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像是听到令她激动不已的话语，不由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忙回头，目光在一众冰冷的人群中搜索，而后落在最后面站着的沈魁月身上。
“羽星，你快过来。”
叶娟冲她招了招手，眼神中带着些许的期待。
闻声，众人不禁纷纷扭过头，将视线落向了角落处呆呆站着的沈魁月。
“我？”
她一下子有些紧张了。
尤其是此刻大家齐刷刷落在她身上的那些目光。
甚是让人尴尬的慌。
“对，快过来，让你爷爷看看你。”
沈魁月来不及多想，又是被这么多人行了注目礼。
脑子里压根空白一片。
脚步却还是不由自主的往前面挪动了过去。
“来，你坐这里。”叶娟替她拉开床边放置的椅子，示意她坐下来，转而又把视线投向病床上躺着的沈真易，“爸，这就是羽星，您好好看看她。”
沈魁月缓缓坐上椅子，搁在大腿上的双手手指略显无助的搅拌。
嘴巴微微张着，却不知道自己该说点什么。
要喊爷爷？可好像也没有到这么熟悉和亲密的程度。
对于她来说，眼前躺着的奄奄一息的老人家，只不过是一个陌生人。
“羽.....”
沈真易此时的气息比起刚才更加微弱。
却还是强撑着，将浑浊不堪的目光落在身旁的沈魁月身上。
一张似是老树皮般的脸庞已经深深凹陷下去，甚至都能看清楚眼窝的弧度。
蓦然，沈魁月的内心被什么东西一下子击中了。
脆弱，同情，遗憾。
种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全部掺杂在一起。
纵使面前躺着的是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老人。
也由衷的替对方感到难过。
“羽星，你可以贴近一点，你爷爷可能说话有点...”
沈魁月随即缓缓把耳朵靠了过去，叶娟没说完的话霎时顿在了那里。
原本还想着她女儿一时间可能难以接受。
不过看她这个样子，估计是自己多虑了。
“羽星...你...胡来...了啊，我把欠和...都交...”
因为沈真易的气声已经十分细弱，纵然是说出口的话语，却也像是一缕缥缈的回声。
只能听个大概，其余的无法分辨清楚。
“嗯...”
她淡淡回应，虽然没听懂对方说了什么。
不过还是在以这样的方式给予对方尊重。
一旁的叶娟见到这般温馨的画面，忍不住鼻尖一酸。
匆忙从包里取出纸巾擦了擦自己眼底的湿润。
“羽星啊，妈妈看到你和爷爷这样，心里真的觉得特别的难受。”
她的声音已经有些哽咽了。
后面站着的女人似乎感同身受，连忙走上前将手搭在她肩头，以示安慰。
几步之外，沈陵和沈玲灵不由互相对视一眼。
神色中显露出的嫌弃和不屑分外明显。
不就是找回自己女儿了吗？和沈真易说几句话就自我感动的不行了？
“羽星，你爷爷现在需要休息不能太累，我们先回去吧。”
叶娟将纸巾扔进旁边垃圾桶，眼底到底还是哭红了一圈。
“好。”沈魁月回的简洁，深吸口气站起身。
突然脚步又一顿，回头冲沈真易说了句，“爷爷，我们下次再来看您。”
虽然，可能再也没有下一次了。
叶娟拿起挎包的动作刹那间停了几秒，过后轻垂下欣慰的目光。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病房。
......
二楼书房。
没开灯的房间沉入昏暗无边的漆黑夜幕中。
只留办公桌前一缕电脑屏幕光线，还余留着亮光。
陆景丞身躯往后慵懒仰着，直直的抵在椅背上。
两边的衬衫袖子各自撸起一半，显露出壮实光洁的白皙手臂。
“叮咚。”
蓦地，手机短促的响了一下。
他没循声去探，依然背靠在那里，半眯着双眼。
“叮咚。”
继而，又是一记清脆的消息提示音。
他这才缓缓睁开双眼，将身形调整回端坐的姿态。
快速摁下解锁键后，来自神秘人S的短信随即映入了眼帘。
[查了，基本和沈二爷脱不了干系，具体情况我会继续跟一段时间。]
沈二爷...那不就是....
“沈陵？”
陆景丞一手握着手机，一手指腹轻轻抵在自己太阳穴上。
似乎正在思考着什么。
想了片刻后，却依然没有什么头绪。
毕竟沈陵只是沈家一枚用不上的棋子，没什么资源，也没什么值得别人关注的地方。
“怎么会是他？”
他自顾喃喃一句，收回思绪后，还是在页面上快速敲下回复。
[知道了。]
这头的手机屏幕随即亮起。
苏子墨一把捞过点开，长长的睫毛却只是轻扫消息一眼，之后又很快放下手机。
烧烤摊的烟气弥漫在半空。
在深冬时节的夜色中，多出几分的人间烟火气息。
“您点的烤串儿都好了！我放在这儿了啊！”
苏子墨没应声，只冲着老板轻轻点了点头。
骨节分明的手指之间如同往常那样夹着根烟。
整个人看着懒懒淡淡的，浑身散发着谁都不好接近的戾气。
原本坐在他隔壁桌吃着烤串儿的几人也都不由吓得挪了位置。
蓦地，手机又响起道铃声，女声慵懒又低沉。
在哼着一首不知名的英文小调。
苏子墨吐了口烟圈，漫不经心的接起。
“兄弟，晚上boss酒吧，来不来？”
他微微抿了抿唇，寡淡的眉梢略微一挑，“没空。”
“不是吧兄弟，你这段时间都在忙什么啊？不是说回国之后都清闲了吗？”
不远处的马路对面，‘风南大酒店’五个大字格外显眼瞩目。
苏子墨视线微垂，随心所欲的翘起了二郎腿。
嘴角敛着笑意，“谁说我没事。”
“在忙什么啊到底？”
酒店门口的台阶下，一辆出租车缓缓停靠了下来。
车后排的娇小身影如同一阵风般从车内窜出。
转身就往台阶上面小跑上去。
苏子墨轻舔了下自己嘴唇，注意力全然都落在她身上。
而后，又随着对方身影的消失，快速收回自己的视线。
“我在逗猫玩。”
“逗猫？什么意思？”
“啪嗒”一声，苏子墨毫无留恋的挂了电话。
也不管那头此刻是怎么样的一副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