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月后,通天江水府龙宫其中一处后花园中,计缘和老龙相对坐在花园桌前,这次上头并未摆着棋盘,仅仅是糕点茶水而已。
计缘和应氏三龙也是昨天才回到这里的,但搜查龙尸虫以及此前看到扶桑神树和太阳金乌的事情暂时不需要他们费什么心了,老黄龙黄裕重会主要负责向龙族告知此事,计缘他们也乐得能休息休息。
此刻,计缘正将獬豸画卷从袖中取出,放在桌上缓缓展开,水府中柔和清澈的水波对画卷并无任何影响。老龙在一旁仔细盯着画卷上栩栩如生的獬豸,一面将一把浆果丢入口中咀嚼。
计缘看着画卷上毫无反应的獬豸,伸手搭在画卷上缓缓渡入一些法力,看着画卷上的獬豸越来越生动,颜色也逐渐鲜艳,随后沉声开口。
“獬豸,可有何话要对计某说?”
计缘这句话看似问得不明不白,其实是有原因的,当初在观察扶桑神树的时候,计缘曾经不止一次将獬豸画卷拿出来,但那几次,獬豸画卷什么反应都没有。
计缘问完话之后等了一会,画卷依然什么反应都没有,老龙看了计缘一眼,和计缘一样,嘴角也露出笑容。
“獬豸,你此前也看到了扶桑树与太阳金乌了吧?”
等了一会,画卷依然没有多少反应,计缘和老龙对视一眼,后者微微点头,下一刻,计缘一挥袖甩出一具尸体,在一旁足有好几张桌子大,正是在虚汤谷外袭击龙群的那种怪物。
“嗯?”
画卷上的獬豸突然发出疑惑的一声,计缘将画卷拿起来,对准了这怪物的尸体。
“想说什么吗?”
“请。”
在两人品茶的时刻,应若璃也入了院中,她是刚刚从自己通天江的庙宇处回来的。
“爹,计叔叔,我回来了。”
老龙指着桌边的位置。
“坐,说说三年中的变化。”
应若璃走近桌前坐下,将自己了解的事情一一道来,讲的不是什么龙族内部之事,也不是神道大事,甚至和修行没多少关系,主要是大贞在这三年中发生的事情。
对于修行之辈来说是短短三年,对于人间来说则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有两件事值得应若璃着重说,第一是大贞洪武帝在一年前驾崩,新帝继位之后没有如同前几代皇帝那样给自己封尊号,受帝师尹兆先从小教育的影响,新帝认为若不是爱慕虚荣,则非杰出帝王不能有尊号,自己新继大宝,没那个资格。
应若璃徐徐说完第一件事,计缘放下茶盏,面露思绪地感叹道。
“是吗,洪武皇帝已经死了啊……”
当初计缘就看出杨浩命数不盛,但在一起进入了《野狐羞》之后稍稍好了一些,没想到还是只多撑了两年不到一点就驾崩了。
“这第二件事嘛,嗯,计叔叔,爹爹,你们或许也猜不到,祖越国对大贞动兵了。”
计缘已经在掐指卜算了,涉及人道气运的事都不好说,但算未来难,算过去却不用费太多力气,能了解一个大概方向。
“说白了还是大贞边军轻敌,又是有心算无心,才吃了大亏。”
掐算不是看录像,在起卦方向这么大的情况下,了解的也不是什么绝对细节,但知道大概不成问题,总的来说,就是大贞军中几乎人人认为祖越国国情极差,也根本没胆子来攻大贞,更认为祖越国现存军队不会有什么战斗力,结果轻敌至败。
听到这两件事,计缘微微叹了口气,直接起身告辞,老龙也不多留,只是将之前答应的那一小坛龙涎香送给了计缘,不过就算没有应丰的事,本来这酒也是打算和计缘一起喝的。
出了水府,踏波生雾而飞,没多久之后计缘就落到了京畿府城之中。
街道依旧繁华,也依然热闹非凡,计缘走在街道上,行人客商往来不绝。
“卖饼子,新出炉的饼子”“冰糖葫芦,又酸又甜咯……”
“弓箭,卖弓箭了,一石强弓,百步之外可穿祖越贼子衣甲!”
计缘在街头走着,耳中是各种嘈杂热闹的对话和叫卖声,视线在街上游曳,虽然模糊不清,但看起来这初冬时节,穿着犹如儒生的人中,十个里面有八个居然都佩剑,挂在腰间扶剑而走,他计缘反倒显得另类了。
突然间,不远处的茶楼外,有伙计对外大声吆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