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谨:“……”
很清楚墨靳云指的那个人是谁,可严谨答不上来,只能沉默以对。
从他打第一个电话回京市到现在,48小时都过去了,就连远在G国的墨靳云都舍命赶来了,可宋天烨到现在还不见踪影。
而且,云薇诺昏迷后他又给宋天烨打过几次电话,一直关机……
严谨是个看问题很中立的人,也一直很欣赏宋天烨的淡定沉着,但这一次,他也对此非常不满意。
非常……
“那个混帐东西,他就是这么‘爱’我女儿的?
“您也别生气,现在天空大雾未散……”
一听这话,墨靳云心口压着的那团火又来了:“大雾未散又怎样?老子都能把飞机开来,他怎么就不行了?”
“也许……”
挥手,打断严谨的话,墨靳云愤怒道:“你不用再给他找借口了,从现在开始,他没有资格再见我女儿。”
严谨也知道这个气墨靳云生得有道理,毕竟,这半年的安排云薇诺什么也不清楚,但墨靳云却是清楚的。
且不说在香港这边有一个自己在跟宋家通气,就说宋家安排过来保护云薇诺的保镖就不少了,他不相信这边的情况没有人通知那边。
可别说宋家来一个人了,就连宋天烨本人都未来,这种漠视,就连他都觉得不舒服,更何况是墨靳云。
只是,毕竟他曾经眼看过宋天烨为云薇诺温牛奶,那种细心,那种仔细,就算是他是个局外人,也看得出深情,所以……
“阁下,还是再给他一次机会吧!”
“我没给过他机会么?”墨靳云眼睛都气红了,要不是怕大声嚷嚷会让病房里的云薇诺听到,他的怒火恐怕还要高涨。
“可是云云很想见他,昏迷前她还叫了他的名字。”这半年,没有人比严谨更明白云薇诺过得有多‘辛苦’,那种苦不是来自于生活,而是来自于内心。
内心的空虚,寂寞,还有无望……
纵然云薇诺什么也没有说过,但严谨知道,她一直在等着宋天烨,一直一直……
以墨靳云的脾气,他是真的不愿再妥协,可毕竟云薇诺现在很虚弱,她的身边需要有要照顾。
严谨再能干也是个老男人,自己又要离开,这个时候就算有保姆恐怕也不抵亲人在侧,所以,最好的办法,还是让宋天烨照顾她。
只是……
咬了咬牙,墨靳云心里都恨出了血,可还是做出了最后的让步:“今晚之前,他要是再不来,你知道应该怎么做的。”
“明白。”
严谨点头,心里也给出了自己的底限!
等到晚上也差不多就是两天三夜了,别说从京市赶过来,就算是非州赶来也差不多了吧!
如果到时候宋天烨还不到,那就真的有些说不过去了。
背贴在病房的门上,云薇诺手撑着吊瓶的支架,整个人都如遭电击!
原本只是想亲眼再送送父亲,哪知会听到这样的一番话,所以,她入院的消息宋天烨早就知道了,而且早在父亲知道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
可他还是没有来……
从京市到香港,到底是有多远,远到他这么久还赶不到?
答案只有一个,不是距离太远,而是,他不肯来罢了……
不肯来看她,甚至连孩子也不肯看。
对了,原本他就不想要这个孩子,要不是爸妈把她及时将她从手术台上救下来,孩子早在半年前就化成了一滩血水。
想到这里,心口处又是一阵锥痛。
她最期待的孩子,却不是他的最期待,或者,因为是她生的才会不为他所期待吧!
所以,所以……
手揪在病号服上,云薇诺一点一点滑倒在地……
地板冰冷,却抵不过心口的冷意,团着手将自己抱紧,再抱紧。
还是冷,透骨的冷……
早该知道,在这世上没有人可以真正与她感同身受。她万箭穿心,她痛不欲生,她生不如死也仅仅只是她一个人的事。
那个人也许会同情,也许会嗟叹,但永远不会清楚她伤口究竟溃烂撕裂到何种境地。就算她忍痛将血痂撕开给他看,等待她的也不过是他再给她的伤上狠狠地撒一把盐……
放不下的一直是自己,至于那个人,早在她离京的那一刻,他便已将他们的过往一一抹净。
宋天烨,你真的好狠的心……
送走了墨靳云,严谨很快便折回了云薇诺的病房。
原本是想问问她想不想吃的点什么,没想到进去后却发现她正脸色苍白地坐在地上。
“云云,你怎么坐在地上?快起来……”
严谨想扶她起来,可她却疲惫到几乎站不起来似的:“严叔叔,你不用管我,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你还在坐月子,这样会落下月子病的,听话,快起来!”
一提到坐月子,云薇诺便又红了眼圈。
扭头,她直勾勾地看着严谨:“严叔叔,您肯跟我说实话,我就起来。”
严谨:“……”
仿佛已意识到了什么,严谨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正挣扎间,却听云薇诺又道:“如果您不肯,我就一直坐地上。”
“云云,你不可以这样任性,就算你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孩子着想吧?”
不提到宝宝还好,一提她便有些受不了,终于崩溃了,她哀伤地开口:“我听到了,你和爸爸说的话……”
严谨:“……”
“您跟我说实话,您是不是早就给他打过电话了?说我在医院,说我要生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