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未了的情
无论练武不成器,还是不会念经文,南山禅宗都不会平白无故养着一个废物。
不管人品有问题,还是脑子缺根筋,也没有人会容许他着好吃懒做坐吃等死。
这是说的无能大仙。
所以空悲会来。
毫无疑问,无能大仙是南山禅宗之中最最让人操心的一个。
就说挖红薯,挖了一上午,红薯呢?
毫无疑问,红薯一定是被无能独吞了,空悲不用:“谁的人!”
定海指的是守痴,当定海连说三字的时候就表示,将要六亲不认了!
守痴师太摇了摇头,幽幽叹道:“守痴不是谁的人,守痴帮理不帮亲,牡丹——”
“牡丹听师父的!”牡丹极为明智地接口道:“牡丹是师父的人!”
一语至此,守痴以眼作刀,毕露锋芒:“你又是?谁的人!”
定海无语。
这是月老山桃花庵与南山禅宗之间的一场战斗,更是说的这个家,到底是谁来做主的问题:“说!”
“阿弥!”双拳难敌四手,神僧也得低头:“陀佛!”
每每如此。
当然若论打架,两个守痴再加上八个牛牡丹也打不过定海老和尚,但若论吵架——
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牡丹哭了。
“苦啊,苦啊,这日子没法儿过啦!”老虎变作小猫咪,黑的红的都一样,牡丹冤屈莫名更是悲恸万分,只有哭得更可怜:“老的胡乱欺负人,小的变成死傻子——”
这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无能正在门外听。
“……那个甚么呼巴楞人又不是我杀的,要怪就怪方坏水儿……”
“叭嗒”一下!死老鼠掉在地上,无能竖起了耳朵!
“……看到他下手,无禅才发疯的!我有什么办法?你说,你说……”
不必说了。
无能已经听到了。
无能并不生气,无能异常平静,因为当一个人真正生气的时候就会异乎寻常地平静——
无能默默走掉了。
窗外只余死鼠一只,眼泪数滴,落在土上黑红颜色,渗入了泥。
这个世界已崩坏,剩下的只有毁灭,倒下了一个呼巴次楞,还有一个无能。
还有无能!
看门?种地?当无能是个甚?是个甚!
白痴?废物?这话是谁说的?谁说的!
无能,是无所不能的无能,而非,无能为力的无能,为什么总是有人不明白,不明白!
无能大仙,重出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