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是一路向西,一个是东游而进,两个均自甫臻至尊的兽中皇者,在这熔岩之海上“狭路相逢”,自然要一争高下,战决雌雄。
于是,这蛮龙与三角赤兕,便在那熔海之上各施神通,展开了一场惊天大战。
这一战,直斗得熔岩排空,轰鸣万里;直斗得熔海翻腾,音彻地底!
这一战,便是百年!
但,却始终未分胜负!!
在这百年当中,这两大兽皇,已由开始的一决胜负,渐渐变成了互相切磋,进而又演变成了以战交流,最终竟边战边谈,互道得失!
直至一天,当这两大兽皇均觉已是“战无可战”之时,方自相视一笑,齐齐罢手。
百年间一刻未停的交手,使得这原本居于大陆一东一西两个兽中皇者,于彼此胜过熟悉自己之时,不由均自心生相见恨晚之感。
于是,就在这熔海之上,两大兽皇立下道誓,自此生死莫逆,结为手足!
并相约千年之后,待将此番战悟彻底融会贯通之时,复再于这中域地底的熔岩之海相见,而后一同遨游熔海,共寻尽头……
却不想这两大兽皇各返身居之地未出十年,那位于整座大陆最北端,据传乃是圣修魂归之地的“圣魂海”,不知为何,竟突然巨浪骤起,波涌滔天!
这圣魂海,乃是通天大陆之上最为神秘之地,终年云蒸昏昧歊雾漨浡,于精神力无法远查之时,便连绝世圣王亦是不敢深入。
此番异变突起,顿使得大陆震颤,轰鸣不绝中,有若灭世劫降!
待数月过后,当那圣魂海终于恢复平静之时,整座大陆竟赫然下沉千丈,仅只东域一角得保原貌。
经此番剧变,整个地底熔海均被下沉的大陆降压,于喷涌融凝中,化作无数熔岩火山,屹立在通天大陆那浩瀚的地表之上。
唯有位于东域最北端这极北之地,因陆架未沉,仍有一片熔岩之海得存。
自那以后,这蛮龙与三角赤兕,便被分隔在这东域无尽蛮荒的极北之地与那西域的冥北之森,中间相隔无数人族武修势力,从此,再未得见。
尽管时至今天,已然是足足万年过去,大陆之上早已是沧海桑田,而这蛮龙与三角赤兕业已境臻巅峰,成为真正的无上兽皇。
但在这两大兽中至尊的内心深处,却从未忘记彼此,从未忘记那个没能实现的千年之约……
“想不到前辈与若凡那赤兕老哥,竟还有着这样一段令人闻之向往的豪迈往事;
更想不到是,前辈与赤兕老哥竟然是义结金兰的手足兄弟!前辈,请再受若凡一拜!“
江若凡一语说完,对着立于丈外的赤兕兽皇便是深深一拜。
起身之后,抬目而望之时,复又面露不解地问道:”既然前辈与赤兕老哥乃为结拜兄弟,为何若凡刚刚道出赤兕老哥头顶利角如似撞折之时,前辈却突发雷霆,认定若凡乃是谎言相欺?“
“哈哈,正因你小子方才话语,乃是顺着本皇先前所言说出,方才令本皇误会心生。
只因我那赤兕兄长,在本皇记忆当中,乃是何等的手段通天,心高气傲!而你小子修为如此低微 ,又如何能够入得本皇拜兄法眼?又怎么可能与之结交忘年,称兄道弟?
是以你话语甫出,本皇便想当然地认为,定是你小子贪生畏死,谎言相欺。
及至在闻听了你那一番‘修行之道’后,本皇方才觉察自己有些武断,而你之所言,应为真实。”
听到此处,江若凡夸张地抹了一把额头,而后苦笑出声:“还好前辈思虑及时,要不然现在若凡恐怕早已是魂飞魄散,成了那熔海飞灰!”
见江若凡如此表情,蛮龙兽皇不由仰首大笑。一时间,气氛顿显轻松。
“前辈,赤兕老哥乃为上古异兽,头顶利角应是身上至坚之处,又怎会被生生撞折?莫非……”待蛮龙兽皇大笑声落,江若凡复又不解问道。
“哈哈,你问这个!本皇那拜兄战力乃是何其强大,便是整个通天大陆之上,能够与之相提并论的兽中至尊,亦是屈指可数!
想当年一战,本皇与我那兄长战至酣处,不由兽元尽释,头抵角拼。如此,在一次最为猛烈的撞击之下,兄长头顶一根利角当场劈折,而本皇顶生剑角,亦是立时从中而断!
那一战,乃是本皇自启灵智以来,最为酣畅淋漓的一战!时至今日回想起来,仍不由热血沸腾啊!”
语含唏嘘中,蛮龙兽皇那一双巨目之内,却闪动着一抹根本无法掩饰的得意之色。
“哦,怪不得呢,原来如此!若凡愚钝,竟忘了蛮龙前辈亦是上古异兽,且万年之前那场惊天大战,与赤兕老哥乃是棋逢对手,不相伯仲。
想来在这通天大陆之上,能够将赤兕老哥利角撞折的,亦唯有前辈尔!“
“哈哈哈……,你小子刚刚论道之时,完全一副慷慨激昂舍身证道模样;想不到转眼之间,竟变得油腔滑调阿谀奉承,使得本皇不由怀疑,你小子方才那番论道之语,是否乃是临时编凑,巧言蒙欺!”
“这……,蛮龙前辈,若凡此言乃是语从心出,又哪里是故意奉承?您……您可千万不要误会呀!”
蛮龙兽皇语声未落,江若凡急忙出声解释,一边说话之时,一边偷偷瞥向远处那片熔岩之海,貌似生怕其一时改变主意,又欲将自己抛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