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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当得三分醉(1 / 1)

二十七 当得三分醉

“你死定了。”慕容公子叹道:“我都不敢得罪她,你死定了。”

他是走在前面,身着墨色衣袍,那是雪蚕衣,这是乌绡袍,传为乌绡蛇蜕所制,同样万金难求:“开个玩笑,不至于罢?”

这个玩笑不能开。

四楼的灯,垂到三楼,未央灯已然燃起,油盏如锅,灯芯如烛,整整九九八十一盏灯,照得朝云楼是亮如白昼!短短一时,楼下已是人满为患,台上仍自唱着大戏,座位已然无一空闲。一楼在看戏二楼三楼也在看戏,喝茶的喝茶聊天的聊天,朝云楼的格局就是上下通透一座大戏院的样子,二三四楼自有雅座,想要清静就去雅间。

未央灯,就是天下。没有人动筷子,也没有人说话,因为往常都是慕容公子先动筷子,也是慕容公子先说话。慕容公子从来没有请过客,今天就是破了例,请的客人当然与众不同。

八王世子,无一不是心窍玲珑,这是比的涵养,也是比的风度。

即使不坐主座不座正座,慕容公子还是慕容公子,他自往那一坐风轻云淡,你若失了礼数情何以堪?人与人就是不同,在这冰天雪地又是温暖如春的世界里慕容公子亦有别样风采,乌衣墨发幽冥之色,衬得皮肤光洁如玉,尽显高贵气质。反衬得,八王世子明黄礼服俗不可耐,冕冠玉带黯然失色,生似八个土憋,陪衬就是陪衬——

穿礼服,戴帽子,那是一种尊敬,能够作为慕容公子的陪衬也是一种荣幸。

至于方道士,还是老样子,大俗中的恶俗,土憋中的土憋。

只他一人在吃,风卷残云之势。

除此别无声。

慕容公子微笑注目,八王世子微笑注目,慕容公子是要看看他这又整的什么妖蛾子,八王世子是要看看慕容公子这又整的甚么妖蛾子。

说了,随便耍,我兜着,这是慕容公子的原话。

方殷在吃,边吃边想。

这是方殷没有经历过的场面,难以应对,难免出丑,这着实难为了方殷。

所以试探一下,以免脸丢到家。

直至桌上饭菜干掉一半,方殷终于抹抹油嘴,开了金口:“大家好,我叫方殷。”

“啪啪啪啪!”慕容公子当先起立带头鼓掌,八王世子无法不起立纷纷鼓巴掌:“哗哗哗哗!”

“坐坐坐,坐坐坐。”方殷俨然端坐,一派大将之风:“都是自家人,不用太客气。”

慕容公子就座,面带微笑。

八王世子就坐,保持微笑。

“嗝!”有时候,慕容公子喜欢这样,先将一个人亲手捧到天上,然后任他自由落地,眼和鼻子和嘴摔到一处:“噗——”

前是一嗝儿,后是一屁,先后下马威:“咳!咳咳!不好意思。”

至此,已经有人忍不住了。

可是必须得忍,慕容公子闻所未闻,八人也是见所未见。

“吃!吃!都吃!都吃!”方殷恍似惊觉,众人还未动筷:“说了不用客气,大家不用客气!”

“吃!吃!”八人互相谦让,让的慕容公子:“公子先吃,公子先吃。”

非但味道有异,更是汁水狼藉,这样的饭菜慕容公子是不会吃的:“不客气!不客气!”

往常是,慕容公子先吃,用的公用筷子,每样只取一点,吃过众人再吃。

在场八人都知道,慕容公子有洁癖。

但凡事总有第一次,慕容公子拿起筷子就吃,吃的剩菜,全不在意。

一时八人面面相觑,惊异之色无法掩饰——

怎会如此!

“吃吃吃!吃吃吃!”也是及时举箸,动作整齐划一:“不客气!不客气!”

吃一时。

“好酒!好酒!”白玉坛,白玉盏,方殷自斟自饮,自顾一人喝酒:“好酒好酒,争名夺利几时休?早起迟眠不自由!好酒好酒,骑着驴骡思骏马,官居宰相望王侯!好酒!好酒!”一连八个好酒,便就连干八碗,旋即举起,覆盏以示:“我敬大家,先干为敬!”

痛快有八分,豪爽有十分,但这不合规矩,正是失了礼数。

八人俱看慕容公子。

“只愁衣食耽劳碌,何怕阎君就取勾。继子荫孙图富贵,更无一个肯回头。”慕容公子续道。

旋即端盏:“共敬。”

怪不得,是八碗,八碗在先一碗在后,原来二人早有预谋:“不敢!不敢!”

说过,慕容公子从不敬酒。

八人终知,这一顿酒,并不好陪:“多谢公子——谢过方兄——”

自此,开始喝酒。

慕容公子酒量天下第一,号称酒中仙,八年前自称酒量天下第一的大酒鬼燕悲歌不服,二人对饮,慕容公子饮二十九坛,浑若无事。

燕大侠饮二十八坛,喝到吐血,喝到嗓子都坏掉了。

每每和他喝酒,每每喝到烂醉,在场八个人加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共敬公子——”

话是不中听,人也太粗俗,但这一回终是有了乐子可瞧:“我敬方兄!我敬方兄!我敬方兄我敬方兄!”

原来这一回,比的是喝酒。

“干了干了!痛快痛快!”不是高手不来陪酒,八人都是酒场高手,可不就是捧得越高摔得越惨,八人终是知心会意:“方兄好酒量!好酒量!”

“灌他灌他!往死了灌!”这才是,心里话:“叫你狂!叫你装!”

“干干干!干干干!”又是八碗进去,方殷浑若无事:“干!”

车轮战,夜未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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