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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告别了那个异乡人之后,青登和木下舞就继续按照原定计划,接着游览大坂的巷陌。
在出发之前,木下舞拍着胸脯对青登说……事实证明,她还真不是在胡诌。
因为是在大坂长大,所以她对这座城町有着很深的了解。
大坂的各处要地,以及与大坂相关的各种野史传闻,她信手拈来。
就好比说现在——她正兴致勃勃地向青登讲述茶茶的风流韵事。
茶茶,即丰臣家的末代主母。
相传她为了巩固自身的地位,给丰臣秀吉戴了硕大的绿帽,好让自己顺利怀孕,因此丰臣家二代目主君丰臣秀赖并非丰臣秀吉的种。
至于丰臣秀赖的是谁,有着许多种版本,从到,令人忍俊不禁。
大坂曾是丰臣家的主城,故而流传着非常多的与丰臣家有关的。
什么,什么……千奇百怪的野史传闻,使青登不得不感慨一声:人民群众的想象力果然是丰富的!
木下舞似乎格外喜欢丰臣家的野史。
在起了个头后,她就双目泛光地讲个不停,特别起劲。
虽然木下舞所说的这些野史传闻,一个比一个扯淡,跟有得一拼,但青登依然津津有味地听着。
一来他乐于看见木下舞露出这种高兴的表情。
二来这些野史还挺带劲儿的!特别是的轶闻,青登都听入迷了——没办法,人类对于这种故事,一直是情有独钟的。
三来,他想要更多地了解这座城町。
近日以来,他可不是每天都只顾着吃喝玩乐、享受有钱人的快乐。
虽然在木下琳的大笔一挥
下,葫芦屋与秦津藩结为了紧密的攻守同盟,但具体的合作细节——比如——仍需做进一步的探讨。
于是乎,青登近日来的主要工作,就是与木下琳见面、开会、协商。
这几天究竟召开、参加了多少场会议?老实说,青登已经数不过来了。
事实上,直至今天下午,这份漫长、繁琐的工作,才总算是告一段落了。
今天才堪堪完成大坂方面的工作,明天就要马不停蹄地赶回京都……青登的日程表可以说是排列得满满当当。
什么的,简直就是奢想。
因为忙得脚不沾地,所以来到大坂那么多天,他都能好好地游览这座同样有着悠久历史的古老城町。
既然葫芦屋已是秦津藩的盟友,那么在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他多半会经常光顾此地。
总而言之,多多了解大坂,总归是没有坏处的。
平心而论,青登还蛮喜欢大坂的。
用简单易懂的话语来说……大坂有着很浓的烟火气。
即使只是行走在夜晚的街巷上,青登也能清晰地感受到大坂与江户、京都有着非常显着的不同。
说来也巧,分别代表着三种不同的文化。
江户代表的是士族武家文化。
京都代表的是贵族公家文化。
大坂代表的是市民商家文化。
其他地方始终保持着的社会等级秩序。
唯有大坂是个例外——它是。
在大坂,商人们拥有着无比伦比的崇高地位,町民们皆以做商人为荣。
在明面上,大坂乃天领,即幕府的直辖地。
可实际上,大坂是由商人们组织的来负责统治的,有着非常强的市民自治的传统,更像是一座自治领。
市民自治的特性,使得大坂拥有其他城町所不能比拟的,政治环境非常宽松。
因为经济活动发达,所以逐渐诞生了资本主义萌芽。
拥有资金、原料的巨商们雇佣具有自由身份的町民,为市场的需要进行生产。
大坂町内早早就出现了大量的、具备近代工厂特征的作坊。
经济的繁荣,外加上宽松的政治环境,造就了市民文化蓬勃发。
灯火通亮,人声鼎沸。
街巷阡陌,百艺盛行。
勾栏瓦舍,簪花游赏。
或许正因这份繁荣,大坂人的待人处世的方式,才会那么地豪放、特别。
青登很喜欢这种烟火气。
对他而言,如若要找寻一处养老地的话,大坂就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
正当青登一边认真聆听木下舞的,一边漫不经心地观赏周围的街景的这个时候——
在的加持下,听力过人的青登陡然听见粗重的喘息声。
青登循声望去——就在不远处,一位剃着铮亮的光头、身披破旧袈裟的老僧人,正以双手扶住土墙,不间断地发出急促的、仿佛掺着沙子的喘息声。
这个时候,木下舞也发现了这位老僧人。
她也顾不得她的了,忙不迭地对青登说道:
青登点了点头。
他的这句话,显然是多余的。
因为他
说犹未了,木下舞就已大步流星地奔向老僧。
虽然已经因加入新选组而暂时了,但那个嫉恶如仇的,始终是木下舞的不可分割的。
眼见有人需要帮助,她岂会坐视不理?
