈栀期安静了几秒,将他的烟盒和打火机拿过来。
慢慢的点燃后,轻轻搁在了水杯的沿口之上,白色朦胧的烟雾慢慢散在空气里,等燃烧了快一大半时,纪商鹤才伸手拿起,深吸了口,依稀能看见他紧锁的眉头。
大概是吸了几口烟,熟悉的味道让他脸庞的神情看似恢复了不少精神气。
在受伤以来,沈栀期就没看过他这样抽烟了。
以前纪商鹤是有烟瘾的,不知什么时候就戒掉了。
他没有把香烟吸完,摁进了水杯里。
“你在担心什么?”沈栀期出声问。
纪商鹤缓慢地靠在椅背上,英俊的眉目净是浓重的情绪压抑着,衬得他说的话语也格外严肃:“白经理,如果你的妻子出国治病,你还会愿意在原地等她吗?”
沈栀期微愣,似乎是没想到他一直犹豫不决是为了这事。
下意识的,开口说:“你的妻子……不是已经很久没来看望你了吗?”
言外之意早就没什么感情牵扯了,何必还担心这个呢。
纪商鹤薄唇扯出的弧度有许些无奈,用长指抵着眉心骨,一时没有再说任何话。
沈栀期想了想,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毕竟涉及话题的对象,是她。
在酒店陪了他小半天,沈栀期就找借口先离开了。
她回到纪家的别墅,在这里处处都是她和孩子的生活痕迹,可能是纪商鹤许久未归家的缘故,突然反应过来时,已经找不到他的气息了。
露天院子的高台上,有一盆他养的花,也在前段时间枯萎了。
沈栀期请了最好的花匠来补救,依旧于事无补。
似乎随着时间的流淌,纪商鹤在渐渐的淡化在她的生活里,突然没有扮演那一出,沈栀期心想,不出三个月,她可能就会彻底的习惯忘记这个男人吧。
所以他要出国治病,只要超过一年的时间。
那原本浅薄的夫妻情,早晚是要耗尽的。
沈栀期抱着膝盖,坐在一面落地窗前,眼神愣愣地看着院子里那盆枯萎的花。
她想丢,临时又想到……
丢了这个枯萎的花,别墅里可能就再也找不到纪商鹤的痕迹了。
不知是处于什么心态,还是留了下来。
摆在那一排盛开的花朵里,枯萎的枝叶显得格外清晰可见。
沈栀期将额头抵着膝盖,拿出手机,打开了微信的聊天界面。
上面还有和纪棠这几日联系的对话,她把纪商鹤的情况如实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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