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崎一护心绪荡漾,老实讲,若不是蓝染提醒,他还真没从复活亡人的角度去想过。
蓝染脸庞的失望,少了半分:
“这世间最美妙的,便是进步,现在,你能明白这个道理了吧,一护。”
“进步总是伴随着牺牲,对吧?”黑崎一护浑身,再也见不到一丝灵压躁动,“蓝染,在你眼中,我母亲就是那个牺牲品。”
蓝染心如止水:“低级阶段的进步,才会伴随着牺牲。”
“蓝染,我无法理解你……”
黑崎一护斜身持握细长的黑色斩月,皮肤底下,灵压运转得浩浩荡荡。
“我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砍你!”
邪恶的深红花纹,画在虚之面具上,黑崎一护瞳仁杏黄,蛮横的撞到蓝染怀里。
蓝染双手垂立,任由黑崎一护愤怒一砍,斩月刀锋死死的按住了蓝染的肩膀,可却没一滴鲜血溅射。
“一护,这才是灵压罩壁的使用方法。”
上万重灵压透明之墙,压缩成纸片般薄细,黑崎一护的虚化加卍解威力,估摸着只破掉了蓝染的十几层皮。
轻飘飘的屈指一弹,蓝染就点碎了黑崎一护头戴的虚之面具,返璞归真的驭力窍门,还顺着黑崎一护的骨节筋脉,渗透进五脏六腑。
噗!
黑崎一护好不容易修复的死霸装,又被爆成破烂衫子,裸着上半身的黑崎一护,似流星般划过天际。
整座虚夜宫大地,都被震得抖了几下。
尘烟滚滚,却遮不住蓝染明澈的慧眼,巨大的陨石天坑内,只有触目惊心的大滩血垢。
耳背恶风呼啸,古拙的斩月,刀尖孕育着恐怖的浑沌能量,蓝染迎面碰上的,是一道澎湃不休的赤黑刀气。
月牙天冲!
祭出大招的黑崎一护,重伤垂危,七窍流血,眼眸里的杏黄光泽,颓然消弭。
呵!
一道微不可闻的低语,退去了漫天青烟,黑崎一护瞳孔骤缩,一根竖起的食指,抵在了斩月的刃口前。
“一护,月牙天冲这招式,太粗糙了。”
蓝染伸起的食指指肚,跃起了一粒毫光,跳到黑崎一护锁骨上,轰隆一声大爆炸。
黑崎一护连人带刀,一齐坠下云头。
这一次,他的毅力与意识,也在蓝染的进攻之下,毫光微末,摧毁的可不单单是外表的躯壳。
孤零零的以头抢地,没人起悲鸣,也无人晓战况,在井上织姬眼中,黑崎一护还在同蓝染对话。
崩溃的内心世界,黑崎一护隐约听到了有人在呼唤他……
不,是在把他,当沙包甩来甩去!
森冷渗人的熟悉面孔,吓得神志不清的黑崎一护,猝然提神。
“切!你怎么这个时候醒了。”
虚白嘴角撅起,不甘的放下手掌。
要是黑崎一护再贪睡一会,虚白就能狠狠的赏他一轮大嘴巴子。
黑崎一护直接无视掉虚白,瞥向了另一位老熟人:
“斩月大叔,你怎么也出现呢?”
“一护,抬头看看。”
斩月大叔,寡言少语。
透过虚白和斩月大叔两人衣饰的缝隙,黑崎一护见到了大破灭般的光景。
他的意识海,正被一股伟力侵蚀,失落的颠倒城市,只剩下脚底这一栋摩天大厦,其余的建筑物,通通焚为了冷寂的虚无。
黑崎一护升起难言的惊悸:“斩月大叔,虚白,连你们俩,都阻止不了蓝染的力量吗?”
虚白眼影狭长,只是不近人情的蔑视了一眼黑崎一护。
戴着半透明太阳眼镜的斩月大叔,只能无奈接过话头:
“一护,这是你的内心世界,你的力量,才是根基。”
“那现在该怎么做?”
明白了当前境地的黑崎一护,虚心请教。
“只需要和往常一样,使出月牙天冲即可。”
斩月大叔凝视着不断迫来的恐怖侵蚀。
黑崎一护立马照办,紧握冥想而成的细长斩月,周身灵压,如潮水般灌入刀尖。
蓄势待发的前一秒,左右两肩,斩月大叔与虚白,各自搭上了一把手。
“月牙天冲!”
咆哮声中,幽邃到反光的庞大刀气,裹挟着开天辟地的霸道,一下子就撕穿了蓝染残留的神韵。
失真的画卷,一块块的拼凑整合,空旷的颠倒都市,又支撑起了黑崎一护的完整内心世界。
蓦然回首,现场只剩虚白一人,斩月大叔不知何时躲藏了起来。
冲着虚白点头示意,黑崎一护就要登出意识海。
嗯?!
后脖被尴尬擒住,黑崎一护困惑的瞅着拽住他离去的虚白。
“一护,你这么着急出去,是为了再去对战蓝染吗?”
“我必须阻止蓝染。”
“凭你现在的实力,去碰那个男人,跟找死无异。”
“也许吧,但我还得去。”
黑崎一护眸子坚定。
虚白天生惊悚的面容,盯了黑崎一护两三秒,松开黑崎一护的脖子,他一记飞踢,把黑崎一护踹进楼房玻璃。
“你干什么?我没时间陪你玩架。”
黑崎一护窜出废墟,拍掉头发里的沙砾。
“一护!”虚白亮出斩月,“王与骑,你想当谁?”
铛!
黑崎一护恼火的横刀挡住虚白的奇袭。
“我再跟你讲一遍,现在我很忙,没时间陪你发泄!”
“呀哈哈!我也再问你一遍,王与骑,你属意谁?”
虚白嚣狂大笑,不给黑崎一护遁走意识海的机会。
泥人都有三分火气,黑崎一护实在是被虚白纠缠烦了,只能给出答案。
“王骑王骑,这东西都是你单方面的定义,我可从来没有承认过!”
倒挂钟楼勾檐的虚白,鬓眉一怔:“那,一护,在你眼中,我俩是什么关系?”
“是猫与狗的关系。”
黑崎一护情不自禁的想起了近些日子,陪妹妹看的一部合家欢异界动画片。
“猫与狗?”虚白愕然过后,是一阵莫名摇头,“勉强六十分吧。”
“你到底想干些什么?”
此时,焦虑外界情况的黑崎一护,也察觉到了虚白的某些不对劲。
虚白瞬步而来,野蛮的双眼,差点贴在黑崎一护的鼻子上。
“很简单,同你想的一样。”
“蓝染?”
“啊,我也想找找那个男人的麻烦。”
“你……”
“一护,提醒你一句,在那个男人眼里,兽性一无是处,只有绝对的理性,才能击败他。”
话音一落,虚白整个人如雪崩般,涌进了黑崎一护躯壳。