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纣的念术等级只有天灾，但他的念术理解已经绝顶，更别说其实念术的背后还有四枚犯规的圆环在支撑。
所以，塔龙大概是很难找到有资格封印自己念术的东西了。
看着塔龙一次次地尝试，脸色却逐渐阴沉的样子，殷纣倒是兴奋了起来。
终于！
终于等到你了！
会封印术的契约者！
图图也在契约书上发出提醒，这确实是被抱剑人下注的！
看着满眼都是兴奋，一边搓手一边向着自己靠近的殷纣，塔龙却突然有些慌了起来。
“你……等等，你要干什么！”
他现在依然被这恐怖的流变念术束缚在原地，只能在很小的范围内进行活动，根本没办法反抗殷纣。
还好，殷纣在离塔龙的不远处停了下来。
但还没等他松一口气，就见殷纣轻轻躬身，接着开始说起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
“你好，请允许我自我介绍一下，我的名字是殷纣。”
塔龙微微皱眉：“你不是说过了吗？”
但殷纣好像不管不顾一样，接着开口道：“我知道，你可能认为我很危险，你一定迫不及待地想要除掉我，对吧？但，除掉我之后，那些本该发生的事，就真的不会再次发生了吗？”
“你在说什么鬼话？”塔龙的眉头越皱越深，虽然殷纣是在真诚地看着自己，但却给他一种，并不是在和自己对话的感觉。
他在发什么疯？
“给我一点时间怎么样？我有一个绝对可以让你满意的计划！”
塔龙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会，他已经把能试的神力物品都试了一个遍，竟然没有一个能封掉殷纣念术的！
这让他已经放弃挣扎了。
自己最强的神力物品都封印不掉的话……那就说明，这个叫殷纣的家伙，已经远远不是自己能够对付的了。
他本来已经打算默默闭嘴，等着他把自己送回巨人餐桌，却看见……殷纣的背后，忽然张开了十六对巨大的羽翼！
那些羽翼薄如蝉翼，却纯净透明，顷刻之间便在头顶合拢，构成了一道巨大的结界！
而眼前的殷纣，已经走到了近前。
“好了，现在没有谁能看到这里了，让我们好好聊聊，怎么样？”
听着这可疑的话，塔龙顿感不妙，他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忽然发现，自己已经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不止如此，就连自己控制身体的权利也在一瞬间被夺走，塔龙的意识仿佛被从躯体中抽离，只能无力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这时，一道陌生的声音从他的身体内传出：
“你说，我听。”
一瞬间，塔龙的意识被无限挤压，仿佛时间拉长了无数倍，在他意识陷入混沌的前一刻，一个念头在他心底浮现：
是抱剑人！
没有人告诉他，但他就是忽然明白，是这位在自己身上下注的神明，征用了他的身躯。
而看着眼前气势大变的塔龙，又分出一点心思看向腕环，见其中的示神珠已经发出了蓝绿相间的光芒，殷纣的脸上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你好，尊敬的抱剑人。”殷纣伸出左手，指尖上死饿仪式的符文不停升腾，“首先，请允许我确认一下，这就是寂灭力量的其中之一，对吗？”
塔龙面无表情：“你的时间不多。”
“好的，我已经明白了。”殷纣笑了几声，“还有一件事，请问，上一次寂灭之前……神明的数量有多少呢？”
塔龙沉默，未有回应。
见塔龙不说话，殷纣只好继续道：“我猜，一定很多、非常多吧？或者干脆说，神明产生速度大幅度加快，就是寂灭到来的前兆！”
塔龙看着殷纣，终于开口了：“你从哪里知道这些？”
殷纣笑了：“我猜的。”
“……你猜对了。”塔龙的表情还是出现了变化，“那么，既然猜到了真相，还敢跑到我的面前炫耀，想必你已经做好了被我杀死的准备。”
殷纣的表情十分自信：“你不会杀我的。”
“为什么。”
“你应该知道，我随时可以成神吧？”
塔龙的表情稍稍变化。
见此，倒是殷纣一愣：“嗯？你竟然不知道？那好吧……看来十六翼杀生眼的手段比我想象中的还要高明不少。”
说罢，殷纣稍稍解开了对自身神性的封印，这种对一切的掌控力一闪而逝，便被重新封印。
但这一瞬间，也足够塔龙，或者说抱剑人感知到了。
他的眉头悄然皱了起来。
殷纣则是继续道：“你是不是在想，几百年之内已经诞生了两个神明，恐怕寂灭就要来了？但我要是说……我的神位，其实是人造的呢？”
“不可能。”抱剑人眉头紧皱。
“命运就是如此。”
“成神的概率是绝对随机的，不可能有存在拥有篡改成神概率的权柄。”
殷纣表情微变。
这样吗……看来抱剑人并不知晓“命运”的存在。
殷纣在心里想到。
既然如此……计划要稍变一下了。
“我没有必要骗你，关于我的神位究竟是因循概率还是人为制造，你可以去问十六翼杀生眼，祂曾经目睹。”
塔龙眯了眯眼。
“而我想说的是，在这片宇宙之中，确实有一位假借命运之名的存在掌握了人造神明的技术，我，只不过是一个试验品。我们不妨猜测一下，假如这位存在真的违背概率，制造了无数神明……寂灭，会不会降临呢？”
塔龙：“所以，你的计划是什么？”
殷纣嘴角微勾：“在我诉说计划之前，我想请问一句……当初，你应该并没有杀死牧星者吧？”
塔龙：“……这也是你猜到的？”
抱剑人心中有些惊讶，祂很自信上一次离开墟海的时候，整片宇宙都只会以为自己是去找塔主坐了坐，绝对不可能有人知道自己其实暗中去寻找了牧星者！
“当然。而且我要说的是，牧星者和我一样，也是那位存在的试验品之一。”殷纣的脸上带着真诚的笑意，“我们的神位，我们沾染的寂灭，全都来自于同一个源头——”
殷纣直视着塔龙的双眼：“不妨相信我吧，当我走到这场游戏的尽头，牧星者与那位假借命运之名的存在就会一同现身，而我们，也将会有一个杀死祂们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