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一日两日的日……,念!”
“日,一日两日的日……”
“月,月亮的月……,念!”
“月,月亮的月……”
“……”
在一间不大的木屋里,光线还稍稍有些昏暗,但二十一名孩童却规规矩矩地坐在两排木凳上,操着怪异的口音,跟着老师一字一句地读着。
他们的脸上带着些许茫然,也有几分对知识的渴望。
虽然,他们不明白老师教的这些方块字是什么意思,但仍旧一板一眼地跟着念。
这些孩子,最大的十二岁,最小的只有三岁,其中西班牙人八名,印第安人十三名,是始兴堡小学堂第一批学生。
经过一番权衡,始兴堡决策委员会于数日前建立了这座临时小学堂,而且还不是全日制的学校,每天只上半天课。
孩子们上午在教室里上课,下午则各自返家,帮着父母做一些简单的活计。
至于授课的老师,则从原学员兵中挑了七八名比较有耐心的人选,轮流给这些孩子上课。
教学内容主要是汉语的读写说、简单的算术,以及日常科学普及--这门课程需要孩子们在汉语听说流利了才会进行授课。
当然,这个学堂的真正意义,除了要在语言和行为上同化吸收这些“异族”孩童外,还有就是期望能将穿越众的理念和思想灌输到这些孩童幼小的心灵之中,在他们长大后,就能成为穿越众最为坚实的拥趸。
所有人都没有任何教师的经验,但每个人却从小到大都经历了几乎相同的教育模式,形成了共同的社会观和价值观。
那么,如何教育同化这些“异族”孩童,自然也要延循着他们既有的学习过程和经历,将孩子教成他们想象中的模样。
甭管你们懂不懂,先填鸭式的教给你,把东西灌输进去,多少都能学会或者吸收一点。
也不指望所有人都能完全继承穿越众的衣钵所学,但只要能拎出两三个能堪大用的,也就不负他们的期望。
来日方长,穿越众有足够的耐心来慢慢教育和塑造下一代继承者。
花二十年,乃至三十年之功,难道还不能培养出一大批有用之才?
“好了,今天的课就上到这。”李良长吁一口气,手中的教棍重重地点了点挂在墙面上的十个简单的汉字,“你们回去之后,要每个字写二十遍,并反复读二十遍,务必要将这些字牢记于心。听到没?”
“明白了,先生!”
十几名孩子尽管听不太懂老师的话,但看到老师的手势和动作,大致明白他的意思。
老师这是留了课后作业,需要他们下去反复练习。
由于目前始兴堡尚未造出合格的白纸,无法给孩童们提供书写的工具。他们的课后作业练习,只能暂时拿根树枝,在地上写字。
说起来,也是苦逼得很!
始兴堡的语言同化工作不仅仅针对孩童在进行,而且还对一百多名西班牙成年人以及两百多名印第安人也在不断地以各种方式实施着。
要想将现有的人员尽可能地拧成一股绳,怎么可能会允许整个团体之中操着不同的语言,彼此之间也无法顺利沟通交流呢?
曾经说着一口闽南语的林阿福,就在穿越众的强制要求下,不得不别扭地说着一股浓浓的闽南腔普通话。
两千年前,秦统六国,四海毕一,遂有“车同轨,书同文,行同伦,地同域,量同衡,币同形”,为华夏两千多年的统一文明奠定了基础,从而使得中华文明能够源远流长。
那么,受“大一统”之念甚深的穿越众,自然要坚定地执行“同一”之论。
“这帮孩子多久能说一口流利的汉语?”
李显清看着十几个孩子雀跃着奔出教室,如撒欢的野马一样,在营地里四处跑动着,不由想起了自己的孩子。
“差不多一年后,就能说较为流利的汉语了。”李良笑着说道:“毕竟,孩子在生长发育阶段可塑性更高,吸收力也更强。再加上给他们一个很好的汉语学习的环境,应该比那帮西班牙成年人更快掌握汉语。”
“很好。”李显清欣慰地点了点头,“虽然,他们不是我们汉人,但在我们的教育和熏陶下,应该能将他们培养成我们自己人,为我们将来的事业,倾尽他们所有的力量。”
“我建议那些印第安孩童应该被长期留置在始兴堡,不能任其返回部落营地。”
“你担心,这些印第安孩童回到部落营地后,会严重受到部落和印第安父母的影响?”
“生活环境,终究还是对一个人的成长具有很强的影响力。”李良轻声说道:“尤其是他们落后的部落传统、生活习惯和宗教信仰,会潜移默化地移植于他们的脑海中。所以,我们必须要在他们的思想未成熟前,尽力消除他们的印第安文明印记和传统习惯,使他们更为接近或者符合我们的行为模式和价值观理念。”
“你这方法是借鉴后世美国所办的印第安人寄宿学校吧。”李显清眉头一挑。
“是。”李良未加任何掩饰地承认道:“印第安寄宿学校虽然臭名昭著,但在抹除印第安人的文明印记方面,确实有一定的效果。”
“他们让印第安孩童从小就脱离家庭和部落,被迫接受白人文化的洗脑,从而将印第安文化扼杀在摇篮里。这种洗脑式教育,使得数以万计的印第安人几乎完全丧失了自己的民族归属感和认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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