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料到他突然放大音量,阿尔伯特被惊得虎驱一震。
待回过神来,人已是勃然大怒:“宋天烨,你玩我?”
对其雷霆怒吼完全不放在耳里,宋天烨只自顾地开口:“首相大人还说,那些人都跟他交了底,说是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有人拿捏着他们的把柄,为求自保,不得不辞。”
听到这里,阿尔伯特的眼神渐渐沉寂,几乎不用再听亦明白了帝王师正在忙着什么大事。
没有人比阿尔伯特更清楚,那个拿捏了重臣要员打柄的人是谁。
也没有人比阿尔伯特更清楚,一旦那些人请辞不干,他手里那些所谓的把柄,也将形同废纸。
从最初的皇室成员陆续被爆丑开始,阿尔伯特便一直在拉拢人心,可如今看来,帝王师根本就有备而来,而且,完全没有和解的意思。
思及此,阿尔伯特心里早已翻滚着滔天的浪。
可宋天烨仿佛还嫌不够,又继续道:“首相大人还说,有此恶人,国之驻虫,做为G国的帝王师,他有责任,也有义务替大家除之而后快。”
阿尔伯特:“……”
除之而后快?
是指他么?
带着病体出生,阿尔伯特从小就是个药罐子,更不要说为了活下来,大大小小他做过多少次手术。
生死在他看来根本就不足为俱,这也是他敢拼敢闯的最大原因,反正他都是活不长的人,反正他都是不知道哪一天就要死的人,为什么还要苦苦压抑。
他想要的,现在就要得到,他想享受的,生前也一定要享受到……
可是,面对宋天烨的来势汹汹,就算是不怕死的阿尔伯特也突觉有种‘咯噔’一响的感觉。
十年筹谋,难道真的要功亏一篑?
不,绝不能让那样的事情发生,绝不……
被彻底激怒,阿尔伯特的脸色已不能只用难看来形容。
人坐在轮椅上,他半倾过身子,表情扭曲地磨着牙:“你以为,就凭你们这群跳梁小丑就能扳倒我?”
“你以为不能么?”
“呵!呵呵呵呵!”
男人阴侧侧的笑声传来,阿尔伯特骤然收起之前那扭曲着的恼羞成怒,笑着威胁道:“我听说,我儿子在你家过的还不错!”
特意强调!
阿尔伯特说到‘我儿子’这三个字的时候,格外的用心。
那种意有所指的威胁太过明显,以至于宋天烨原本挂在嘴角的笔意也渐而淡去。
寒眸微凛,他刀削剑砍的侧颜上渐渐染上了一层霜,怎么对付他无所谓,但若敢动他的儿子……
宋天烨明显已动了怒,但阿尔伯特却丝毫没有收敛的意思,甚至变本加利:“很感谢你照顾他,不过,既然是我儿子,是不是应该交由我来自己管教呢?”
“你在威胁我!”
这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虽然早就知道阿尔伯特这种人为达目的一定会不择手段,但他真的不应该把主意打到king的身上,这是宋天烨的底限,谁碰谁死!
“NONONO!”
紧着食指轻摇,阿尔伯特的表情说不出来的猥琐:“这只是合理建议,当然,你也可以不同意的。”
“你敢动孩子,我会让你死得下辈子想起来都害怕。”
闻声,阿尔伯特忽而大笑起来,还扬言:“就算是这样,我也不亏啊!至少有我的儿子帮我来垫背。”
宋天烨:“……”
是可忍,熟不可忍!
面对如此阴险小人,宋天烨毫不犹豫地一拳头送了过去。
悴不及防,阿尔伯特被直接抽翻在地,他身边的保镖亦在同时一涌而上,一半护着阿尔伯特,一半拨枪对着宋天烨……
黑幽幽地枪口指着太阳穴,宋天烨却仍旧凛然卓绝地立在那里:“你永远也不会知道,那孩子曾有多么爱戴你这种人渣?”
九年的时光,无论这个小人对孩子的好是真是假。
但天真的孩子是相信的,甚至还为了这个人渣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承认自己是他的父亲。
king是个懂得知恩图报的孩子,他执着地相信,只要他把阿尔伯特当成是父亲来看待,他一定会感觉得到。
可现在,看着孩子的真心被如此贱踏,宋天烨的心正汩汩地冒着血。
虽然一万个不想承认,可该死的,他现在竟无比嫌弃这个人渣。
天知道他有多么渴望儿子叫他一声爸爸,天知道他有多希望king能看清这人渣的面止,完完全全地接受他。
可这个人渣,明明拥有世间是灿烂的美好,他却不懂珍惜。
这种人不该死,谁才该死?
被抽翻在地,阿尔伯特试了两三次才在保镖的搀扶下坐回到轮椅上。
一挥手,他又撤了那些正用手枪指着宋天烨脑门的保镖,示意他们退到一边后,他一边擦着嘴角的血,一边继续大放厥词:“首相大人想干什么我不拦,宋先生想做什么我也不阻,不过,如果我半分损毫,我发誓,我也会让我的‘儿子’陪我一起去殉葬。”
双拳握得咯咯直响,宋天烨凌厉的双眸间翻洋起滔天的浪:“你有那种本事么?”
“试试看啊!”
宋天烨:“……”
知道自己终于踩到了宋天烨的痛处,阿尔伯特的心情无比畅快。
一边微笑,他一边大声地强调:“这是我的政权,这是我的国家,没有人能从我手里抢走这一切,无论是哈迪斯还是你,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