她如风般移身至老僧的身边,一边搀扶对方的肩膀,一边热切地问道:
青登慢半拍地赶到,与木下舞一起搀扶这位老僧。
在看清这位老僧的面容后,青登挑了下眉,面露诧异之色。
他认识此人。
正是在来到大坂的第一天时,偶然遇见的那位。
青登记得他的名字是。
他的故事,青登仍清楚地记得。
26年前,他以农民之身参与了。
战争甫启,农民军就因缺乏组织度而一触即溃,以致军心尽失,无力为天。
对于当初的溃逃之举,他深感惭愧。
为了赎罪,他剃度出家,每日行走在大坂的街头上,诵经超度在中英勇牺牲的义士们。
因为这则故事很令人动容,所以青登牢牢记住了这位老僧。
粗重的喘息,间杂着嘶哑的咳嗽。
他这的喘息声,仿佛喉间卡着厚笃笃的痰液,咳又咳不出,咽又咽不下。
在扶住这位老僧……也就是灯五郎的双肩后,青登惊讶于其身躯的枯瘦。
因为他穿着宽大的袈裟,所以表面上看不大出来。
实际上手一摸后,才发现他的两只肩膀没有半点肉,只摸得着硬邦邦的骨头,很是硌手。
这个时候,木下舞不知从哪儿弄来了一碗清水,递给灯五郎。
灯五郎顾不得说话,在急切地接过木下舞递来的这碗水后,便地牛饮起来。
仅眨眼的工夫,他就喝了个碗底朝天。
灯五郎放下碗,擦了把嘴,地长出一口气。
喘息停止了,咳嗽也没有了,面色也变得好看不少。
冷不丁的,他一脸惊讶地看着青登。
青登在不着声色地反问的同时,默默压低头上的低沿斗笠。
灯五郎咧了咧嘴。
青登哑然失笑。
说罢,他扭头看向木下舞。
灯五郎摆了摆手。
说着,他伸平
双臂,向二人他那肮脏破旧的袈裟。
在的同时,他若有所思将视线转回至青登的身上。
话音刚毕,青登就不禁愣了一下——这样的对答,咋就那么熟悉呢?
貌似在刚刚就上演过一次了。
青登听罢,霎时扭过头去,下意识地扭头看向身旁的木下舞。
说来也巧,木下舞也正扭头看他。
二人对视一眼,皆在彼此的眼中发现浓郁的无奈、惊疑的神色。
今晚是怎么了?
只不过是因一时的心血来潮,而决定外出游览大坂的夜景。
景色没有观赏多少,倒是先后援助了2位遭遇麻烦的人,而这俩人竟好巧不巧的都在寻人。
讶异归讶异,青登很快就调整好情绪,旋即不紧不慢地回答道:
木下舞紧随其后地摇了摇头:
老僧抿了抿唇,嘴角下拉,神色变得黯淡。
木下舞在犹豫了一会儿后,终于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出声问道:
灯五郎以夸张的表情、浮夸的语气重述了一遍这个字眼,随后仰天长笑。
待笑得尽兴后,他面无表情低着头,一屁股坐在旁边的石砖上。
浪华——大坂的古称。
麒麟儿——指颖异的小孩子。
青登和木下舞又对视一眼后,齐齐整整地摇了摇头。
他连喘数口粗气,调整因情绪激动而变得紊乱的呼吸。
待情绪稍静后,他把话接了下去:
大身枪——枪刃巨大的长枪。一般而言,刃长超过30厘米的长枪就属于大身枪。
言及此处,灯五郎猛地攥紧双拳,面庞涨红,额间爆出根根青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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